審訊室外。
一群剛交班的警員湊在一起小聲的議論。
「剛才孟大師進了審訊室,我感覺她都要成為我們警局的常客了。」
「昨晚的直播我看了,好瘮人,聽說發現的那三具骸骨就是孟星鸞報警說的位置……好神乎!」
「你們這就out了吧,以前大師在海城,可是被那邊的警局公開表揚了的,還拿了紅旗,我只能說她真的有本事。」
「唉,你說大師要是考個編制來刑偵隊,那些案子豈不是說破就能破?」
……
他們越聊越上頭。
周聿白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他過來交周母的單子,無心聽別人講八卦。
可如果八卦的主人公是孟星鸞就不一樣了。
男人停下腳步,俊美冷雋的五官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色。
下一秒他朝著八卦團走去。
「你們在說孟星鸞?」
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他們一大跳。
剛要不耐煩的開罵,卻在看清來人的長相後,立刻換了話頭。
「周先生。」
周聿白的名頭不是他們這些打工人能得罪的。
「我們沒有說孟小姐的壞話,是她又被問話了……昨晚的直播很精彩。」
精彩到整個局都在加班。
周聿白沒什麼表情。
只是捏緊了手裡的單子,眼神看向審訊室的方向。
玻璃從裡面拉上了百葉窗,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情形。
「她在裡面?」
「對,周先生,你是過來交周夫人的單子吧?你直接給我,我一會兒幫你交過去。」
周母被拘留了大半個月,如今時間到了,自然是該放出去。
周聿白順勢將東西給她。
而後大步離開。
他的車就停在警局外面的街旁,周母已經坐在后座等著她。
貴婦人滿臉憔悴,整個人都蒼老了許多。
她咳嗽了幾聲,滿臉蒼白。
在看見兒子回來後,周母的眼中冰冷一片。
說到底她還是怨周聿白的。
憑他們周家的勢力,難道還擺不平這點小事?
被警局拘留將會是她這輩子的污點!
「媽,我讓司機先送你去醫院,我這邊有點事情要處理。」
男音低沉平和。
周母冷笑了一聲。
倒也沒有在此刻和他掰扯,只是說:「今天我把話放這裡了,孟聽瑤不可能踏進我們周家大門,如若你執意要娶,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周聿白沒回答。
只是讓司機將人送到醫院去複查。
現在周母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大病倒沒有,只是小病不斷。
這讓周聿白操碎了一顆心。
他不擅於和母親交流,大部分都是沉默。
包括在娶孟星鸞進門時,他也未曾和周母多說些什麼。
所以自然不知他母親所做的那些事。
男人站在原地,目送著賓利離開。
他穿著大衣,內搭高領毛衣。
身形高大修長,眉眼冷雋,狹長漆黑的丹鳳眼望向警局門口的方向。
路上行人寥寥無幾。
等了許久,男人心底湧上來些許躁意。
他從兜里摸出來一根煙,點燃,猩紅的紅點在指尖若隱若現。
白煙裊裊升起,朦朧了眼前的視線。
二十分鐘後。
他才看見孟星鸞從警局出來。
隔著一條馬路,也能依稀看清女人漂亮的面孔。
周聿白眼中堆滿複雜的神色,他將手中的菸蒂扔進垃圾桶,而後邁開長腿朝著孟星鸞走去。
……
*
孟星鸞被審訊員追著問了好幾個無營養的話題,現在正低頭看著消息。
下一秒,光線突然被遮擋,她抬頭。
在看清來人的臉時,舒展的眉頭頃刻就皺了起來。
她後退兩步拉開了距離。
「有事?」
「孟星鸞,那天宴會上的事我查到了。」
冷淡的陳述讓孟星鸞挑了下眉頭。
「哦,所以呢?」
「有人看見你和丁瑩一前一後進了衛生間。」
說到這裡,周聿白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他緊盯著女人面上的表情變化,不放過一絲一毫細節。
「所以呢?」
第二個所以呢讓男人的眉心跳了跳。
他克制著情緒,用平靜的語氣說:「丁瑩身上也中了那個藥,和瑤瑤的一模一樣。」
「有證據嗎?我身後就是警局,我完全可以告你肆意誹謗。」
孟星鸞一點都不接招。
周聿白現在就是在詐她。
丁瑩身上她用的是符紙,正常儀器根本檢測不出來。
唯有孟聽瑤是自作自受。
孟星鸞的眼中浮現出一層嘲諷。
周聿白一怔。
但很快便回神,他篤定孟星鸞是知情的。
就算不是她,也必定是她認識的人。
丁瑩和孟聽瑤共同得罪的人便只有孟星鸞一人。
周聿白看了那天的監控錄像,除了得到丁瑩和孟星鸞共同進過洗手間以外就再沒其他有用的信息。
他是不願相信孟星鸞會用這麼卑鄙的手段的。
「只要你告訴我下藥的是誰,我們周家就欠你一個人情。」
一個大家族的人情千金難換。
現在站在這裡的要是換成別人,說不定就心動了。
孟星鸞不一樣。
她只覺得想笑。
「非得要調查清楚嗎?看來我還是小瞧了你對孟聽瑤的感情。」
都在你頭上養羊了還這麼痴情。
嘖嘖。
尊重他人命運。
就在周聿白以為孟星鸞同意時,對方卻毫不在意的說:「那你隨便查。」
藥是孟聽瑤自己下的,除非她腦子有泡自己承認,不然周聿白永遠都查不出幕後真兇。
周聿白的耐心已經被消耗完了。
在發現孟星鸞要走的那刻,他下意識的伸手,可還沒碰到,就被突然出現的一隻手給狠狠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