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鸞的目光落在了屏幕上。
謝宴辭發過來的是一張夜色圖，位置應該是在半山腰。
這個地方俯瞰了大半個京城。
燈火闌珊，高樓林立。
那一個個光點像極了漫天繁星。
緊接著，謝宴辭又發過來一條消息。
【謝宴辭：隨手拍的，我覺得很好看，所以想分享給你看看。】
這個行為像極了情侶之間的分享。
兩人都沒有戳破那層紙，曖昧的氛圍一直彌散在他們中間。
孟星鸞回了三個字。
【很好看。】
盯著這條回復，男人面上的線條都柔和了下來，字在輸入框裡刪刪減減，最終發出去一句話。
【謝宴辭：早點休息，晚安。】
時針指向了十一。
孟星鸞沒有絲毫睡意。
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開了直播。
這場直播沒有任何事先的通知，收到彈窗消息的粉絲都一臉懵。
人陸陸續續的進來，右上角的在線觀看人數不斷攀升。
【真的是大師？本來今晚我還打算早睡來著。】
【今天也算卦嗎？白天我去了菩提道觀，不是說有平安符領嗎？我什麼也沒拿到啊！】
【只有那一天有平安符，樓上的姐妹你跑空了，拉一波仇恨，我已經拿到啦！現在已經放在我的包包里天天攜帶。】
【大師平安符能買嗎？就想求個心安。】
【估計你們孟大師要開始帶貨啦，符紙要是拿來賣錢，我第一個舉報。】
【免費送還行，花錢？那不行。】
……
彈幕吵吵鬧鬧，孟星鸞根本就不予理會。
她按照往常的流程開始抽取第一個有緣人。
三秒後，禮物沒出現，但連麥倒是先申請了。
對於這個操作孟星鸞頗感新鮮。
她沒有拒絕。
接通過後，直播間一分為二，一張菱形臉出現在了大家面前。
他是一單一雙，乍眼一看便是大小眼嚴重。
蒜頭鼻厚嘴唇，看起來很普通。
【這次的有緣人長得多少有點……emm磕磣。】
【以前都是美女帥哥，我真不知道他身上有什麼瓜可以吃。】
【其實還好吧，大家都是普通人，容貌都是父母給的，姐妹們理智，別人身攻擊，不要給大師招黑。】
【歐克歐克，繼續看吧……】
「孟大師，你這算卦的錢能不能便宜點？隔壁直播間也抽中我了，但人家只要五十塊！」
話一出，整個直播間都安靜下來了。
他們見過菜市場買菜討價還價的，今天還是第一次見連麥討價還價的。
一個字，牛。
孟星鸞挑了下眉頭。
「隔壁？」
「對啊，就是那個逗玩，新簽的主播，人家跟你一樣也是個玄學師，昨天才開始播的，算得很準！你們也可以去看看，名字就叫鍾思語。」
【不是，這人是來打GG的吧？逗玩名聲都多臭了還在宣傳？】
【我去看了下，對方也在直播，真的只收五十塊！】
【一分錢一分貨，要是我，我鐵定選孟大師，你不樂意給錢，把位置讓給我唄。】
【姐妹們，真的不是我吹，前天我和我朋友去菩提道觀，雖然不是孟大師給我們算的，但是小師弟也很準！線下比線上便宜，就是要早點去，一天就十個名額呢。】
張單正湊近手機屏幕看那些彈幕。
瞥見那些支持貴的言論，頓時就覺得無語生氣。
他立刻拿出自己的備用機，現場進入了鍾思語的直播間。
她的在線觀看人數也不少，已經破了十萬。
此時，鍾思語正在給一個女生卜算姻緣。
「從卦象上來看，你這個月的桃花運很旺，但是要小心爛桃花，十五那天千萬不要一個人出門……」
說的一本正經，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信服。
孟星鸞淡定的看著。
鍾思語還是有點實力在身上的，至少看相不是胡編亂造，隨口就來。
「你們都看見了吧？五十塊跟五千塊沒什麼區別，所以大師，你看你這能不能便宜一些？」
張單笑得有些諂媚。
孟星鸞果斷拒絕。
「算卦都講究緣，你若覺得貴，我也不會強求。」
眼看對方有掛斷的趨勢，張單連忙阻止。
「欸等等！我這不是跟你商量嘛！五千真的太貴了……」
【你這人能不能別磨磨唧唧？給不起就滾吧，還在這拉踩，孟大師就算收五萬我都覺得值！】
張單被氣得面紅耳赤。
他咬牙說：「能抽中我也是緣分，大師，你能不能讓我做個對比？我先花五十塊找鍾思語算，然後再給你錢行不？」
孟星鸞用一雙桃花眼盯著他，明明還隔著一層屏幕，張單愣是被激出了一身冷汗。
最終他花了五千給孟星鸞打賞。
「這下行了吧？我先讓鍾思語算。」
說完張單直接把鏡頭對準手裡的備用機，他打賞了個五十塊。
排隊排了大概五分鐘，很快就輪到他上麥了。
連麥接通。
鍾思語很有禮貌的問：「你好，你想算什麼？姻緣還是財運？或者是其他的。」
「我想算財運！你看看我何時能發大財！」
【格局小了，我以為他會問什麼時候能找個老婆呢！】
【五十塊給我啊，你明天就能發財！】
【只能說世界小了，哪都是奇葩，簡直就是不忍直視，我要是孟大師，直接就掛了。】
孟星鸞其實也想掛掉。
可張單不是意外抽中，而是玄學篩選出來的。
其中必定是有什麼別的用意。
孟星鸞不動聲色的繼續觀察著那邊的動靜。
鍾思語盯著張單看了好一會兒，表情有些微妙，話說得還算委婉。
「一夜暴富的話可能還要很長一段時間，但是最近你會發一筆小財。」
「真的？！小財是多少？幾百萬？」
張單直接激動起來。
【不是吧，他真的會發財？】
「具體的數目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鍾思語的話音剛落下，孟星鸞就開口接上了。
「你是會發一筆小財，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