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聽瑤嬌柔的聲音中夾雜著幾絲顫意。
她如何看不出周聿白這是因為孟星鸞而生氣了?
可周聿白分明一點都不愛孟星鸞,為何現在卻要因為她而情緒失態?
孟聽瑤害怕了,見周聿白沒反應,她又叫了幾聲。
好在周聿白終於把目光從孟星鸞身上移開了,孟聽瑤這才悄悄鬆了口氣,她挽緊男人的胳膊,狀似無意的說:「我都不知道姐姐原來跟盛初禮關係這麼好……聿白,姐姐有跟你說過嗎?」
周聿白克制著心中不斷往上涌的衝動,第一次對孟聽瑤語氣冷淡。
「有異性朋友很奇怪嗎?」
低沉的嗓音讓孟聽瑤心中一片冰涼,周聿白的這句話也不知是說給她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不、不奇怪。」
孟聽瑤低下頭,掐緊掌心,一雙眼睛裡堆滿了怨恨。
再看向今天壽宴的主人公盛老太太。
老人笑的合不攏嘴,平常的威嚴在孟星鸞面前都成了擺設,她親切的拉住孟星鸞的手,「不愧是鸞鸞,真漂亮啊,今天奶奶生日,你就跟著奶奶,奶奶帶你去認識新朋友。」
盛老太太的好意孟星鸞一清二楚。
她現在繼承了師傅欠債破舊的道觀,又和周聿白離了婚,手頭上閒錢並不多,老人明顯是想要給她介紹客戶。
孟星鸞也不拂了老太太的好意。
看著一老一少其樂融融的場面,人群中的周翩然就恨的牙痒痒。
「媽,我就說孟星鸞怎麼那麼有底氣,原來是攀上盛家這條大腿了!還好我哥跟她離婚了,要不然頭上都要成青青草原了!」
聽著女兒的話,周母眼底的厭惡一閃而過。
「行了,我們先去找你哥。」
周母的腿還沒好利索,但如果有人攙扶,正常走路倒不成問題。
賓客到齊,壽宴正式開始。
作為今天的壽星,盛老太太在孫子盛初禮的攙扶下上台發言。
孟星鸞則站在靠前的位置舉著手機錄像,身後的竊竊私語傳入了她耳中。
「這孟小姐怎麼沒跟著周總一起過來?他們不是夫妻嗎?」
「你消息未免也太堵塞了吧?我聽我姐妹說,孟星鸞和周聿白離婚了。」
「嘶,這麼快?先不說這個,我看了一圈也沒看見孟家人,照理說兩個女兒都在,他們不可能沒來啊。」
奇怪的不只是他們,可以說在場的人除了八卦中的主人公和盛家外,其他人都有同樣的疑慮。
魏蘅想問為什麼,但壽宴的流程已經到了送禮的環節,於是只得壓下滿腔的好奇,先把禮物送給老太太。
盛老太太榮華富貴了一輩子,什麼昂貴的東西沒見過?
用錢能買到的東西在她眼裡都是俗物,但礙於禮數,全都微笑著讓傭人們搬進空屋子裡。
直到孟星鸞拿出一個用檀木做的木盒子,老人才有了驚喜的情緒。
」鸞鸞,這是佛珠?」
老太太信佛,今天也不乏有人送佛珠過來,但絕對都沒孟星鸞出手的有用處。
「嗯,保佑盛奶奶長命百歲、平安順遂。」
女人的嗓音清冷,看向老人眼中多出了幾分柔色,整個人鋒芒盡斂。
盒子打開,一串金絲檀佛珠靜靜的躺在裡面,金星與樹脂自然融合,顏色層次從深到淺,上手有一種琥珀的質感。
盛老太太十分喜歡這個禮物。
當即便戴在了手腕上。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有那麼一瞬間身體的疲憊都消失殆盡了。
人群中的周母沉了臉色,死死的盯著老人手上的那串珠子。
這條和孟星鸞送給她的那條大同小異,但光從珠子的光澤和質感來看,明顯這條更好。
孟星鸞竟敢送她殘次品!
周母腦子裡只剩下這個念頭,她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此刻勉強能控制住情緒,可她身邊的周翩然卻直言懟了上去。
「孟星鸞,你就送盛奶奶一串破珠子?」
周翩然語氣里的嘲諷毫不掩飾,話一出,盛家眾人臉色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可她卻仿若不知,繼續說:「就算你現在不是我們周家人,也不至於連像樣的禮物都買不起吧?你就該向瑤瑤學習,她給盛奶奶的禮物可是花了高價從拍賣行買下來的翡翠手鐲!」
盛老太太眉頭緊皺,喜悅的神色淡了下來。
身邊的盛初禮說:「奶奶,那是周家的千金周翩然。」
老人瞭然點頭,她將孟星鸞護在身後,沉聲開口道:「真是無知!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你們周家的家教!」
「鸞鸞送的東西是用錢買不到的!周夫人,我記得你之前也有一串佛珠吧?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自從戴上後幾乎沒怎麼生過病,運氣也變好了?」
被點名的周母神色僵硬了一瞬,她根據老人話里的意思回想,好像似乎真的是這樣。
自從丈夫去世過後,她的身體就垮了,小病不斷,一點小感冒都能折騰她好幾個月。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身體變好了的呢?
好像真的是在戴了孟星鸞送的佛珠之後才好轉的。
而且說來也邪乎,她在摔了佛珠的當天就跌下樓梯摔斷了腿。
難道這一切都和孟星鸞有關?
周母朝著孟星鸞看去,似乎想要向她求證,然而對方只似笑非笑的盯著她,而後對老人說:「奶奶,我去一趟洗手間。」
孟星鸞離開了熱鬧的宴會廳,而原本站在周母身邊的周聿白則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發現不對勁的孟聽瑤只遲疑了一瞬也悄悄跟了上去。
孟星鸞正在洗手,關上水龍頭的一剎那,身後多出了一道人影。
周聿白反手將人壁咚在了冰冷的牆壁上,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
男人修長、溫熱的手放在孟星鸞纖細的腰間,觸及到她裸露的皮膚後眸色幽深、晦暗。
孟星鸞挑眉,似笑非笑的對上他的眼睛。
嗓音驟冷,「周先生這是在欲求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