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昕朵原本和童延在互相賭氣,剛才都是劍拔弩張的狀態。
結果這一句話讓許昕朵又些錯愕,她立即察覺到了童延的不對勁,回答道:「應該不知道吧,他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被安排進去的,畢竟我去酒會的時間很短,很多人都沒見到我。怎麼,你認識他嗎?」
童延垂著眸子想了想後含糊地回答:「沒事,反正……少接觸吧。」
多餘的,卻一句都不說了,也不知是不想說,還是礙於婁栩在。
婁栩似乎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但是童延在其他人眼裡依舊是那個不好親近的人,婁栩也不敢和童延多聊,只能暗暗熄滅內心中八卦的小火焰。
許昕朵則是陷入了思考。
她和童延交換身體多年,童延的親戚她也都認識,童延知曉的事情她也都知道。但是她這麼多年裡,她並不知曉童延認識陸錦佑。
她的目光在童延脖頸上的紋身上徘徊了一瞬間,不由得多想了一些。接著看到他站起身朝廚房走,似乎去給許奶奶幫忙了。
婁栩是一個很會哄老人開心的小女孩,嘴甜,吃飯全程都在夸好吃,給許奶奶哄得特別開心。
童延和許昕朵則全程安安靜靜的吃飯,主要兩個人吃飯的習慣也是這樣的。
吃完飯,許昕朵在家裡彈鋼琴給婁栩聽,婁栩就好像一個小迷妹,恨不得全程給許昕朵錄像,結束一首曲子也會鼓掌歡呼。
許昕朵突發奇想,對婁栩說道:「我給你寫首曲子吧,我作曲,找人填詞,接著你來唱。」
婁栩立即來了精神,說道:「行啊!這樣我也是有單曲的人了,以後我就當個網絡歌手,吸引一大片小哥哥。」
「我發現你最後的注意力都會轉到小哥哥那裡。」
「那是你被童延迷惑了雙眼,發現不了小哥哥們的美好。」
許昕朵也不反駁,還真拿出本子和筆來,打算過年放假這些天就開始嘗試自己作曲。
很多人會彈鋼琴,也能詮釋得很好,但是原創就是另外一重領域了。
許昕朵以前亂彈的時候,就有零碎的一些靈感,不過從未想過將他們擴展成一首曲子,純屬自娛自樂。
想到這個後,立即覺得很有意思,甚至有些躍躍欲試。
婁栩指著鋼琴問:「你在家裡彈琴不會擾民嗎?」
「實不相瞞,我這棟樓都被一對夫妻買了,他們倆只是偶爾過來。所以我的樓上樓下都沒人。」
婁栩聽得目瞪口呆,豎起大拇指再次感嘆:「有錢人和有錢人之間,確實存在差距,我就一個小康家庭的傻閨女。」
「那我是什麼,乞丐嗎?」
「你是仙女下凡,被童小妖精勾了腳丫子,接著嘗試人間煙火,最後為他墜入凡間。」
「勾住腳丫子,我是風箏嗎?」
「哈哈哈!」婁栩笑了半天,轉移了話題,「我喜歡動次打次的那種曲子。」
婁栩離開家裡後,許昕朵坐在鋼琴前研究到很晚。
童延在附近多次路過,努力裝成是他在家裡忙碌,許昕朵也不理,他沒轍了就自己回房間了。
等童延回到房間後,許昕朵立即探頭看了一眼,放下本子回自己的房間洗漱。
洗漱完畢,她換上睡衣打開筆記本電腦,查詢陸錦佑和童延的蛛絲馬跡,然而在網絡上兩個人根本沒有任何交集。
她開始嘗試轉換方向,查詢尹嫿和陸錦佑。
漸漸的,她查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陸錦佑有一個舅舅,名叫喬念。
喬念曾是尹嫿的經紀人,後期有自己的工作室,尹嫿也是這個工作室的一姐。這個時期,尹嫿還算是新人。
傳聞喬念和尹嫿交往過,不過被童瑜凱橫刀奪愛了。
也有傳聞說,尹嫿踩著喬念上位,後期勾搭上了童瑜凱,立即踹了喬念和童瑜凱在一起了。然而尹嫿和童瑜凱結婚後婚姻並不幸福,尹嫿貪財,童瑜凱好色,兩個人的婚姻讓人唏噓。
值得一提的是喬念突然有一年被抓,入獄三年,罪名為故意傷害罪。
然而喬念傷害了誰,並沒有人知曉。一個經紀人被抓,這種幕後人員沒有太多人去關注,再加上是陳年舊事,能查到的消息真的很少。
許昕朵快速查詢了喬念被抓的時間,開始推算,想到了童延脖子傷疤出現的時間,聯想到傷害童延的人恐怕就是喬念。
童瑜凱不會放過傷害童延的人,喬念會入獄也是正常。
之後童瑜凱會嚴格控制輿論,消息控制得很好,主要是不想自己妻子、兒子的事情被提及。這種事情如果曝光了,註定會影響到尹嫿,無論尹嫿錯沒錯,都會被一些人詬病。
許昕朵繼續去查詢喬念的近態,發現喬念近期都很低調,很少出面處理事情了。
但是,喬念是陸錦佑的經紀人之一,且是陸錦佑所在公司的股東之一。
許昕朵看著這些陳年舊事,不清楚主編知不知曉尹嫿和喬念的恩怨,居然安排她和陸錦佑一起合作。
如果知曉,那真的是居心叵測、耐人尋味了。
如果不知道,只當那些只是旁人胡亂說的八卦,根本沒當回事,那就是許昕朵多想了。
百思不得其解,又沒辦法去問,許昕朵苦惱極了。
她抬頭看了一眼時間,看到已經到了凌晨一點多,居然有點餓了。
她告誡自己:你以後是模特,不能這麼晚吃夜宵。
身體告訴她:那你就少吃點。
於是許昕朵聽了身體的。
她走出房間,在廚房裡尋找食材,最後給自己煮了半碗烏龍麵。
許昕朵的面都要盛出來了,卻聽到幽怨的聲音說道:「吃獨食?」
許昕朵被嚇了一跳,回頭看向童延,問他:「你想嚇死誰啊?」
「我走過來的時候坦坦蕩蕩的,是你心不在焉。」
許昕朵將面盛出來,端著碗去了餐廳,同時說道:「我煮的少,你要是想吃就吃這碗,我再去煮。」
「不用了,我就吃一口。」童延一直跟在許昕朵身後,俯下身來似乎打算要吃。
許昕朵坐在椅子上,用筷子挑起一些來。
童延站在她身邊,微微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吹面。
許昕朵能夠看到的就是童延的側臉,吹面的時候嘴唇嘟嘟的,盛氣凌人的男孩子居然顯得有些可愛。
童延吃了一口面之後,就拉來椅子坐在了許昕朵身邊。
許昕朵只想偷偷煮麵,只開了廚房裡的燈,餐廳的燈並沒有開,只有廚房的燈光照出來。
餐廳里十分昏暗,在暖橘色的燈光下,許昕朵一半的輪廓隱藏在黑暗中。她一頭短髮,穿著黑色的吊帶睡衣,竟然有種別樣的韻味。
童延趴在餐桌上看著許昕朵吃東西,突然伸手勾起許昕朵的一縷頭髮來,在手指上纏繞。
許昕朵抬眼看向他,看到他又開始抿嘴了。
顯然,還是不能接受她剪短髮。
許昕朵的面吃的差不多了,畢竟也沒煮多少。
她將碗推開,手肘拄著桌面,朝著童延探身過去,右手食指去撥童延的劉海,問道:「童延哥哥,你不喜歡我了嗎?」
童延不怕狂風暴雨,不怕千軍萬馬,只怕許昕朵突然撩他。
這一瞬間他沒有心動,居然被嚇得直咳嗽。
可是不得不承認,許昕朵在湊過來故意撩他的那一瞬間,竟然風情萬種,仿佛魅人的蠱,足以讓他瞬間淪陷。
這種意境被童延兩個字破壞了:「渣女!」
許昕朵立即捧著碗去刷碗了。
「家裡有洗碗機。」童延跟到廚房說道。
「一個碗用洗碗機,不夠麻煩的。」
童延雙手環胸打量許昕朵,他本來就喜歡黑色,覺得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穿著黑色的吊帶睡裙格外好看。
看著看著,下意識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許昕朵刷完碗,擦了擦手轉身看向童延問:「你怎麼還沒睡?」
「氣得睡不著。」
「那繼續生氣去吧,這事沒救了。」
童延跟著許昕朵走出廚房,許昕朵關了燈,室內的亮度只剩下腳下的感應燈了。
他突然問道:「你去查了吧?」
許昕朵也沒隱瞞,直接回答:「嗯。」
童延在經過客廳的時候,直接坐在了沙發上,這架勢是準備和許昕朵聊天了。
許昕朵走過去跟著坐下,打開了沙發上方的壁燈。
「喬念是媽媽的前男友。」童延直截了當地說了這句話。
「所以傳聞有一部分是真的?」
「嗯,喬念有一次來家裡突然抓住我不鬆開,拿著刀抵在我脖頸的位置,對媽媽歇斯底里地吼。具體說了什麼我記不清了,當時真的很害怕,只記住了大概的意思。媽媽拋棄了他,爸爸為了搶走媽媽,害得他公司破產,負債纍纍。」
這個喬念真的和童延的疤有關係。
許昕朵突然一陣心痛,那么小的年紀就經歷這些,童延當時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嚇壞了吧?
許昕朵思量了一會說道:「我相信媽媽不是為了錢才和爸爸在一起的。」
「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從來都不跟我說,可能是覺得這種事情和兒子難以啟齒吧。我只知道,我的脖子上留了一個疤,它會留一輩子。」
許昕朵聽完心裡一陣難受,湊過去伸手抱住了童延,摟著他的頭安慰:「不醜,我很喜歡你脖子上的紋身。」
童延反手摟著許昕朵的腰,真的覺得這個腰細的有些離譜了。
尤其是這個睡裙很薄,更讓她身材分明。
他低聲說:「我喜歡你長頭髮的樣子。」
語氣是那麼幽怨。
「我喜歡你不亂生氣的樣子。」
「好吧……其實短髮也挺好,看順眼了以後……還行。」
童延靠在許昕朵的懷裡,突然意識到許昕朵睡衣里似乎沒穿內衣。
他突然覺得喉嚨有點癢,不受控制的又開始咳嗽了。
許昕朵鬆開了童延,童延瞬間覺得心裡空落落的,讓他恨不得再把許昕朵抓回自己懷裡來。結果卻聽到許昕朵關心地問:「你怎麼了?剛才就在咳嗽。」
「哦……沒事,就是突然覺得口乾舌燥的。」
許昕朵站起身來,朝著飲水機走過去,同時說道:「可能是地熱的緣故吧,我給你倒杯水。」
童延看著許昕朵在昏暗中的背影,黑色的睡裙讓她白皙的手臂和後背更加分明,他看著咳得更厲害了。
許昕朵回來將水遞給他,伸手碰了碰他的額頭,再試試脖頸的溫度,想看看他是不是感冒了。
並沒有發燒。
童延故作鎮定地喝水,心裡痛苦難言,當初為什麼要答應一年啊,執意讓她毀約多好?
就這……能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