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好看。」許昕朵說完還要親童延一下,這次奔著的是嘴了。
童延抬手擋了一下,順便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別耍流氓。」
他也不管許昕朵了,直接退開指著褲子說道:「你自己穿!我去給你要一份醒酒湯。」
童延說完走出房間,找傭人準備一份醒酒湯。
他又走到了門口,看著許昕朵帶來的購物袋蹲下身翻找,想要看看許昕朵有沒有買內衣,確定沒有後就放棄了,安排人將購物袋放在門口的置物櫃裡。
再次上樓的時候就看到許昕朵睡衣已經穿好了,躺在被子裡似乎要睡覺了。
這不是能自己穿嗎?
就是看到他在旁邊,想跟他撒嬌?
他無奈地坐在一邊看著許昕朵躺著半夢半醒的狀態,抬手摸了摸自己被親過的臉頰,又好氣又好笑。
不過想到許昕朵說他帥,還百看不厭,他就忍不住笑起來,這點倒是讓他挺開心的。
不跟她計較了。
轉念一想,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真不知道該怎麼和尹嫿解釋了。
發了一會呆,傭人端著醒酒湯過來了,餐盤上有勺子,還有吸管,準備得很齊全。
童延叫醒了許昕朵,扶著她坐起身來,端著醒酒湯吹了吹說道:「你把這個喝了,不然你一準頭疼。」
許昕朵還是迷迷糊糊的,主要症狀就是困。
童延用勺子餵她,她有點吞咽不進去,就只能讓她用吸管喝,結果喝到一半又要睡著了。
童延看著她這副樣子真無奈,放下醒酒湯幫她擦了擦嘴唇,盯著她嘴唇看了半晌,突然在想,是不是電視劇里都是對嘴餵的?
想了想又很快搖了搖頭,想什麼呢,被親得飄了是不是?
許昕朵又睡著了,他也不打算讓她喝剩下的那碗醒酒湯了,隨手放遠了一些,怕許昕朵晚上碰到。
他在衣帽間裡拿出自己的衣服後,走過來幫許昕朵蓋被子,聽到許昕朵含糊地說:「沒洗乾淨……想洗澡……都是汗。」
「你別洗了,剛才差點淹死。」
結果許昕朵又要堅持著爬起來,睡的一點也不安穩。這貨喝醉酒之後真磨人,童延這輩子,也就能耐著性子伺候許昕朵了。
童延趕緊把許昕朵按住,想起許昕朵洗澡就覺得後怕,本來都準備去客房睡了,又不敢離開了。
他只能換好睡衣後,留在這個房間裡睡,又怕他睡著了之後許昕朵自己去了洗手間裡洗澡。
想了很久,他最後決定反手戴手錶,用一根繩子系在他的手錶和許昕朵手錶的錶帶上,接著躺在許昕朵身邊。
這樣許昕朵晚上如果爬起來他能知道。
躺下之後關上了燈,房間裡陷入黑暗。
童延仰面躺在床上,聽著身邊的呼吸聲,居然有點睡不著了。
他真的不習慣睡覺的時候枕邊有人,就算他換到鄉下去,許昕朵也有自己的房間。
許久後,他才側頭看向許昕朵。
此時眼睛已經能夠適應黑暗,讓他能夠看清許昕朵的輪廓,熟睡時沒有平日裡清冷的模樣,多了幾分乖巧。
讓她清冷的是那雙眼睛,閉上之後就會溫柔許多。
此時她睡得很沉,氣場全無,就是一個缺乏安全感,需要人照顧的小女孩而已。
他許久都沒能入睡,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許昕朵翻身,接著朝他靠過來。
他的房間裡很暖和,許昕朵還是習慣性地朝著溫暖的東西湊過去,被許昕朵摟著手臂,臉頰也依靠在他肩頭後,他更難以入睡了。
呼吸聲就在他的頸窩間散開,噴吐在他的皮膚上,在他的紋身上環繞,痒痒的,柔柔的。
原本他已經迷迷糊糊要入睡了,突然感受到了不安,側頭去看就看到許昕朵在蹙眉。
估計又是腸胃不舒服了吧?
她的破腸胃就算沒吃不乾淨的東西,自己也會時不時犯病,這點童延也都了解。
童延伸手去幫她揉肚子,讓她能舒服一些,隨後打了一個哈欠,也睡著了。
……
……
清晨,許昕朵睜開眼睛,就看到童延的臉居然近在咫尺。
她怔了一瞬間,低頭看了看,她穿著童延的睡衣,此時,她的手抱著童延的右手,他的左手還環著她的腰。
她緩緩往後移身體,成功脫離童延的懷裡,結果起身時就感覺拖拽了什麼。
回過頭就看到她的手錶上繫著一根繩子,她剛才用力後,拽著童延的身體平移了兩個身位。
童延本來睡得就晚,一大早就被人用這種方式弄醒了,忍不住啞著嗓子說:「許昕朵,我就應該給你扔出去!」
許昕朵趕緊道歉:「我不知道這裡有繩子,我現在就解開。」
在她解開表鏈,去解繩子的時候,不由得覺得奇怪,坐在床邊問童延:「我為什麼在你這裡?我記得我回家了啊。」
童延依舊躺在被子裡,等待許昕朵解開繩子,同時回答:「我也想知道你為什麼突然就跑過來了,還在樓下彈鋼琴,最可怕的是當時我媽也在。」
許昕朵完全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苦惱得不行,問:「我沒幹什麼吧?」
「我還想問你呢!」
許昕朵終於解開了繩子,無奈得直揉臉,問他:「我們之間為什麼會繫著繩子。」
「你鬧唄。」童延回答完就翻了個身,「別吵,我再睡會。」
許昕朵自知理虧,也不敢招惹童延了,進了浴室里獨自洗漱。
童延房間裡牙刷沒有備用的,她就在柜子里找到了電動牙刷備用的頭換上了,洗漱用品就用童延的,反正她平時也總用。
洗漱完畢後,她在房間裡找到衣服,穿好了之後走出來,童延還在睡回籠覺。
她的校服在另外一棟房子裡,得叫德雨過來接她,接著再去上學,也不知道時間來不來得及。
在等待的時候有人來敲門。
許昕朵猶豫了片刻後,走過去開門問:「怎麼了?」
「夫人叫二位下樓吃晚飯。」
「好,知道了。」
許昕朵只能去叫童延了,童延打著哈欠起身,去浴室里準備洗漱,許昕朵趕緊追進去:「牙刷的頭記得換一下……」
童延正在擠牙膏,扭頭看了她一眼後反應過來了,於是低下頭去換牙刷的頭。
許昕朵這才注意到,童延洗漱的時候是光膀子的,她趕緊退了出來。
兩個人一起下樓,到了餐廳里吃早飯的時候,許昕朵伸手拿來的醋,倒進了雲吞的湯里。
童延無精打采地用勺子一個勁地攪,覺得有些燙。
尹嫿在這個時候走過來,坐在了兩個人的對面。
許昕朵立即正襟危坐,跟尹嫿道歉:「伯母,我昨天喝醉了,失態了,實在抱歉。」
尹嫿微笑著說道:「沒事,我沒在意。」
兩個人開始悶頭吃早餐,尹嫿突然開口:「延延今天又不喜歡吃醋和香菜了嗎?」
童延吃飯的動作一頓,接著抬眼看向尹嫿。
童延不吃醋和香菜,然而這些都是許昕朵的最愛。
家裡的小少爺時而喜歡,時而不喜歡,家裡這些東西都是裝在小碟子裡,如果想吃了,小少爺會自己加進去。
現在去看童延和許昕朵的兩碗雲吞,畫風分明。
童延只能伸手去拿醋:「哦,就是還沒來得及加。」
尹嫿說道:「不喜歡就不要加,這個強求不來。」
許昕朵和童延同時安靜下來,偷偷去看彼此。
他們都已經感覺到了,尹嫿發現他們的秘密了,只是沒有明說,似乎是在等待他們先開口。
不然童延的家裡突然來了一個女孩子,兩個人還在一個房間裡過夜了,作為母親,尹嫿的確太平靜了一些。
許昕朵看著面前的雲吞麵,突然覺得這個也是尹嫿特別安排的,從口味這種小細節找破綻,也是尹嫿能做出來的。
她又偷偷看了看尹嫿,就看到尹嫿還在對她微笑,笑容溫柔,和記憶里的尹嫿沒什麼兩樣。
母親該有的樣子。
尹嫿見兩個人都不吃飯了,這才說道:「你們先吃吧,我今天還有戲要拍。白天你們可以先串通好說辭,等我有時間了再來問你們,我覺得這會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故事。」
兩個人一起點頭。
尹嫿站起身朝外走,走到了一半才回過頭來說道:「房間我也在準備了,許昕朵下個月初就可以搬到我那裡去,我們一家人一起過年。」
童延和許昕朵再次對視一眼,接著點頭。
尹嫿很開心地離開了,這是尹嫿難得心情非常不錯的早晨。
等尹嫿離開了,餐廳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許昕朵放下餐具嘟囔:「我覺得媽媽是猜到了。」
「估計是的。」童延還有心情繼續吃早飯,吃了一口後扭頭問許昕朵,「你為什麼愛吃醋呢?我就不愛吃,我從來不吃醋。」
許昕朵嘆氣,有點搞不清楚尹嫿的態度,心裡不安:「會不會被送去研究切片?」
「不至於,我是她兒子,親生的。」
「奶奶知道我們的事情,我就不會害怕,媽媽知道我就很害怕,這是怎麼回事?」許昕朵扭頭去問童延。
童延笑道:「媽知道我不害怕,但是奶奶知道的時候我是真的挺緊張的,坐立不安的。」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之後,童延抬手揉了揉她的頭:「放心吧,昨天媽還給你買酵素呢,都是調理你身體用的,她是想對你好的。」
許昕朵點頭,知道這是瞞不住了,尹嫿太了解他們倆了。她要回家裡去換校服,隨便吃了幾口就準備走。
童延十分不解:「你穿我的校服不就行了?」
「可你的校服是男款。」
「男款怎麼了?男款的不是校服嗎?學校規定周一必須穿正裝校服,誰規定必須穿男女款了嗎?之所以大家都按性別穿,是因為他們沒有異性校服,學校不發他們。」
歪門邪道的理論,童延總是說得特別理直氣壯。
到最後許昕朵還是穿了童延的男生校服。
周一穿的是正裝,女生是白色襯衫,藍色的西服外套,下身是藍色的百褶裙。到了秋冬季節,西服外套可以換成毛衣外套,她們可以自己搭配打底褲。
男生則是白色襯衫,藍色的條紋領帶,藍色的西服外套和西服褲子,同樣是外套可以換成毛衣外套。
童延手裡有幾套校服,主要是人傻錢多,覺得有點舊了就不想穿了,乾脆買了幾套。要知道嘉華國際學校的校服加一起十幾套,費用超過幾萬元,一般沒人會存幾套。
許昕朵到房間裡穿上了童延的白色襯衫,套上了西服褲子,褲子有些松,穿上腰帶就好多了。她將褲腿卷了一下,看起來有種工裝褲的感覺,順眼了一些。
把襯衫掖好,領帶繫上,穿上毛衣外套,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居然覺得還挺帥的。
為了這身衣服,許昕朵特意扎了一個馬尾辮子,看起來乾淨利落,有幾分中性的帥氣。
加之她本身氣場就很強,走路的時候自帶A爆全場的氣勢,竟然難得的合適。
許昕朵下樓後套上了嘉華的羽絨服,小跑著出了門,德雨已經在等她了。
童延收拾好之後下樓,就看到許昕朵早就已經走了。
許昕朵是先到學校的,她走進學校後就引來了一群人紛紛側目。
許昕朵並未在意,走進教室里看到魏嵐正坐在桌子上朗誦莎士比亞的詩,正說到:「WhenloftytreesIseebarrenofleaves……」
看到許昕朵之後就噤聲了。
魏嵐其實就是在學東歐口音,在用東歐口音讀詩別有一翻風味,結果被許昕朵轉移了注意力。
他看了看許昕朵身上的衣服,最後目光落在袖扣上,藍色的圓形袖口,印著的字母是童延的名字,是童延定製的袖扣……
魏嵐有點受不了了,走出教室等童延。
等童延到學校就攔住了童延,拽著童延到了一邊。
童延站在欄杆邊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魏嵐問:「幹什麼?」
「朵爺在你那裡過夜了?」
「她和你說了?」
魏嵐立即翻了一個白眼,跟童延說道:「你能不能行了?她才多大啊,啊?還沒成年呢,身體都還沒長好呢,你是不是有點混蛋了?」
「……」童延臉色漸漸難看。
「延哥,我知道你是初戀,你又是一個荷爾蒙爆表的人,但是咱不能太過了。」
童延抬手扣住魏嵐,壓低聲音說:「老子什麼也沒幹!」
「你們倆在一起過夜了,然後什麼都沒幹,你信嗎?」魏嵐居然還能反駁。
「我怎麼可能對我兄弟下手。」
魏嵐都震驚了,看著童延問:「延哥……原來你……這麼遲鈍的嗎?」
「我怎麼遲鈍了?」
「全世界都知道你喜歡朵爺,只有你自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