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輪比賽正在進行的時候,許昕朵還在選球拍,她嫌棄之前隨手拿來的球拍不太合適。學校會提供球拍,不過誰都用,都是舊的,也不算多好的,有些吸汗帶都鬆了。
像印少疏這種總打網球的,球拍都是自帶的,用著更順手,也更舒服。
許昕朵比賽前現場選球拍,就跟來湊數玩似的,引得印少疏直撇嘴。
球拍的選擇主要是拍面和拍把、重量、球拍長度這些。
長期打網球的選手,會有自己習慣的拍面,比如大拍面不容易打空,但是影響速度。
還有拍把,太細了抓不牢,對方的重球也容易將球拍打翻。
許昕朵拿起球拍掂量了一會,接著去看拍面,突然聽到印少疏說道:「你選輕頭拍,好控制。」
許昕朵拿來了一個球拍正在掂量,還搖了搖頭:「輕頭拍容易出現網球臂。」
「你這可真是重在參與。」
許昕朵選完之後,轉身看向圍欄外,看到看比賽的人不由得身體一陣詫異。
怎麼這麼多人?
嘉華國際學校的網球還挺出名的,還經常會參加全國比賽,甚至是國際比賽,學校內看網球的人也多一些。不過她剛才趕過來的時候,也注意到不少人在離開,畢竟一部分人只想看男子組比賽,男子組離開,他們也就走了。
怎麼突然又這麼多人了?就算此時是興趣班時間,有人選擇不去上,人數也不太合理。
接著她就看到穆傾亦和邵清和也在。
穆傾亦抿著嘴唇,依舊是平日裡那副傲不可攀的模樣,只有邵清和微笑著跟她擺了擺手。
許昕朵對邵清和點頭示意,接著站在一邊看比賽,同時還在做熱身運動,等待上場。
許昕朵上場後,印少疏歪著頭去看許昕朵握球拍的方式,是東方式的握拍方法,這種方法適合初學者。
像他平時常用的握拍方法是半西方式的,這樣的握拍方法方便發力,且有助於加旋轉。
常態拿球拍的方式,偏向於最常用的握拍方法,就此,印少疏覺得許昕朵八成是個新手。他打算看許昕朵輸了,他就離開。
結果比賽開始後,許昕朵就變了一種狀態,她習慣性的風格是攻擊型,又狠又猛。
這一次她知道她的體力不占優勢,所以改變了策略。
開場對方發球局,許昕朵選擇的策略就是先兜住,控制住對方的球,讓對方在發球局無法構成發球威脅。
先讓對方亂了陣腳,接著一個輕飄飄的小球,得分。
很快對方就發現了許昕朵打球時的小心機,許昕朵回擊的時候力度是不同的。
力道重了,容易在還擊後讓球到界限以外,力道輕了容易翻拍。
許昕朵在打球的時候,甚至有戲耍對手的嫌疑,讓對手捉摸不定她的套路。
本來要走的印少疏居然留下了,還真看了一會。前期還挺沉默的,後來突然感嘆了一句:「這個接發球的角度厲害了,直接壓在了邊線上,還真有兩下子。」
他夸的是許昕朵。
他是校網球隊的,對學校里那些學生的水平都了解,所以都沒什麼興趣看其他人比賽。
這還是難得能有讓他夸出口的人。
許昕朵對發力的掌握非常好,且是一個聰明的選手,她會盯著對方看,接著將球打向對手預判的反方向,對手的身體完全沒有轉過來,許昕朵已經得分了。
她的線路變化也要比對手強出很多來,導致這場比賽後期基本就是單方面的碾壓。
比賽是三盤兩勝制,許昕朵連贏兩盤贏了比賽。
下場後許昕朵將球拍放在了一邊,接著朝著圍欄邊的童延走過去,說道:「童延,我出汗了。」
一句話而已童延就懂了,脫掉了自己的校服外套,朝著圍欄上方丟過去。
許昕朵在場地內接住之後將童延的外套套在了自己的身上,接著懶洋洋地朝著場外走。
這一幕不少來看比賽的人都看到了。
穆傾亦看了之後收回目光,注意到邵清和在笑,知道邵清和估計又腦補了什麼狗血的戲碼,不由得一陣無奈。
比賽是淘汰制,她比完這一場就可以了,今天再沒有比賽了。
桌球之前已經比過幾場了,今天剛巧是總決賽。網球今天是預選賽,兩者結合的一天,讓許昕朵有些狼狽。
好在,這一場的對手很弱。
至少在許昕朵看來很弱。
許昕朵比完賽,印少疏就夾著網球拍回教室了。
穆傾亦和邵清和也是過來看許昕朵比賽的,看完之後也離開了。
這邊許昕朵跟童延、婁栩他們匯合後,也沒有多留,準備回教室。
童延拿出紙巾來,幫許昕朵擦了擦額頭的汗,問她:「要不就別參加了,你的身體情況參加室外比賽跟作死似的,容易感冒。」
許昕朵看似十項全能,其實身體底子差,免疫力也差,年年感冒落不下她,他替她生病就替了不知道多少次。
這種體格參加這種比賽,確實有點勉強。
許昕朵搖了搖頭:「能拿到點獎金是一點。」
童延有點無奈,卻也不能說什麼。
穆家。
穆傾亦和穆傾瑤並肩坐在餐桌前,明明坐在一起,卻一言不發。就在半年前,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還不是這樣。
穆母也注意到了這種情況,心裡難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穆父是最後進入餐廳的,進來之後坐下,看著許昕朵空出來的椅子面色一沉,說道:「她的椅子撤掉,既然離開這個家了,就沒必要給她留位置。」
穆母推了推穆父的手臂,示意他別說這種話,每次穆傾亦聽到都會面露不悅。
穆父也是生氣,許昕朵居然說走就走了。他打算直接斷了許昕朵的零花錢,等許昕朵在外面過不下去了,也就回來了。
穆母卻擔心得不行,許昕朵一個女孩子在外面總歸是不安全。萬一許昕朵為了錢誤入歧途怎麼辦?尤其是許昕朵長得漂亮,就更多了些擔心。
穆母想讓穆傾亦勸許昕朵回來,但是穆傾亦不答應,說丟不起那個人。他看得出來,許昕朵現在的狀態巴不得穆家人放過她,就當不認識她。
穆傾瑤更是說自己向來不被許昕朵喜歡,她去勸了反而適得其反。
穆母想著,過幾天她得去學校找許昕朵去,她到底是穆家的女兒,得回來住。
穆父在吃飯前問道:「考試成績出來了吧,你們倆這次考得怎麼樣?」
提起這個穆傾瑤的臉色一沉,扭頭偷偷看了穆傾亦一眼,回答道:「考得還可以,沒有進步,也沒有退步。」
穆父則是說道:「嗯,你的學習我不太擔心,不過還是有進步空間的,哪天趕上你哥哥就可以了。」
穆父提起這件事情終於開心了一些,旁人都說他的孩子優秀,穆傾亦自然是不用說,品學兼優。穆傾瑤也是學習和鋼琴等方面樣樣出挑,在圈子裡都是出名的好孩子。
穆父又問穆傾亦:「小亦這次又是第一名吧?」
「是第二名。」穆傾亦冷淡地回答。
穆父有點意外:「欸?清和超過你了?」
「不是,第一是許昕朵。」
餐廳里突然一靜。
穆傾瑤其實不太想讓家裡知道這件事情,她之前回答得也含糊。結果穆傾亦還是說出來了,她只能悶頭繼續吃飯。
她不想去看父母,非常討厭這種被比下去的感覺。
她最討厭的,就是許昕朵比她優秀。
須臾,穆母聲音微微發顫地問:「朵朵學習挺好的?」
「嗯,她的總分比我多六分。」
「她不是國際班的嗎?怎麼還參加你們的考試?」
「她錯過了國際班第一次考試,年底學分不夠,就來參加普通班的考試。國際班的學生參加普通班考試的分數,會折半記入國際班的學分里。」
穆母點了點頭,多少有些失魂落魄的。
本來是該高興的事情,卻又高興不起來,心中五味雜陳,說不清道不明。
她又問:「朵朵最近在學校里都在做什麼?狀態怎麼樣?」
「在努力參加比賽。」
「比賽?什麼比賽?」
「很多。」
「她……」
看出了穆母的不解,穆傾亦再次解釋:「學校的比賽贏了有獎金,也有學分,她應該是需要錢。」
穆父面子上有點過不去,忍不住嘟囔:「她會什麼啊?出去不就是丟人現眼?!」
穆傾亦說道:「並沒有,她參加的比賽都是第一名。」
「第一名?她之前的那個教學條件,能有什麼場地?她能拿第一名?」
穆傾亦:「桌球、散打是第一名,目前正在進行的比賽是網球。」
「散打?!」穆父覺得不可思議,「她哪有什麼條件學散打?而且鄉下有羽毛球就不錯了,還網球?」
穆傾亦看著穆父,沉聲問道:「為什麼你不能承認她的優秀呢?」
穆父依舊是不相信的狀態:「怎麼可能?!她那樣的成長環境,怎麼可能會這麼多東西?」
「脫離你控制了,很難接受是不是?」
「穆傾亦你什麼意思!?」
「你突然發現,你的女兒就算不是被你撫養長大的也同樣優秀。意識到她就算未來沒有你們,同樣會過得不錯,有了挫敗感是不是?」
穆父喜歡控制自己身邊的人,他把穆母控制得死死的。
他把許昕朵接回來後發現許昕朵根本不受控制,就想挫敗她的銳氣。
他會在細節詆毀她,讓她嫌棄自己之前的生活,從而覺得穆家真的很好。
許昕朵離開穆家他也沒太在意,覺得許昕朵出去後嘗到了苦頭,過不下去了,就會回來求他們了。
那個時候,許昕朵便不會再去計較什麼身份的不公平,還會乖乖聽話改名字。
他就是要許昕朵嘗到一些甜頭,看到被他撫養成人的孩子有多優秀,這樣就知道在親生父母身邊有多好了。
他可以加倍補償許昕朵,也是想照顧許昕朵的,畢竟就算沒有親情,也有血緣關係在。
前提是她得聽話。
穆傾瑤的聽話他就非常滿意。
結果呢,許昕朵比他帶大的孩子都優秀。
怎麼可能!!
那個半文盲的老太太帶大的孩子!
那種惡劣的教學條件!
怎麼可能?
「她拿了不少獎金?」穆父又問。
穆傾亦:「目前大概是六千元。」
穆父想著,估計卡里剩的,和她賺到的獎金夠她活一陣子的,想要讓她回來有些難,於是暴躁地說道:「她得回來!」
穆傾亦抬眼問:「為了去童家做客?」
穆父沒回答。
穆傾亦食慾全無,站起身來指著穆傾瑤說道:「你們可以帶著她去試試看,問問尹老師喜不喜歡她,萬一……尹老師博愛呢。」
「什麼混帳話?」
「我吃飽了。」穆傾亦的筷子都沒動,直接離開了餐廳,上樓。
穆傾瑤全程都沒有說話,此時突然掉了眼淚,接著擦了擦眼淚,快速放下筷子說道:「我也吃好了。」
接著跟著上樓回自己的房間了,房間裡隱隱約約地傳來了哭聲。
穆父煩得不行:「一個天天沉著一張臉,好像我欠他似的。一個天天就知道哭,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她這麼林黛玉呢,人家林黛玉還秀外慧中,她呢,結果這個連一個鄉下長大的都比不過!」
此時穆父的心中難免把孩子物質化,突然意識到,他們似乎氣走了自己親生的,各方面都更優秀的孩子。
留下了和他們毫無血緣關係,長相、學習、談吐等等方面較差的一個……
穆母竟然罕見地反駁了:「還不都是因為你!這個家裡現在變成這個情況都是因為你!」
「因為我?你就一點問題都沒有嗎?一個當媽媽的,連孩子都搞不定,你每天除了去美容院,還會其他的事情嗎?!」
穆家父母就此吵得不可開交。
又要到經期了,許昕朵經期前期症狀非常明顯,她也算是經驗豐富了。所以她在即將來姨媽前就做好了準備,吃過午飯後過了一段時間,將止疼藥提前吃了。
她先去上了國際班的選修課,之後拿著圖冊在多媒體樓里晃,接著探頭朝圍棋教室看。
結果剛看一眼,就跟在教室裡面的邵清和對視了。
邵清和倒是始終如一,人的樣子溫和可親,總是笑眯眯的。參加的興趣班也都是茶道課、書法課、圍棋課。
許昕朵還沒刷卡,就有點猶豫要不要進去這個教室了。誰知邵清和主動走了出來,問道:「怎麼?想參加圍棋比賽?」
許昕朵拼命參加比賽的事情已經遠近聞名了。
許昕朵嘆氣回答:「我還在猶豫。」
「怎麼?」
「我圍棋只是會,但是不一定能贏。參加圍棋比賽就要刷一節課時,我還不一定會贏回來,這節課的課時費就算是浪費了。」
「要不……試試看?我和你下一局。」
「可以嗎?」
邵清和對這些興趣班也熟悉,畢竟經常過來。他和老師打了招呼後,讓許昕朵和他一起將一個棋盤搬出了教室。
兩個人將棋盤放在了走廊里給學生休息的桌椅位置,接著面對面坐好。
許昕朵執黑子,邵清和執白子。
走廊里不及教室里,多少有點冷。
如今已經十一月了,教室里有供暖,走廊里也有,卻因為面積大所以溫度不高,坐久了會有些冷。
邵清和的身體單薄,穿著學校的白色襯衫,領帶打得規規矩矩的,外面罩著深藍色的毛衣外套。在冷的時候,伸手將披肩披在的肩膀上,伸出手來下子。
他的皮膚白皙得不正常,手指纖細修長,執子時那雙手還真有幾分柔荑的味道,明明是男孩子的手,也足夠纖長,卻有幾分秀氣。
許昕朵向來怕冷,來時就是穿著自己的毛衣外套,還套上了童延的毛衣外套,穿了兩層後總算是舒服了。
此時倒是感覺還好。
學校里很多人都漸漸熟悉許昕朵和童延的關係了,雖然兩個人一直在否認,但是許昕朵天天穿著童延的外套,兩個人形影不離的,究竟是怎麼回事,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猜測。
真的下棋的時候,許昕朵就感覺到了差距,她每一步都會深思熟慮,盯著棋盤看許久。
但是邵清和顯然就是經常下棋的人,是個老手,並且腦子也夠用,很快就會落子,接著較有興趣地盯著許昕朵看。
都說術業有專攻,很快許昕朵就意識到了,她贏不了。
她看著棋盤大局已定,下意識地拍了一下大腿,卻還是承認邵清和確實厲害。
邵清和笑著問她:「我還當你無所不能呢,結果,短板都被我遇到了?」
「也不是,我報名的都是我有信心的,畢竟課時費挺貴的。」
「你很需要錢?」
許昕朵看著邵清和,她就不信邵清和不知道她搬出去住,跟穆家決裂的事情。
這個眯眯眼壞得很!
然而邵清和不說,只是目光柔柔地看著她。
隨後她回答:「算是吧。」
「其實我有辦法幫你。」
「怎麼?」許昕朵揚眉。
邵清和笑著介紹:「我的家裡是開娛樂公司的,公司里有不少偶像明星。」
許昕朵有點詫異,邵清和這個人,似乎跟娛樂公司的二世祖的形象完全不符。隨後她笑了笑拒絕了:「算了吧,我那方面不行。」
「合適啊,你的這張臉適合做模特,你身高多少?」
模特?
許昕朵遲疑了一下子回答:「175厘米。」
「身高雖然矮了點,但也算是踩著最低標準線了,加上你的氣場和形象身材都可以,可以試試看。」
「什麼樣的模特?」
「平面模特,也可以走秀,接一些代言,拍個GG什麼的。或者你混成個網紅,開個淘寶店賣衣服也可以,不過我們公司沒有包裝網紅的業務,你如果感興趣我可以幫你問問看,近期這種多媒體公司挺多的,我們公司應該還掛靠了幾個。」
「學生可以嗎?」
「走秀時間肯定不合適了,不過平面模特做起的話,加班或者周末唄,你不是不去補課班了嗎?對於你來說是雙休了。」
「不會穿得很……吧?」
邵清和懂了許昕朵的意思了,反而笑了,壓低聲音回答:「國家政策不允許啊朵朵妹妹。」
許昕朵需要再考慮一下,於是詢問:「我可以加你微信嗎?需要的時候我聯繫你。」
「可以啊,不過要我幫忙的話,我是需要酬勞的。」
「收入抽成?」許昕朵瞬間警惕。
「不,我要你親手做的餅乾。」
「居然記到現在……」許昕朵嘟囔著掃了邵清和的碼,加了邵清和的好友,接著起身繼續在多媒體樓里晃。
邵清和沒有在教室里,此時再進去有點晚了,就坐在走廊里看許昕朵。
接著就看到許昕朵就像一個女特工,找到教室後,就站在後門或者風窗那裡往裡看,想要看看自己能不能去比賽。
確定比不過之後,就去下一個教室。
她不是無所不能。
她只是足夠謹慎。
邵清和看著許昕朵走遠的背影,不由得笑出聲來,越發覺得許昕朵有意思了。
疼。
從多媒體教學樓往回走的時候,許昕朵就覺得腹痛開始了。
說來也奇怪,她明明提前吃了藥,為什麼一點作用都沒有,此時她已經疼得走不動路了。
還沒能走回教室,許昕朵只能在多媒體樓里的沙發坐下休息一會。
多媒體樓里的學生漸漸走空了,清潔工過來清掃大廳,多少有些空蕩,冷清後更冷了一些。她緩緩拿出自己的藥看了一眼,接著發現止痛藥不對勁。
她這次帶的藥是膠囊,淺藍色和深藍色的膠囊體上,通常會印有很小的字母,寫著藥品的名字。
但是她包里的藥依舊是止疼藥的包裝,膠囊上卻沒有印字。
她幾乎是瞬間就反應過來,有人進過她的房間,翻過她房間裡的東西,看到了止痛藥。
那個人精心製作了藥的包裝,做得一模一樣,裡面的膠囊卻不是止疼藥。她吃的時候,也沒有特意去注意,擠出來藥後就直擊放進嘴裡,用水送了下去。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剛才吃了一粒的究竟是什麼藥。
這藥是她從穆家床頭櫃裡直接拿出來帶走的。
她把藥帶到新房子裡後,不可能有其他人動過,只能是在穆家的時候出的問題。
那個家裡的房間不但不屬於她,還有人隨便進出,想想就覺得生氣與寒心。
她氣得發抖,身體又疼得沒有力氣,只能強撐著站起身來,扶著牆壁朝學校的醫務室走。
她的嘴唇發白,身體實在不舒服,拿出手機來給童延發語音消息:「我在多媒體樓,需要去醫務室,肚子疼得厲害。」
童延很快回復了:「你在哪個位置啊,多媒體樓是一個圓,繞一圈挺久呢!」
她沒力氣發消息,於是發了一個共享位置。
她繼續朝著醫務室的方向走,走了一段眼前一陣模糊,接著暈倒在走廊里。
童延跑過來的時候,許昕朵已經倒在走廊里了,明明就是怕冷的身體,卻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的身邊還有兩個學生湊過來看,商量著要不要叫救護車。
童延看到許昕朵暈倒的樣子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快速跑過來抱著許昕朵往外跑,他家裡的車就停在校門口。
此時正是放學時間,多媒體樓和教學樓里幾乎沒人,學生都在學校門口聚集,尋找自家的車輛。
在人群中童延抱著許昕朵快速跑出去,他很急,動作沒有片刻的停留,有人擋住他,他就側過身毫不留情地用自己的肩膀撞開,同時還要儘可能護著許昕朵。
「操!滾開!」童延罵了一句之後,穿過人群,發現許昕朵的車停得更近,於是上了許昕朵粉絲的保時捷上。
德雨平時沒什麼事情做,就很早就來占好地方接許昕朵,這次倒是立功了。
童延上了車後對德雨說:「去醫院。」
德雨也沒多問,啟動車子的同時說道:「違章的費用你交啊!」
說完,一腳油門沖了出去。
德雨平時開車還挺溫柔的,主要是乘車的是一個挺漂亮的小姑娘,德雨也願意聊天,就開得穩一些。
其實她自己開車的時候,開得特別虎。
這次倒是有了正當理由,車開得橫衝直撞的。
童延一直坐在許昕朵身邊,穩著她的身體,這車很帥,是個小跑,但是四座的後排著實不舒服。
童延乾脆將許昕朵抱在懷裡,生怕許昕朵死了,還在按著許昕朵的脈門。
他有點想用手機查有沒有女孩子痛經痛死的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