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

  番外七

  婚禮自然是非常累的, 饒是余瑩瑩體力充沛,卻依舊休息了一天才緩過勁兒來。

  然後因為放心不下華暖陽, 所以沒幾天她就跑回了娘家。

  華暖陽上班去了, 余瑩瑩就問了張媽,華暖陽心情怎麼樣,有沒有孤單之類的。

  張媽就說, 「是有點, 晚上也不睡覺,就在你屋子裡坐著, 說是女孩養了這麼大, 怎麼一下子就嫁出去了。

  不過後來接了電話, 她就回屋了, 我半夜去看, 已經睡了。」

  余瑩瑩就哦了一聲。

  她沒事幹, 就去華暖陽的屋子裡坐了坐,結果就發現了她的禮單——婚禮是一起辦的,其實余家和賀家的客人是重合度很高的, 所以昨天現場的禮單都在余瑩瑩那裡。

  但是, 這只是能去現場的人, 還有很多遠一點的朋友親戚是去不了的, 人家也會隨禮, 這就是雙方父母自答謝了。

  華暖陽手中,顯然就是她的朋友。

  余瑩瑩打開一看, 其實並不多, 她這些年朋友有限, 也就是花藝課上認識的幾個小姐妹,還都不是資本圈的, 還有就是最近工作了,有了不少新朋友。

  不過後者,余瑩瑩覺得她媽不會說的,畢竟剛認識,收禮也不好意思。

  余瑩瑩瞥了一眼禮單,果不其然,沒什麼陌生名字,都是那些熟悉的阿姨,禮金也不大,都是千把塊錢——送個吉利而已。

  不過,余瑩瑩翻到最後,卻看到了個熟悉的卻不應該出現的名字——周利生。

  這不是她媽的老闆嗎?

  余瑩瑩看了看禮金錢,也不多,2000元,就是個普通禮金的分量,但余瑩瑩覺得這事兒可大可小。

  最重要的是,如果其他的同事都沒送,周利生送了,他怎麼知道的?

  他問的?

  她媽主動說的?

  如果是她媽主動說的,老闆給員工包紅包特別正常,能理解。

  如果是他問的,就不正常了。

  余瑩瑩想了想,瞧了瞧時間還夠,乾脆拿了鑰匙跟張媽說了一句,「張媽,我去接我媽下班。」

  她往外走,張媽就追了出來叮囑她,「你別直接上去,你就在車裡等她,最好車也離得遠點。

  你媽現在可沒說自己身份。

  她可喜歡著公司呢,你別讓她難做。」

  余瑩瑩就哦了一聲,她今天開的車是工作室配的,是輛奔馳。

  她就開回了賀家,換了一輛保姆買菜開的電動小車車去的。

  到的時候還不到下班的點,余瑩瑩就在大廈的地上停車場等著,等到了五點鐘,下班時間到了,她媽也沒從裡面出來,然後她又等了等,到了六點,還是沒出來,結果張媽給她打了電話,「瑩瑩啊,你怎麼還沒回來,你媽都回來了。」

  余瑩瑩一直盯著呢,她停車的位置視角極佳,本身六感出眾,壓根不可能錯過人,那就是她媽今天沒上班?

  余瑩瑩心中疑惑,回家卻聽見華暖陽掩耳盜鈴的解釋,「哎呀你也不說一聲,咱們錯過了,我坐地鐵回來的。」

  騙人啊,余瑩瑩就知道有事了。

  她也沒揭穿,吃了飯就回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開著那輛電動小車車等在了他們小區外,看見華暖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了大門。

  華暖陽原本是想去地鐵站的,結果走了兩步,一輛黑色的賓利就跟了過去,然後她就停下了。

  賓利車窗落下,余瑩瑩就聽見她媽說,「你怎麼又來了。」

  裡面的男人說,「這不是順道嗎?

  你放心,這都出了小區了,你就揮揮手,當是打車不就沒人懷疑了。」

  余瑩瑩:……

  華暖陽就說他,「天天打一輛車啊。」

  男人回答:「那我就天天換車來接你不就行了。」

  余瑩瑩:……

  顯然,華暖陽是遭不住這個追求法的,立時就被他逗笑了,「你神經啊,哪裡來這麼多車?」

  男人也笑了,「看樣子是答應了,都替我想車子的事兒了,放心吧。」

  他沒下來,而是直接在裡面開了車門,「上來吧。

  地鐵人太多,多擠啊。」

  華暖陽就高高興興坐了上去。

  余瑩瑩一路尾隨他倆到了公司,才發現為什麼昨天沒接到人,人家是停在地下車庫的。

  不過她連跟了兩天,看出來她媽是自願的,還挺高興的,就沒再管。

  畢竟,周利生的個人情況,賀星樓早就調查清楚了,一清二白,人品也挺好,是個不錯的對象。

  就是余瑩瑩不明白,他倆怎麼好上的。

  可這事兒,華暖陽不肯說,她也就當作不知道,自然沒法問。

  就這樣,余瑩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著華暖陽老實交代。

  結果,華暖陽挺沉得住氣,一直到了來年,都沒坦白過。

  但余瑩瑩知道,人家周利生可是周到的很,一年時間颳風下雨車接車送,這態度就不用說了,光看她媽天天臉上的笑容就知道。

  這是她這輩子都沒有的笑容,是被寵溺出來的。

  余瑩瑩擔心的自己嫁人後,華暖陽寂寞空虛的狀況完全沒有出現,反而被徹底填滿了。

  最讓余瑩瑩欣喜的是,她媽在別的方面進步很大,居然開始自考了,學的就是國際貿易,告訴余瑩瑩的時候,已經過了三門課了。

  余瑩瑩簡直吃驚不已,因為她媽雖然有著不錯的文憑,但那是買來的,是余家充臉面的,但其實她年幼遭遇不公,來了京城因為差距太大,非常自卑,並不願意學習,甚至並不願意提起這些,這種努力的樣子,是余瑩瑩一輩子沒見過的。

  然後她還給了余瑩瑩更多的驚喜,譬如隔一天一次的健身房,譬如每天都有的線上英語學習,譬如有一天她和賀星樓回家吃飯,電視裡放著新聞,她媽居然隨口和賀星樓聊了幾句國外局勢對經濟的影響,說的頭頭是道。

  余瑩瑩知道那恐怕是周利生告訴她的,但她喜歡這個改變,因為,一個對著一張白紙的人願意說,一個對著完全不懂的行業願意學,這不是最好的愛情嗎?

  所以,即便沒和周利生見面,余瑩瑩和賀星樓對這位媽媽的男朋友,其實印象都很好的。

  余瑩瑩還經常跟賀星樓討論,「你說我媽什麼時候才能公布啊。

  周利生真是好脾氣,一年多了,居然也不生氣。」

  賀星樓如今可是華暖陽的心尖尖女婿,自然很理解她,「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只是謹慎,害怕二次選擇失敗,所以不敢,再給她點時間吧。」

  余瑩瑩一聽十年怕井繩,自然就想到了那位「井繩」,他已經入獄一年半了,監獄是有緩刑的,聽說最近要出來了。

  余瑩瑩這一年多,回余家老宅次數很多,老爺子恢復的不錯,但也離不開輪椅,性情也越發像是小孩子,張叔大部分時間能哄,哄不了的,只有她才行。

  一想到以後可能會遇到那位,她就不怎麼爽。

  賀星樓自然明白余瑩瑩的鬱悶,站起來替她揉著太陽穴安撫說,「此一時彼一時,他應該也知道錯了。

  畢竟病了那麼大一場嗎?」

  余中巍的確生了一場大病,去年三月他們結了婚後,唐藝文和唐了了、唐子明的案子也都判了下來,這種事余瑩瑩不摻和,是張叔去見得余中巍,跟他說的這個結果。

  張叔說余中巍對唐藝文是拐賣余瑩瑩的元兇,雖然不敢置信,但還是能夠接受的,畢竟那是個蛇蠍女子。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唐了了竟然夥同唐子明謀害老爺子。

  那可是他親爸爸,他就算對老爺子多有怨言,但那是他爸爸啊,他親生的和養大的孩子居然要殺死自己的親爸爸,牟圖財產。

  他直接就吐了一口血,昏迷了過去。

  聽說直接就送了醫院,醫生診斷說是怒極傷心,反正身體一下子就被擊垮了,各方面都出了問題,在醫院裡足足住了三個月的院,這才回了監獄。

  張叔是每個月去看他一次,回來就說余中巍蒼老的厲害,看起來還不如沒病的時候老爺子精神,整個人就跟失去靈魂一樣,眼睛都渾濁起來了,是真不太好了。

  余瑩瑩覺得他活該,但也沒想著專門去罵罵他,就這麼冷著吧,一直就到了現在。

  如今聽到賀星樓的話,她就一個想法,「我不用他改,離我和我媽遠點就行。」

  但顯然,余中巍並不是這麼想的,他第一天出獄(張叔通知的),第二天就跟周利生打了一架,兩個中年人士,打到任何人都分不開,鼻青臉腫被送到了派出所,當然,起因——華暖陽也被送去了。

  余瑩瑩是作為家屬被叫過去的,一進去就瞧見了華暖陽正在照顧嘴角青了一塊的周利生,一臉青紫的余中巍坐在遠處,正憤恨地看著他們。

  余瑩瑩進來,雖然戴著口罩帽子,可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華暖陽一下子就發現了,余瑩瑩是她的主心骨,她立刻就揮了揮手,叫了聲瑩瑩。

  余瑩瑩就大步走了過去,但華暖陽顯然是後知後覺的那種,叫完了就想起來了還沒跟周利生交代過她的真實身份呢,一臉心虛的看向了周利生。

  倒是余瑩瑩發現,周利生臉上表情淡然的很,她叫了一聲周叔叔,周利生半點吃驚沒有,很大方的回答,「哎,瑩瑩你好,沒想到第一次見面是這種情況,讓你見笑了。」

  不吭不卑,最重要的是,沒有驚訝。

  華暖陽又偷偷鬆了口氣,余瑩瑩一看就知道,她單純的媽以為周利生沒認出她來呢,怎麼可能?

  《荒野求生》大火,《江湖兒女夢》播出後創造了收視奇蹟,隨後余瑩瑩又進組拍攝了動作片電影《此間風雲》,如今正在熱映,有人預測,可以進入票房歷史前三。

  周利生怎麼可能不認識她?

  人家不說而已。

  周利生不說,余瑩瑩也沒揭穿的意思,她就說,「我去辦手續,你們等等吧。」

  到了那裡,人家就給她講了怎麼回事。

  余中巍守在小區門口想和華暖陽講和,說是他在牢里反思過了,什麼都不如原配好,原先是他瞎了眼,以後他還是想和華暖陽一起過,老爺子也想華暖陽回去。

  華暖陽自然不願意,就想走,他拉扯華暖陽,讓等在一邊的周利生看見了,人家肯定護著華暖陽啊,兩個人就打了起來。

  但這事兒,雙方都有錯,而且又是有頭有臉的人,警察主要批評教育為主,傷勢各自處理。

  余瑩瑩表示沒意見,簽了字,就把華暖陽領走了。

  周利生身邊沒親人,余瑩瑩也幫他簽了一個。

  她弄著的時候,張叔也趕了過來,給余中巍辦了手續。

  余瑩瑩跟張叔打了招呼,壓根都沒搭理余中巍,忙完了自己這邊,跟張叔說了句再見,就帶著華暖陽和周利生往外走了。

  可是余中巍卻是不甘心,直接追了上來,他倒是沒說華暖陽,而是說余瑩瑩,「我是你爸爸,你幫他不幫我簽字。

  再怎麼樣,我也是你爸爸吧。」

  余瑩瑩扭頭就回答他,「你兒子是唐子明,女兒是唐了了,就是那倆故意殺人犯。

  我可不敢當你閨女。

  再說,咱們早斷絕關係了,你別唐了了和唐子明沒用了,就又想到我,你覺得,把你送進監獄的我,可能跟你和好嗎?」

  「再說,這可是我媽的男朋友,真結婚了就是以後我的新爸爸,我幫他不是很正常嗎?

  你擺正自己的位置。」

  這句話實在是太刺激余中巍了,余瑩瑩寧願認個爸爸,也不要他,華暖陽也是,寧願找個其他人,也不回余家。

  他憤怒,他有一肚子的憋屈想要發泄,可偏偏余瑩瑩細細瘦瘦的站在那兒,他卻半點不敢,他知道,這個女兒有多厲害。

  他只能氣得渾身發抖,瞪著眼睛看他們,兩對人親親愛愛的離開,自己明明拿著最好的牌,卻活成了最落魄孤單的樣子。

  然後直接就氣昏了。

  余瑩瑩沒理他,帶著華暖陽離開了。

  等著到了停車場,余瑩瑩和周利生都是一副正常樣子,倒是華暖陽變成了惴惴不安的模樣,她左看看右看看,余瑩瑩被她看的無奈極了,又捨不得她媽,只能開口了,「別看了。

  周叔叔恐怕早知道你身份了,就算不是早知道,看到余中巍也猜出來了。

  瞞不住了。」

  華暖陽忍不住就扭頭看周利生,「你知道?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

  周利生顯然是習慣了華暖陽的脾氣,坦坦蕩蕩地說,「開始不知道,後來你太明顯了,跟這個人推薦余瑩瑩,跟那個人推薦余瑩瑩,電視劇你推廣,電影上了你買了那麼多票四處發,我是傻子也看出來了。

  我就提醒你,給你機會說,我問了多少次瑩瑩的事兒,你總岔過去,我也沒辦法,總不能揭穿你吧。

  不過後來一想,我又不靠余家和賀家,我的公司生意穩當,既不想壯大,倒閉也難,屬於最舒服的階段,能讓咱倆活得很好,所以就當不知道了。」

  余瑩瑩一聽就知道周利生說的是實話,她媽那性子,還真聽不出來的。

  華暖陽顯然也想起來了,臉上就有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嘟囔了一聲,「那是你提醒的不夠吧。」

  這也是間接表明,是自己的問題了。

  周利生絕對不是那種拿著羽毛當令箭的人,甚至都不是拿著令箭當羽毛的人,不但不提這事兒了,還往自己身上攬責任,「也是,是我提醒的方法不對。」

  華暖陽就舒服了。

  隨後周利生就很自然的伸出了手,「周利生,新北京人,經營幾家小公司,大富沒有,吃喝不愁,性子安穩,討厭風險。

  很高興認識你們。」

  余瑩瑩也伸出了手,叫了一聲周叔叔,「祝你們幸福。」

  有了這次意外的見面,華暖陽和周利生的關係就擺上了明面了,華暖陽終於催促著余瑩瑩讓她幫自己選個舒服的小區,余瑩瑩這會兒才知道,原先不搬家,是想在周利生面前維持普通人的身份啊。

  她無奈極了,就這個小區,三室的房子一個月的房租也兩萬呢,華暖陽在周利生那兒一個月五千,還號稱單身養女,是個人都知道她不簡單啊。

  不過,余瑩瑩知道周利生不圖這個,她說了華暖陽又得懊悔,所以就沒吭聲,替她重新換了房子。

  後面的事情就順水推舟了,華暖陽和周利生感情一直很穩定,余瑩瑩就一直問他們什麼時候結婚,不過他倆都是那種慎重的人,當年並沒有結婚,第二年才結的婚。

  後面的日子就越過越快了。

  第三年,報紙上八卦余中巍找了年輕女網友當新女友,圈子裡都說余中巍在費力求子。

  張叔則告訴余瑩瑩,唐了了經常讓人打電話給余中巍,可余中巍沒去看過她,也沒有給唐了了充過一次錢,完全就當沒了這個女兒。

  第四年,余瑩瑩的新功夫片再次大爆,余中巍女朋友換了無數個,都成了浪蕩子了,也沒生出個屁來,卻把身體弄得更差了,如今只能在家裡休養,連門也出不去了,恐怕壽命有限。

  第五年,余瑩瑩決定休息一下,因為她懷孕了,賀星樓也陪著休息了一下,到了年底,余瑩瑩就生了個漂亮的女娃娃,起了個名字叫做賀愛瑩。

  賀星樓說這名字既和堂哥賀愛聰的名字一脈相承,一看就是親兄妹,又真切的表達了他對余瑩瑩的愛意,是最好不過的。

  余瑩瑩其實覺得有點難聽,但因為所有人都覺得好,她只能同意了,不過她私下偷偷問過賀星樓,為什麼老大起名叫賀愛聰,張京愛裡面可沒這個聰字。

  賀星樓這才告訴她,這名字是他大哥寫在日記本里的,聰是張京愛的原名,張聰。

  余瑩瑩為賀月升嘆口氣,就不提這事兒了。

  於是,自認為硬邦邦的余瑩瑩也開始帶娃生活,而且帶的是個軟乎乎嬌滴滴的女娃娃。

  愛瑩與余瑩瑩的性子完全不同,一點都沒有女俠氣息,余瑩瑩習慣了跟她嬌滴滴的說話,她覺得自己都變得柔軟了許多,那些往日的事情,仿佛也離她越來越遠了,她開始變得愛說愛笑,開始學會了和賀愛瑩一起跟賀星樓撒嬌,開始學會了說「老公你幫我,我弄不了」。

  於是有一天家裡集體燒烤,爐子需要抬出去,余瑩瑩下意識的叫賀星樓,「你抬出去吧,好沉啊。」

  賀星樓就很自然的幹活去了,她去廚房拿東西,就聽見華暖陽跟張媽說,「瑩瑩這些年,終於又變回來了,像是小時候的樣子了。

  你不知道,她被拐回來那一年,她整個人都冷冰冰的,眼神里都是憤怒,我有時候真害怕啊,她會做什麼,別走上了彎路,還好,還好,一切都往最好的方向發展。

  我的瑩瑩回來了。」

  余瑩瑩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變了很多嗎?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賀星樓問她,「我們去漠河度個假吧。」

  余瑩瑩居然愣了,她反問了一句,「為什麼去那裡?」

  賀星樓回答,「你不說那裡很重要嗎?

  我們結婚照都在那裡拍的啊。」

  余瑩瑩看了看睡在中間跟小豬仔一樣的賀愛瑩,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真心實意的說,「是嗎?

  我忘了。」

  然後她忍不住笑了,「太好了,我都記不得了。」

  賀星樓伸手摸摸她的額頭,「怎麼了?

  忘了還高興?」

  余瑩瑩沒有解釋,只是跟他說,「去別的地方,哪裡都可以,不要去那兒,我不喜歡那兒了,以後再也不去了。」

  賀星樓不知道為什麼,但他卻能從余瑩瑩的表情中,知道這個不喜歡很重要,他沒有問為什麼,而是點了頭,改成揉余瑩瑩的腦袋,「好,我去安排。

  你再睡會兒,別感冒了。」

  余瑩瑩仿佛忘了自己壓根就不會生病,老實的躺了下來,抱著熱乎乎的小閨女,任由賀星樓在她倆的臉上印上了一個早安吻,然後又沉沉的睡去了。

  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