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唐了了不甘心的離開,余瑩瑩又在原地坐了一陣,醫生這才出來說,「老爺子還沒清醒。閱讀」

  大家連忙問怎麼樣,不過得到的消息並不樂觀,「連續三次發作對身體的影響還是很大的,左半身目前看是沒有知覺的,需要慢慢復建。」

  這不就是說,偏癱了嗎。

  余瑩瑩聽了就嘆了口氣,她太了解余新城這個人了,特別討厭拘束,最喜歡自由,你想想看,一個塊八十歲的老爺子,去村子裡連張叔都不讓跟著,他有多喜歡一個人呆著。

  她都能猜到,這會兒老爺子心情肯定特別煩躁。

  張叔就問了,「老爺子心情怎麼樣?」

  一聽這個,醫生就看了一眼,把目光定在了余瑩瑩身上,「你是余瑩瑩吧。」

  余瑩瑩就點點頭,醫生說,「余新城說話很含糊,不過昏迷中一個勁兒念叨瑩瑩。」

  醫生話音一落,張叔就看向了余瑩瑩,「一會兒能探望,你進去吧。」

  余瑩瑩這會兒也挺可憐余新城的,一輩子英雄好漢,結果子孫沒養好,臨老了糟了這麼大的罪。

  她就點點頭,「好。」

  她應了,張叔就特別高興,一個勁兒說,「你爺爺一直掛念你,他就是歲數大了要面子,不願意低頭而已。他這會兒都這樣了,說什麼你心裡聽著就行了,也別跟他急。」

  余瑩瑩就說,「我知道的,我有數。」

  又等了一會兒,探視時間就到了。

  這邊就允許一個人進去,張叔就留在了外面,余瑩瑩跟著護士去穿了隔離衣,然後進了裡面。

  這裡面余瑩瑩倒是一點都不陌生,她從末世回來,老爺子昏迷了那麼久,她沒少來,只是那會兒跟現在的心情不一樣。

  那會兒她覺得爺爺是她的支撐,是可以給她伸張正義的人,熱切的希望爺爺醒來,跟他訴說自己的委屈。

  而現在,一切塵埃落定,爺爺雖然還想著她,但她心裡五味雜陳,甭管以後什麼樣,但終究回不到過去了。

  余瑩瑩感嘆著,就看到了余新城。

  這會兒他躺在那裡,身上管子倒是不多,但人看著非常憔悴,臉色和嘴唇都蒼白沒血色,看起來比她剛從末世回來還差——那會兒他起碼病情平穩了很久了,不像現在,剛剛經歷了又一輪生病和搶救。

  但他的確在說著話,他的嘴巴在不停地開合,余瑩瑩湊近了聽,能聽到「硬硬硬」的聲音,雖然發音根本不準確,但她知道,這是叫自己呢。

  余瑩瑩就深深地嘆了口氣,坐了下來。

  這會兒余新城又沒有醒,她只能坐在那裡,看著這個老人不停地叫著自己的名字。怎麼說呢,她見過余新城最風光的時候,睿智果斷,這麼一個人,到老了居然被唐了了和唐子明害成這樣,說真的,就算不是余新城,是別的老人,她也要唏噓的。

  更何況,她再怨,這個老人也養她長大二十年。

  她就伸手抓住了余新城的手,真心實意地跟他說,「爺爺,過了這一關,好好安度晚年吧。」

  就這時候,余新城的念叨停止了,余瑩瑩感覺到他抓緊了自己的手。

  說真的那一刻,她真的想好好叫一聲爺爺。

  可一想到上輩子的絕望,她就又收了回去。就那麼坐了一會兒,她就離開了。

  余新城的身體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不會有什麼大變化,所以余瑩瑩的計劃沒變,照舊第二天離開。晚上的時候,張叔就打了電話過來,告訴了她余新城醒了,唐了了和唐子明也已經招認了。

  張叔顯然是有特殊途徑的,對具體情況知道的一清二楚,「唐了了直接就招認了,唐子明原本並不想招認的,因為唐了了那邊有了突破口,沒多久就說了。」

  「他說他當時因為被學校通報心情不好,就想出去走走,他那會兒的想法是,儘早做出成績來,好讓別人知道他不是通報能打到的。結果路上就碰上了吳鑫恆,吳鑫恆也是top大學的,兩個人聊得就挺好。他不知道為什麼,就非常信任吳鑫恆,甚至把家裡的事情都告訴他了。」

  「然後吳鑫恆就說可以給他提供突破點,就帶著他去找了老爺子的老戰友,這裡面的人,有的已經去世了,有的重病在床身體不好,有的則不願意做這個,吳鑫恆就幫他物色了那兩位,一個毛小豆,年輕的時候走了錯路沒有退休金窮的飯吃不上,一個趙宣,兒子出了事兒,需要人幫忙。」

  「他們兩個很快就答應了,將對華為民的印象,和華為民的相處都說了一遍,趙宣還拿出了他寫的自傳。吳鑫恆就親自改寫了自傳,還編寫了毛小豆的說辭。他甚至還找了人,做舊從新印刷了自傳,就是後來給老爺子的那些。做完後,他就教給了唐子明怎說怎麼做,就讓他回來了,就鬧出了當時的事兒。」

  余瑩瑩聽了以後,就問了一句,「爺爺知道了嗎?」

  她說完這話,就把外放開了,讓華暖陽也聽聽。

  張叔的聲音並不大,可因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顯得特別大,「我跟他說了。」張叔的聲音里都是無奈,「其實他早後悔了,他和你們生活了二十年啊,怎麼可能沒感情?他就是歲數大了,認死理人又倔,外加上又覺得他和你們生活了二十年,你們卻偏著華為民,所以一直就認為自己是對的,即便瑩瑩把證據拿出來了,他也不肯信。」

  「可這次,完全揭破了,他……很愕然吧,然後就傷心的不得了,你也知道,他說不出話來,我只瞧見他眼睛裡有淚花,可又好面子,不想讓我看見,就轟我出來了。」

  「我後來問醫生了,問他在裡面還好嗎?醫生說監控儀報警了好幾次,情緒很不穩定,人也很低落,瑩瑩,他知道錯了。」

  余瑩瑩能說什麼呢,她就哦了一聲,「我知道了,謝謝張叔你告訴我。」

  張叔自然是想讓他們和好,但這種事顯然不是逼迫就可以的,是要時間的,張叔就立刻說,「好,那你休息,老爺子有什麼事,我會及時告訴你。」

  余瑩瑩想拒絕,但也不太忍心,就應了,「好。」

  等著掛了電話,她就去看華暖陽,華暖陽這會兒情緒也不好,眼睛裡也都是淚水,但顯然,她和余瑩瑩的觀點是不一樣的。

  於余瑩瑩而言,她度過了兩輩子,她知道上輩子這些事無法反駁的情況下,她們母女倆的最終遭遇是死亡。

  但於華暖陽而言,這就是被壞人搗亂而產生的誤會,老爺子是被蒙蔽了,他不是故意的,她這會兒已經開始臭罵吳鑫恆和唐子明了,「你說他們怎麼能這麼壞呢。吳鑫恆他媽是自己自殺的,我不是說他媽怎麼樣,我是說這事兒,賴不到我們頭上,他怎麼能這麼做。」

  「還有那個唐子明,那麼好用的腦子,為什麼不去上學啊,一會兒找同學欺負你,一會兒編造謊言離間我們,甚至現在還想殺人,唐藝文腦子有病啊,這麼教孩子。這世上哪裡有不透風的牆?」

  余瑩瑩其實想說,上輩子他們都做到了,所以,他們敢冒這個險是有成功概率的。當然,被發現了也是活該。

  但她不能說,只能問華暖陽的想法,「媽你怎麼想?」

  華暖陽就說,「能怎麼樣?我難到真不管他嗎?終究相處了二十多年。」華暖陽又嘆了口氣,堅定地說,「我會去看他的,他沒良心,我不能沒良心,但財產沒我份我也不要,自己有手有腳能掙錢,我不吃用余家的東西。」

  余瑩瑩倒是挺支持的,「好,你隨心就可以了。」

  第二天一大早,賀星樓就來接了她,把她又送回了劇組。

  這一拍就是半個月,中間張叔和華暖陽時不時的會打電話過來,給她說說余新城的進度,「出ICU了,身體恢復的挺好。」「左邊身體還是沒什麼知覺,舌頭也不太靈敏,脾氣不好,動不動就生氣,現在就跟小孩子一樣了。」「不肯讓人喂,非要自己來,結果一天打翻了三次,洗了三次澡,醫生都生氣了,說是太容易感冒了。」「他說不出來,就想寫字,但是右手也一般,總是不成樣,還是很生氣。」

  余瑩瑩就聽聽而已。

  她的戲拍的順利,原本進組時間是三個月,不過導演說,按著這個進度,兩個半月就足夠了。

  但余瑩瑩總怕拍的不好,不停地說,「不行就重拍我不怕的。」「要不我再做個這個武打動作,我覺得這樣可能側面更好看一些。」「你覺得我是不是可以再來一遍,剛才到位嗎?」

  所以,余瑩瑩在劇組除了女俠以外,還多了個外號,「拼命女俠」,原本只是他們喊著玩呢,結果不知道怎麼傳出去了,還上了次熱搜。

  余瑩瑩的熱度本來就不小,頓時就有更多人想看這部電視劇了——畢竟,這可是女俠的首部武俠作品啊,余瑩瑩自身武功這麼高,誰不想看她全力發揮究竟是什麼樣?

  這是封閉拍攝,誰也見不到她而已。

  不過余瑩瑩在第二個月的時候,還是偷偷回了一趟京城——余新城又有點反覆,又住院了。

  而余瑩瑩作為余新城自由的唯一親人,必須去給他簽字。

  賀星樓去接的她,余瑩瑩下了飛機就上了他的車,順便問,「怎麼回事啊。」

  賀星樓就說,「說是半夜嫌熱,偷偷的把被子揭開了,感冒了。你知道的,他的身體還在恢復中,感冒可大可小,張叔不敢大意,就送醫院了。這不住院需要人簽字,老爺子不行,只有讓你來了。」

  余瑩瑩就嗯了一聲,賀星樓拍拍她,「我知道你不願意,不過這會兒,他一個老人也挺可憐的。」

  余瑩瑩其實在知道余新城已經完全知道自傳真相後,想過他會不會道歉的,但這麼久了,都沒有這個消息,所以她一是沒抱希望,二是挺失望的,說真的,來是自然的,但你要說多積極也沒有,「沒什麼,應該的。」

  車子很快就到了醫院,他們直接去了住院部,到了那兒,華暖陽已經等著了,先領著她到護士台簽了字,然後就說,「老爺子醒著呢,你來了就看一眼吧,他天天叨念你。」

  余瑩瑩就嗯了一聲,去了旁邊的病房。

  一進去,就瞧見余新城靠在床上,正吃水果呢。一見她,余新城就張開嘴啊啊啊的說著,但好像舌頭很大,他發出的聲音含混不清,余瑩瑩半天也就聽清楚了瑩瑩兩個字。

  余瑩瑩就往前走了幾步,叫了一聲老爺子。

  余瑩瑩就發現,余新城現在就跟小孩子一樣,見了她來了,特別的高興,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緊緊的不放開,然後就指著張叔咿咿呀呀的說個不停。

  他說的快又急,余瑩瑩壓根聽不懂,倒是張叔跟著他時間長,從肢體上明白了過來,「讓我把水果給瑩瑩,要瑩瑩餵是不是?」

  余新城這才嗯嗯了兩聲。

  張叔就把果盤遞給了余瑩瑩,「你喂喂吧,他現在也就是個五六歲的孩子,你不喂,要鬧得厲害。」

  余瑩瑩就接了過來。

  沒想到,余新城特別的高興,她遞過去一口,就啊嗚的吃掉了,再遞一口,又啊嗚的吃掉了。

  一碗水果,沒多久就吃完了。

  張叔看著都高興。「也就是你,我餵這點東西要一個小時呢。」

  他說完,給余新城漱漱嘴,然後余新城就衝著他擺手,張叔就說,「這是讓我出去。我先出去了?」

  他問,余瑩瑩想了想,余新城都這樣了,也說不了什麼,就是坐坐而已,就點點頭。

  等著張叔出去了,她又餵了點水,還以為余新城有話跟她說呢,結果不一時他就打呵欠了,一副要睡的樣子。余瑩瑩連忙扶著他躺下,居然秒睡了。

  她坐了幾分鐘,就站了起來,準備離開了。

  結果就這時候,聽見了啪嗒一聲。

  余瑩瑩扭頭看,余新城還在睡夢中,而地上則多了一個厚厚的信封。這顯然是從余新城的床上掉下來的。

  余瑩瑩只當是不小心,撿起來就想給他放回去,結果就看到上面歪七扭八的寫著幾個大字,「孫女瑩瑩親啟。」

  余新城是老派人,從年輕就喜歡寫字畫畫什麼的,他覺得這個修身養性。所以他的字是很漂亮的,但如今這幾個字,簡直就跟剛上學的孩童寫的一樣,可見他的右半邊身體也沒好到哪裡去,連拿筆都很困難了。

  余瑩瑩嘆口氣,就打開了,才發現為什麼這麼厚,因為一張紙也就能寫百十個字。

  上面第一句話就是,「瑩瑩,我沒臉跟你當面說,就只能寫信給你了。」

  余瑩瑩下意識的就看了床上的余新城一樣,他閉著眼睛躺在那裡,仿佛真睡著了,但余瑩瑩清楚,他沒有,他的呼吸都是慌亂的。

  余瑩瑩接著往下看去,他寫道,「我聽老張說了唐子明交代的事情。瑩瑩,爺爺錯了。我不該聽信別人的一面之詞,就懷疑我的恩人,質疑他的人品,我做的這是什麼事啊。我把和你姥爺的恩情,和你媽二十年的父女情分,和你二十年的祖孫情分,都丟了。瑩瑩,你說你等著一句道歉,爺爺給你和你媽你姥爺道歉,爺爺真錯了。」

  「爺爺早就後悔了,從你拿出自傳是假的證據,我就隱隱知道,我可能錯了。可我要面子啊,我不敢去查,我總想著,我已經功成名就了,是個人都知道我是誰了。我要是承認了自己犯錯,我怎麼見人啊,所以我想著你來給我認錯,大被一蓋就過去了。你說要斷絕關係,我就讓你爸爸去要回來余家的東西,我以為,你過慣了大小姐的生活,從小嬌滴滴的,肯定不能接受沒錢沒車沒房的生活,可我又錯了。」

  「你真的一點都不稀罕的,把我知道的不知道的,甚至自己賺的錢都還回來了。你不知道那天我一個人在屋子裡,是又氣又笑,氣你怎麼能這麼無情,我可是你爺爺啊,我們祖孫關係這麼好,就為了華為民跟我斷絕關係了。可又高興,我兒子不成器,我孫女可真成器啊。你看這圈子裡的一個兩個的孩子,倒是都光鮮,可誰敢說一分錢不要爹媽的,只有我孫女。」

  「不被外物所累,不怕從頭再來,不懼別人眼光,這才是余家人該有的樣子。你比爺爺強。」

  「瑩瑩,你不知道我多為你驕傲,雖然鬧翻了,可我真驕傲,我又盼著你回來,又不想低頭,就這麼難過了好久。我真後悔,我為什麼要這個面子呢。

  瑩瑩,我知道,你們很傷心,並不想原諒我。但無論你們是否接受,爺爺想改。我也不知道怎麼改,我恐怕也沒幾年活頭了。我想,我最好的道歉就是,再也不干預你,你就這麼飛吧,想幹什麼幹什麼,什麼也別怕,爺爺保證,永遠支持你。」

  余瑩瑩將這頁紙翻過,才發現了最後一張不是信件,而是遺囑。

  上面寫著,余瑩瑩繼承所有股份,固定財產和現金投資與余中巍平分。每年余中巍可以從余瑩瑩手中領取10%的分紅,不能對公司進行干預,並且指明,這份所有的財產將來不能傳給唐了了。

  也就是說,幾乎全然交給余瑩瑩了。

  她拿著這厚厚的足有幾十頁的信,她知道這對於一個筆都拿不住的老爺子來說,這麼多字有多不容易,這份道歉的心意,有多真摯。她還知道,這麼要面子的余新城,能寫下這些是真後悔了。

  她說不出自己心裡什麼感受,上輩子的,這輩子的,不甘的,憤怒的,還有那些二十年的養育時光交叉在一起,錯亂而又有序,最終終於和解了。

  上輩子的秘密她永遠無法知道,而這輩子余新城的確悔恨了。

  更何況,他也得到了懲罰。

  還能怎麼樣呢。

  她低頭看了一眼,余新城還在裝睡,她就輕輕說,「爺爺,信我看了,你好好養病。」

  她說完就往外走,等著到門口的時候,她扭頭就看到了余新城被子在顫動,她能聽到,那細微的隱忍的哽咽。

  然後她就站在門口又說了句,「拍完戲我再來看你,好好恢復。」

  這才出了門。

  張叔問,「沒事吧。」

  余瑩瑩搖搖頭,「睡了,你們別打擾他。」

  賀星樓這會兒打電話呢,聽到她的聲音就把電話掛了,走了過來,余瑩瑩就說,「咱們回去吧。」

  賀星樓就連忙帶著她離開了。

  他以為余瑩瑩不高興,所以到了沒人的地方,就說,「我可以把肩膀借你一下。」

  結果這話一落,余瑩瑩就真的靠了過來,把腦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了。

  賀星樓心裡更沉了,「老爺子跟你說什麼了?你要是不喜歡就不用來。我可以幫你來,這樣有人替你盡孝心,你也不用見他,別人也不會說你不孝。」

  余瑩瑩就悶悶地問,「你什麼身份來啊?」

  賀星樓想了想,終於大著膽子把手放在了余瑩瑩的腰上,很自信的說,「那當然是華暖陽的女婿,余瑩瑩的老公了。」

  余瑩瑩就說,「那不用了。」

  賀星樓超級主動的,「你其實可以考慮一下的,我有了這個名頭之後,不止可以做這一件事,還有很多事。譬如你可以名正言順的管我,譬如你可以霸占我的一切包括我的身體,譬如……」

  余瑩瑩沒抬頭,直接把手上的信塞給他了,「你想多了,爺爺道歉了。我大概和解了。」

  賀星樓連忙拿了過來,看了一下,然後終於鬆了口氣,余瑩瑩問他,「你送什麼氣啊,想當余瑩瑩老公是忽悠我的?這麼不願意啊?」

  賀星樓立刻說,「誰忽悠你,現在領證好不好?我是為你高興,我總覺得爺爺和余中巍不一樣,畢竟你們有二十年情分在,其實他出事我挺擔心的,我怕你們來不及和解,你會有遺憾。我不是幫他,我是擔心你。你太剛了,我怕你回過神來,會有遺憾。」

  余瑩瑩驚訝的看著他,「原來你這麼想。也是,爺爺的確和他不一樣,有時候很鬱悶。」即便是兩輩子,可還是想不通。

  賀星樓揉了揉余瑩瑩的腦袋,「現在好了,而且,我還可以喜上加喜。」他沒等余瑩瑩問就說,「剛剛收到了消息,吳鑫恆已經完全交代了,唐藝文被逮捕了。另外,那個石頭已經查清楚了,是天外來石,能加大催眠效力的原因還沒搞清楚,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有輻射。」

  輻射這東西,顯然很可怕的,余瑩瑩立刻問,「厲害嗎?」

  賀星樓說,「我問過了,不是那種特別厲害的,你這樣拿了一會兒的沒多大影響。倒是吳鑫恆,他和這款塊石頭同吃同睡二十多年,他們剛剛給他體檢過了,他五臟六腑都開始爛了。死刑之前的日子會很難過。」

  余瑩瑩聽了只有一個詞,「報應。」

  賀星樓就說,「是吧,喜上加喜。」

  然後余瑩瑩就問,「你就這麼求婚嗎?」

  賀星樓一下子愣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快結局了,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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