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張京愛一直覺得,老天爺都在耍她的。閱讀

  你看她長得那麼漂亮,但凡是個普通出身,她的人生都會很順遂。可偏偏他爸媽愚昧又封建,拿著兒子當寶,拿著她當草。別人家的女孩子好歹會供著上學,最多就是收彩禮沒嫁妝而已,而她呢,她爸媽拿她當奴隸。

  你看她好不容易碰上了蔣明生,從十五歲就跟了他,蔣明生有才又有本事,如果是個不錯的人,這不就是青梅竹馬的故事嗎?結果蔣明生心黑手辣,只是拿她當工具人,幸好她聰明,沒有傻不拉幾動感情。

  然後,她好不容易遇到了真對她好的賀月升,她在娛樂圈混了越久,越知道自己撿了多大的便宜——你瞧瞧唐藝文吧,跟了二十年,生了一對孩子,不還是沒轉正現在都消失匿跡了。還有更多的,被玩玩就拋棄了的。只有她運氣足夠好,賀月升為了初戀一輩子沒談過戀愛,一見她就情不自已了。

  如果……如果賀月升沒有發現多好啊。

  或者,如果她早一天發現自己懷孕了多好啊。

  那樣,賀月升不會死,她就不會那麼自責,每天都坐在這裡跟自己過不去,當然,他們的孩子也不會被賀家三個人欺負。

  張京愛一想到這裡就意難平。

  她發現蔣明生什麼都不對,但有一點說對了,「兩個孩子的家庭就是資源爭奪,你看賀星樓天天玩玩鬧鬧,不干正事,你看少他一分他願意嗎?想要當賀家的主,最好是法子就是老兩□□著,賀月升和賀星樓都去了,那樣有人教育孩子,支撐企業,你什麼也不用愁。」

  現在,賀月升不在了,賀星樓的確是個障礙。

  只是……張京愛摩挲著沙發,看著窗外的天空,這會兒漆黑黑的,就像是賀月升出事的那晚一樣,要下雨了,烏雲密布,連個月亮都沒有。

  她想的是,怎麼能讓賀星樓出事呢。

  蔣明生的布局她都知道的,賀星樓自從車禍後,就非常警惕了,身邊一直有人。

  普通辦法是不可以的,何況還有餘瑩瑩在,那就是個人性殺器,她看過余瑩瑩單手劈野豬的畫面了,誰能擋住?

  那必須要挑余瑩瑩抽不出身的時候了,張京愛想到了直播,譬如現在,拍攝《荒野求生》的時候。

  賀星樓沒問到和美的消息,章程繞了一圈也沒事什麼收穫——晚上是美食街最忙碌的時候,人特別多,店家忙著做生意,逛街的都是小年輕,本地人早就遁了,哪裡找得著人問。

  他倆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乾脆去了這個街道的派出所,問了問有沒有熟知這方面歷史的人。

  這事兒中國人一向都很重視,雖然派出所里的幹警們也不知道將近四十年前的事兒,但輾轉打聽了一遍,還真找到了個人——派出所退休的老乾警,都退休了三十年了,原先就是在這裡上班的。

  賀星樓和章程拿了地址和電話,就開車過去了。

  這位退休的老乾警叫做關建國,今年已經是快九十歲的人了。如今早就不住在附近,而是跟著兒子住在了另一個區。

  賀星樓他們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了那個小區,按著地址找過去,是個年輕的小姑娘開的門,見了他們就笑了,「你們找我爺爺的吧,老爺子早就等著了,跟我來吧。」

  小姑娘還挺健談的,邊帶著他們走邊說,「我爺爺退休後,就愛說他上班的時候的事情,我們聽得耳朵都磨出泡來了,但他現在是個小孩脾氣,我們不聽還生氣,你們今天來了,正好可以讓他痛快講講了。」

  這家人顯然教養很好,這是給賀星樓和章程放鬆心情呢。

  賀星樓立刻說,「好。」

  小姑娘直接把他們帶到了客廳里,一個白髮蒼蒼的老爺子,正在那兒聽評書呢。小姑娘就喊了一聲,「爺爺,客人到了。」

  關建國就扭過頭來,站了起來,老爺子快九十歲的人了,愣是眼不花耳不聾,衝著他們說,「哦,賀星樓和章程是吧,坐吧。」

  小姑娘上來送了茶水,就立刻下去了。

  這會兒關建國才問,「你們有什麼事找我啊。」

  賀星樓就拿出了那個地址,「這個地址您有印象嗎?」

  關建國拿過來就讀了一遍,「劍門街25號陳記飯店。」然後臉色就微微變了,「你們怎麼找她啊。」

  這是知道了。

  賀星樓就說,「牽扯到一些舊事,涉及到她送出去的兒子和我們家之間的恩怨,所以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陳香如是怎麼個人,為什麼會自殺?」

  一聽是這個,關建國就說出了個名字,「劉鑫對吧!」

  這是吳鑫恆的曾用名,賀星樓點頭,「對。」

  一對上人,關建國就忍不住嘆口氣,「我對他們家印象深刻啊。這事兒我心裡一直過不去,這麼多年了我都在想,能不能有個好的解決辦法呢,何必鬧成這樣呢,年紀輕輕的一條性命就沒了,連孩子都送出去了。沒有媽的孩子,該過的多痛苦啊,那孩子,我記得還特別聰明,越聰明越知道的多,越難受啊。」他就問,「劉鑫怎麼樣了?過的好嗎?」

  賀星樓也沒騙他,「衣食無憂。」

  關建國就欣慰的點點頭,「那就好,我跟你好好講講當初的事兒。」

  「陳香如是19……」他頓了頓,「1978年來到劍門街的,她那會兒就帶著兩歲的劉鑫。來呢是因為她丈夫去世了,婆婆家不容她,娘家呢也沒人了,正好劍門街的王威一家生了個雙胞胎,他們夫妻倆都是職工,就有一個老娘看孩子,看不過來,就從鄉下把她請來看孩子了。她是王大娘的娘家的鄰居。這個關係。」

  「她這人不愛說話,但眼裡有活,自從她來了吧,王大娘家眼見就鬆快多了,我經常看得見她抱著王家的孩子,領著劉鑫在街上轉悠。反正孩子給看的白白胖胖的,王大娘也見人就誇她,說她人麻利,還想給她介紹對象呢。」

  「但你也知道,那會兒她是農村戶口,又帶著個兒子,還沒正式工作,壓根沒有合適的,就沒成功。」

  「後來呢,這倆孩子看到了兩歲半,就送去託兒所了。她本來也就沒工作了,可這附近開始辦廠子了,國家也不怎麼管經商的事兒了,這不,附近不少人家就開始做飯,賣飯。王大娘是個挺會算計的人,也心疼她,就跟她說,孩子大了用不到保姆了,但你回家也沒活路,這做飯的活挺好,你不如就賣點東西吧。我廚房借你,房子也不收租金,省的你們娘倆沒地方去。」

  「這事兒是當著街坊面說的,所以知道的人多得是,我也在場。我們那會兒都說王大娘是個大善人,還鼓勵她趕緊置辦起來。這個陳香如呢,不吭聲但是有主意,直接就給王大娘磕了三個頭。然後就買了傢伙什,開始帶著孩子做買賣了。」

  「她手藝的確不錯,沒幹了幾個月,生意就很好了。我記得,她還專門請過我們吃水果,說是謝謝大家幫忙。王大娘也說,她經常給家裡買菜做飯的,很知恩圖報的一個人。我們都覺得,這事兒做的不錯呢。那會兒人都淳樸,誰知道呢,人是不能看一時的。」

  這事兒都過了好幾十年了,關建國說起來還一臉的嘆息。

  賀星樓和章程對視一眼,兩人就知道,這後面肯定起了波瀾,否則,明明是王家的房子,怎麼成了陳記飯店?為什麼陳香如會自殺呢。

  他沒吭聲,就是給關建國又倒了一杯茶,關建國喝了杯茶,這才接著說。

  「她生意做得好,恰好中間王大娘的兒子因為技術出色,被調到了京城去工作了,全家人都跟著要搬走。這房子小王夫婦呢,就想鎖起來,畢竟陳香如不給房租,原先他們住著看著還放心,現在不住了,把自家房子給別人,他們捨不得。結果陳香如就說她想把她住的屋子和廚房租下來,也算有了個落腳地,她給房租。王大娘呢,就是挺心疼她的,覺得她不容易,好不容易有起色了,他們不能這麼對人家,就拍板同意了。」

  「等他們走了,陳香如開始還是照常賣飯,後來生意好了,本來王家的宅子就在路頭,她就掛了陳記飯店的招牌,把院子裡和房間裡都擺了桌子,在家裡開了飯店。那會兒我們問她,她就說她加了租金,王大娘同意的。她還給我們看了,家具什麼的都好好的放在臥室里,的確保存的挺好的。我們就沒說,因為那會兒都是書信來往,也不方便,也沒人問。」

  「事兒出在1982年,那年,和丘撤縣改區,這塊正好招商引資做得好,政府就想做個形象工程,當然這是現在的說法,那會兒叫統一規劃。就是宅子什麼的都拆了,給投資商讓道。」

  賀星樓就說,「和美?」

  「對,就是這個名字。挺有錢的,也挺有眼光的,別人都是來開工廠,它要把這塊全拆了,打造美食街,吸引周邊人過來吃飯。」

  「但這事兒,沒有提前說開,王大娘一家是她兒子跟廠長打電話的時候,廠長順口提前告訴了他們一聲,他們就知道了,然後母子倆也挺好,心想雖然捨不得,也不能添亂啊,就趁著有假期回來了,結果一回來就鬧起來了。」

  賀星樓很快找到了原因,「王大娘沒同意她用宅子做飯店?」

  關建國點頭,「你一猜就中了。王大娘是一個月八塊錢把陳香如住的那間和廚房租給她了,但是自己的臥室啊客廳啊,都沒同意,鎖起來了。據說陳香如提過,說是宅子要不都租給她,王大娘拒絕了,說是自己家的房子,用了一輩子的東西,捨不得,陳香如就沒再提,王大娘也沒往這邊想,她覺得陳香如老老實實的,不是能幹這種事的人。」

  「結果一回來看家都毀了,可不是得生氣嗎?王大娘直接就罵她沒良心,自己好心幫她,她卻騙人。讓她趕快收拾東西走人,不租了。」

  「陳香如就說她實在是想掙錢,所以做了錯事,讓王大娘原諒她,她願意給租金,還願意把之前的那些都補上。王大娘就直接跟她說了,這塊的房子都要拆了,她租了也沒用,這錢她就不收了,讓她自己找新地方去。」

  關建國就嘆了口氣,「誰能想到她想不開呢。陳香如就覺得,這飯店她好不容易做起來的,憑什麼說拆就拆了。他們母子倆去哪裡生活呢。她當天就去找人去了,意思也很簡單,得給她也安排個地方開飯館。你說,她一個租戶,沒有產權證的,人家憑什麼給她安置呢?也沒這個政策啊。負責人就拒絕她了。」

  「陳香如就是不服氣,又找了好幾天,結果這就是不可能的,她就放出話來,要是不補償她,她就去死。王大娘怕她出問題,就不敢逼她了,再說王威假期有限,王家人就寫了張願意拆遷的條子放在了鄰居那兒,也沒讓她搬走,就去了京城。」

  「她又待了一段日子,天天找和美,要求補償,人家都不同意,很快就到了動工的時候了,和美給她說了再不搬就幫她搬,結果那天就出事了。她帶著劉鑫站在房頂上,想要威脅人家不安排她就跳下去,結果她沒注意,腳一滑摔下去了。」

  關建國邊說邊嘆氣,「也是該著她,那就是個平房,一共三米高,把人摔傷了都難,偏偏那地方平時劈柴,斧子就放在那兒,她直接摔上面了,當初就死了。」

  賀星樓心裡就顫了一下,劉鑫那會兒在場。

  果不其然,關建國就說,「我那天值班,她一鬧就趕到了,我是看了全場的。她連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就那麼走了,當時地上紅的白的一片,成年人都受不了。我就記得,劉鑫站在平台上,往下看了一眼,就不管不顧地抱著腦袋尖叫起來了。那聲音實在是太刺耳了,我到現在都忘不了。」

  「我原本因為她私占房子的事兒,挺不喜歡她的了,可那會兒就覺得,人怎麼能這麼倒霉呢,她就是想活下去,怎麼就這樣了呢?哎!」

  這沒人能回答。

  饒是賀星樓那麼厭惡劉鑫,可也得說一句陳香如錯不至死。

  陳香如就是個被生活打敗了的人,她也許本性純良,但見識過沒錢有多困苦之後,她就忘了底線,掩蓋了本性,變得貪婪厚臉皮起來。

  然後,賀星樓也就理解到了劉鑫極端性格是怎麼來的,這樣一個動盪又血紅的童年,沒人可以視而不見的。

  他本就聰明,又有了私仇,自然就走向了錯路——他不恨不要他的爺爺奶奶叔叔,也不恨不敢逼迫陳香如,就直接離開的王家人,他只恨逼過他和他媽的和美。

  賀星樓覺得問題就在和美身上,「劉鑫很恨和美公司吧。」

  關建國點點頭,不意外的說,「那當然,那天逼著搬家是和美辦的,他怎麼可能不恨呢。我抱他下來第一件事是去看他媽,第二件事就是拿著那把斧子要去跟和美的人拼命。當然,被攔下來了。」

  賀星樓就問,「那……和美公司您了解多少?」

  關建國這個卻不知道了,「就知道是外商,具體不知道。」他又問,「劉鑫真的過得很好嗎?不瞞你說,我這麼多年的辦案經驗,其實很擔心他的心理狀況的。」

  這意思就挺明顯了,老警察顯然有經驗,是怕劉鑫有心理創傷,會做出什麼事。其實他的確猜中了,如果不出意外,劉鑫也就是吳鑫恆,身上的命案不少呢。

  但這會兒沒確定,賀星樓就不能說,「現在過的很好。」

  他那個現在兩個字,讓關建國立刻明白了,他無奈地點點頭。

  等著出來後,章程就忍不住說,「那也看不出和咱們的關係啊,他怎麼就對著賀家和余家不放手了呢。」

  賀星樓說,「我總覺得跟和美有關係。走吧,我給老爺子打個電話,看看想起來了沒有。」

  結果他打過去,是賀媽媽接的,「你爸啊,你爸帶著愛聰去上補習班了,忘帶手機了。」

  賀星樓就知道了,賀愛聰剛回來,他們家請的都是一對一的老師,結果教了一段時間後,老師就找到他們直接說了,「這孩子很聰明的,二年級的東西,壓根不用專門補習,他已經全掌握了。他的問題是很難融入到一個氛圍里,他很多常識不懂,你們的確教給了他很多東西,小孩子接受也快,但你們的角度太成人化了,其實放在孩子中間,會更好一些。」

  後來賀星樓就專門跟賀愛聰談談,徵得同意後,就給他報了個大的補習班,一個班十幾個孩子,他去了幾次,的確是活潑多了,而且有了許多新愛好。

  賀星樓就說,「哦,那我等會兒打過來吧。」

  賀媽媽就問他,「什麼事啊,我可能知道呢。」

  賀星樓一想也是,當年創業,他爸媽都在的,只是後面公司發展的好了,她媽又大齡懷了自己,才辭職回家的。

  他就問了句,「媽,你知道和美公司嗎?好像原先開發過……」

  他沒說完,賀媽媽就說,「你怎麼問起這個公司來了。」

  這是知道?

  賀星樓一下子就興奮了。「媽,這公司怎麼回事,跟咱們家有關係嗎?跟余家有關係嗎?」

  「你還真知道不少。」賀媽媽還挺驚訝的,「很多年前的公司了。那會兒崇拜外商,這個和美就是外商公司。不過呢,是註冊在香港的本地公司,就是假外商。」

  賀星樓這才知道,為什麼查了半天沒查到這個資料呢,這就是個皮包公司啊,他問,「咱們家開的嗎?」

  「不算,但有關係。」賀媽媽還記得挺清楚呢,「是有個二代想趁著政策掙錢,可自己有關係又沒錢,找到了咱們家和余家要支持,那會兒咱們都沒做大呢,哪裡敢不願意,自然兩家都投資了。但這事兒在當年太普遍了,咱們家也不是為的掙錢,就是為了不得罪人而已。你問你爸他肯定告訴你沒印象,因為投資也不大,那個二代身體不太好,公司沒開多久就去世了,公司也很快就黃了。」

  「就這關係?」賀星樓都不敢置信。

  賀媽媽就說,「就這關係啊。怎麼了?」

  賀星樓總算是捋出了吳鑫恆的原因,他媽媽因為和美投資拆遷而死亡,他就恨上了和美的人,他肯定是查了很多資料,知道和美是余家和賀家與人聯合投資的,但那人已經死了,就徹底恨上了他們。

  如果不是查到了這裡,知道只有這個可能,賀星樓都不敢相信。

  這聽起來簡直匪夷所思,陳香如的死亡是意外。而且那個房子不是她的,不給她賠償也是符合道理的。最重要的是,賀家和余家都沒有出現在當場,可仇就這麼結下了。

  他不吭聲,那頭賀媽媽還挺奇怪的,「你怎麼問起這麼久遠的一個公司啊,有什麼事嗎?」

  賀星樓只覺得嘴巴里苦澀的不得了,他想說媽媽你知道嗎?就因為一個投資,哥哥可能因此被害的,我也差點死亡,余瑩瑩被拐賣到了深山老林,而余家現在還被分崩離析,可我們什麼都沒做錯。

  一個人的恨,怎麼可以這麼無厘頭?

  這對於余家和賀家來說,簡直就是無妄之災,他們做錯了什麼?要被這樣「復仇」?!

  如果真是他們做錯了,賀星樓還會覺得有情可原,可這樣,他怎麼可能不憤怒?

  掛了電話,章程也聽見了他的對話,就問,「那現在還查下去嗎?」

  賀星樓冷聲道,「查,不過你接著去,我回京城。我們監控他們,吳鑫恆也監控咱們,他現在肯定知道我已經查到了真相了,他該動手了。」

  章程有點不可思議,「不能吧,他這是何必啊,想動手為什麼不早動手?」

  賀星樓譏諷的笑了,「因為他變態,因為他覺得如果讓所有的仇人都懵懵懂懂的死了,太便宜我們了,他的報仇怎麼有意思呢。這層層疊疊的線索,能查到這裡,是他故意的。但他又是個懦夫,他知道瑩瑩在《荒野求生》直播呢,強大的武力不在身邊,這是最好又最能成功的時機。」

  「所以,」他叮囑章程,「監控張京愛的那邊,他一定會用各種法子說服張京愛動手的,盯緊她!」

  章程立刻說,「好。」

  賀星樓隨後就給保鏢打了電話,「替身都準備好了嗎?」

  保鏢隊長立刻說,「都準備好了。放心吧。」

  然後,他才給余瑩瑩發了條微信:「開始了。」

  而京城,張京愛下定了決心後,又躊躇起來,因為跟當年不一樣了,那會兒天時地利人和,她知道賀月升有心臟病,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滅口——畢竟,一個人忘了帶藥是很正常的事兒吧。

  可現在呢。

  她真沒辦法,她在屋子裡來回的移動,最終還是毫無頭緒。

  賀家防備起來,怎麼可能是她能夠抗衡的?那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她就算知道景,能僱傭幾個人,怎麼可能跟賀家請來的專業人士做比呢?

  想想看蔣明生的翻車吧。

  可就這時候,手機卻又響了,張京愛猛然回過了頭,盯著那個手機,半天沒動。她有種猜測,肯定是那個神秘人給發的,上一次,就是神秘人提醒她該怎麼辦的

  她一點也不想過去,她討厭這種被人支配的感覺,可卻知道,她沒有選擇。

  猶豫了好一會兒,她才走了過去,拿起了手機,打開了簡訊,只看了一眼,瞧見上面的字,她就跟頭失控的母獅子一樣憤怒了,「瘋子!」她忍不住吼了一聲,「瘋子!你是瘋子嗎?你不是人!你休想!我不會做的,我寧願不要也不會做的!」

  可是,當她吼完了,她知道,這是唯一讓賀家出現漏洞的機會。

  她站在那兒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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