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瞧見余中巍氣呼呼的走了,唐藝文就放了心。
唐了了不解地問,「媽這樣行嗎?還不如報警呢,把她抓起來。」
唐藝文就說她,「那不就鬧大了嗎?我和你爸現在還不名正言順,再說,你哥哥也要名聲,你也是公眾人物,最近你爸給你塞進了那個《荒野求生》,正是曝光量最大的時候,哪裡有悄無聲息的解決好?」
可唐了了還是有點不放心,「那畢竟是親生女兒,爸爸會不會心軟啊。」
「不會。你爸非常厭惡華暖陽和余瑩瑩。」唐藝文有把握的很,看女兒一臉擔憂,想了想就告訴她了,「余瑩瑩的姥爺叫華為民,和你爺爺余新城是戰友關係,一次行動中,為了救他犧牲了。你爺爺在華為民臨死前保證,照應他的妻子和女兒華暖陽。」
唐了了哪裡想到是這樣的關係,忍不住說,「怪不得爸爸會娶她,她連個娘家都沒有。」
唐藝文點頭說,「你爺爺是個重情重義的人,說到做到,即便創業在艱苦的時候,也沒停了給華家的資助。那會兒很困難啊,有了華暖陽的,你爸就少一口,他不知道多厭惡華暖陽了。」
唐了了就一臉好奇了,「那怎麼還結婚了?」
唐藝文就笑了,「還不是老一代那種奇奇怪怪的想法,你爺爺怕華暖陽嫁出去吃虧,就想把她留在家裡,嫁給你爸做老婆,這樣可以照顧一輩子。可你爸不喜歡,你爺爺就使勁逼他,你爸只能從了。」
「可你想呢?強扭的瓜能甜嗎?一見華暖陽,你爸就會想起來自己青春年少被剋扣,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一見華暖陽,你爸就會想起來他被逼無奈娶了她的無奈,他怎麼可能喜歡?我聽說他們半年都沒圓房。」
「那余瑩瑩……」唐了了忍不住插嘴。
唐藝文就說,「那是他們把你爸灌醉了圓房的,一次就有了余瑩瑩。你爸本來就不喜歡,一看這個孩子也不是自己想要的,能喜歡她嗎?要不是因為你爺爺喜歡她,你爸怎麼會搭理她?這種態度,才是常態呢。」
說完,唐藝文就教女兒,「她和你們不一樣,你們都是在你爸期待中出生的,你爸最喜歡你們了,所以放心吧,你爸會選擇對我們最好的法子的。等明天董事會開了,你爸成了代理董事長,余家就是我們的了。」
唐了了連忙點頭,不過還是很鬱悶的說了句,「你說她怎麼回來了?!還有那麼一身力氣,不是真是惡鬼附身吧。」
唐藝文想想挺惡寒的,立刻說,「惡鬼也好,余瑩瑩也好,反正有你爸呢,她翻不起浪。」
倒是余瑩瑩很快就去了她戶籍所在地報了案。
警方特別的重視,立即加班給她錄了筆錄,一方面是詢問她被誰拐賣的,另一方面是詢問吳鏊子村的事兒。
可對於余瑩瑩來說,後面的問題她一清二楚,畢竟剛剛回來,但是誰拐賣她,畢竟加上上輩子那六年和末世十年,已經十六年過去了,她唯一記得的只有一個人。
她描述著,「一米七五左右,很瘦,是個光頭,眼睛特別大,而且特別突,就跟金魚眼似的,左手少一根手指頭,他們叫他老三。」
等著這些都說完了,警察讓她簽了字,就讓她先回去了。
只是余瑩瑩不知道的是,他們將資料匯總並呈報上級後,得到了一個回復,昨天晚上,吳鏊子村的案子已經成立了專案組,直奔X省了。
不過,上級還是要求他們將報案人的資料和筆錄傳一份到專案組去。
千里之外,賀星樓拿著那份筆錄,記住了上面的三個字:余瑩瑩。
很快,張隊長過來說,「賀總,我們馬上要開始突擊行動,窮山惡水刁民,我覺得您還是等我們行動完畢再進山比較好。」
賀星樓回答,「不用,出發吧。」
一行人很快上了車,然後悄無聲息的向著吳鏊子村開去。一直到了山腳下,才下了車,檢查了一下設備,走上了山路。
這裡是秦嶺的延伸處,山勢陡峭,又正值秋天,各種蚊蟲蛇鼠出沒,別說普通人,就是經常訓練的警察也是在忍耐著前行。
張隊長多次看向賀星樓,發現他卻步履沉穩,沒有絲毫的倦意。
就這樣,一隊人馬急匆匆趕了一夜路,終於在黎明時分,到了吳鏊子村。
這會兒天剛微微亮,賀星樓站在高處看去,晨霧繚繞中,只瞧見整個村子沿著山勢所建,零散著分布著幾十座房子,有的是土坯的,有的是石頭的,最好的不過是紅磚房,一看就是窮地方。
村中養的公雞在不停地打鳴,這會兒還未有炊煙升起,村子還在睡夢中。
張隊長說,「那個吳二柱子就住在村東頭第三家,」他指了指,「等會兒小王帶隊過去,您跟著他就可以了。」
賀星樓點點頭,又問了句,「那個吳三木呢?」
張隊長已經全盤了解,很快就指向了村東頭的第五家,「是那裡。」
賀星樓將地方記住,點點頭,「行動吧。」
余瑩瑩報案後就鬆了口氣。
她在那裡生活了五年,她太知道讓這個村子提前五年曝光,會帶來什麼?村中的救贖就不說了,起碼在她記憶里,會有整整六個女孩,三個男孩,不會再被賣到這裡。
也因為這個,她回醫院的時候,還把車開得稍微慢一點。
她靜靜地看著這個流光溢彩的城市,四處都是高樓大廈,到處都是人群擁擠,這裡沒有喪屍,沒有混亂,她好好的,媽媽也沒有死,真美好啊。
華暖陽觀察了一晚上後,並沒有什麼問題,一大早,她們就出院回了家。
余瑩瑩猜測她昨天鬧的這麼厲害,余中巍沒有立刻報警,那就肯定想私下解決,必須來找她事兒的。
他們於是就去了余瑩瑩平時休息的一套房子。
省的他送死找不到地方。
華暖陽還是要多休息,一回來就又睡下了,余瑩瑩收拾了一下,張媽突然喊了一聲,「你們是誰?怎麼進來的?」
余瑩瑩立刻摸著棍子就出去了。
入目所見,卻是葛楠,他昨天被嚇壞了,要不是必須來,還帶了人,他才不來呢。
余瑩瑩一看過來,他就立刻退了兩步,躲在了後面,露出了帶來的幾個人。
他後面還跟著六個人,其中一位穿著大褂,清癯的男士,四五十歲的樣子,可頭髮全白,看起來頗有氣質。
余瑩瑩一眼就認出了他,這不就是余中巍最信的那位蔣悟蔣大師嗎?
她是上輩子被解救後,才見到這位的,那會兒她恍恍惚惚,余中巍讓蔣悟給她叫過魂。結果他跟余中巍說,余瑩瑩三魂七魄不全,就是個傻子了,治不好。
自此余瑩瑩待遇更糟。
只是沒想到,這麼早,蔣悟就在余中巍身邊了。
蔣悟有三個本事,卜卦問吉,看宅風水,另外一個則是聽說,此人捉鬼除魔很有一套。
不過套在現在這個場景上,應該是來捉鬼除魔的。
畢竟余瑩瑩昨天表現出的武力值,是個人都會懷疑。不過關心的人會擔心她的身體,不關心的人則會害怕的連面都不敢見,讓別人來收拾他。
她猜到後也沒有失望,就吩咐了張媽一句,「你去進屋照顧我媽,把門鎖了。」
葛楠躲在後面跟蔣悟說,「就是她,力氣突然變得特別大,人也瘋瘋癲癲的。」
蔣悟就往余瑩瑩這邊看過來,余瑩瑩就那麼嘲諷的看著他。
余瑩瑩可是在末世中過了十年,她殺過不知道多少個喪屍,也處理過不知道多少個叛徒,她的目光是淬了血的。
只這麼一眼,蔣悟臉色就變了,來了句,「果然有鬼!」衝著後面幾位揮了一下手。
瞬間,有五個大漢就撲了過來。
顯然,有了昨天的打底,今天這幾位都不一般,有一位撲過來的時候恰好碰到了旁邊的鞋架,直接一拳震碎了。
連葛楠都嚇得退了一步。
倒是余瑩瑩很是平靜,向後退一步,拉開了和他們的距離,直接棍子甩出,其中為首的那個,就悶哼一聲,改變了方向,砸到了牆上。
只聽砰地一聲,徹底倒地不起了。
這樣的武力,只聽唐了了說,從未見過的葛楠也臉色難看起來,衝著臉色不好看還強忍著的蔣悟說,「就是這麼厲害,她原先一桶水都提不起來,大師,你看有什麼辦法。」
蔣悟其實這會兒都想跑了,他可沒想到這麼厲害,可跑了就等於以後別再圈子裡混了。
何況,現在還有四位呢,這幾個人都是他請來的,實力如何他最知道了,剛剛那個只是最不厲害的,還有機會。
他立刻就說,「看我做法。」
說罷,就將背上的桃木劍拔了出來,踩著步伐,一邊念念有詞,一邊撒著硃砂的混合物,遠遠地繞著他們轉著。
余瑩瑩壓根沒理他,伸手捏住了來人的拳頭,一個肘擊,對方頓時摔到了地上,然後她猛然躍起,衝著最後一人揮出了棍子,棍子仿若天兵,從天而降,對方明明能動,卻在剎那無法反應,就那麼硬生生地被棍子劈了下來,只聽撲通兩聲,此人落地昏迷,棍子則化為了滿地木屑。
這是多麼恐怖的力量。
最後一人強忍著恐懼,跟旁邊那位使了個眼色,然後衝著余瑩瑩的面門撲了過來。而他旁邊那位,身形瘦小,一進來就遊走在外圍,這會兒不知道掏出個什麼東西,衝著余瑩瑩飛了過來。
余瑩瑩直接一腳將正面來的人踹飛,然後一個飛踢,那樣襲來的東西就轉了方向,衝著來處去了,只聽噗的一聲,東西入體,那人晃了一下,就倒了。
余瑩瑩頓時就知道了,麻醉!
這真是為了對付她無所不用其極!
她於是扭過了頭,那邊兩個人哪裡想到,這種以一打十都沒問題的高手,余瑩瑩居然瞬間收拾了五位,臉色都變了。
余瑩瑩看著蔣悟問,「看出來了嗎?我被什麼附身了,鬼啊還是妖啊?」
蔣悟此刻卻鬼得很,他要是答沒附身,以後別混了,可要是回答附身了,現在就得死。
所以蔣悟就想暈遁。
可還沒暈,就聽見嗖的一聲,一把鉛筆刀居然擦著他的臉飛了過去,深深地沒入了牆壁里。
蔣悟哪裡還敢暈,立刻說,「姑娘眉目清明,並沒有被附身。」
余瑩瑩就笑了,她看向了旁邊的那個黑桶,「這是什麼?」
葛楠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余瑩瑩瞭然的說,「捉鬼除妖,必須得有狗血啊,這麼多,我爸爸可真愛我。但我覺得,女兒失蹤一個月,不關心我去哪裡,受沒受傷,卻認為我惡鬼附身,這一看就不是我爸爸,蔣大師,我覺得他被惡鬼附身了,你覺得呢。」
蔣悟支支吾吾。
余瑩瑩就說,「我也得驅驅鬼。」
葛楠只覺得遍體生寒。
作者有話要說:唐藝文說的是部分真相哈。
明天21點見,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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