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瑩瑩的話挺突兀的,因為她進來後一直沒怎麼開口,都是賀星樓幫她周旋。
可沒人覺得是錯的。
如果一個男人為了小三,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不保護,那麼要這個爸爸幹什麼?而作為一個丈夫,他早就失去了意義——小三的兒女都這麼大了。
至於唐藝文他們,更沒人同情,實在是太惡毒了。
不過大家都是成年人,雖然心裡贊同,卻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鼓個掌之類的,雖然他們都挺想的。只能向著余瑩瑩投去了鼓勵的目光,表示自己的支持!
可還是響起了掌聲。
大家扭頭一看,卻是賀愛聰。
小男孩不過七八歲,頂著一張無辜懵懂的臉,啪啪啪的拍著巴掌,壓根不用顧忌所有人的想法。
大家都微笑著看著他。
除了余新城。
余新城倒不至於發火,但是不快是眼見能看出來的,余瑩瑩專門問了他,他也沒有回覆。等著宴會結束,就站起來離開了。
余瑩瑩就知道,她爺爺不願意。
她沒在這裡追,因為他們祖孫倆脾氣差不多,都很剛,真在這裡吵吵起來,總歸不好看的。余瑩瑩準備跟過去,沒人的地方跟他解釋一下。
倒是賀星樓看出來了,拽住了她,「現在去就在氣頭上呢,不是找罵嗎?」他說,「我跟我爸說了一聲,我爸先過去跟你爺爺聊聊,你再過去,你在這裡坐會兒吧。」
余瑩瑩只能點點頭,她其實沒料到,老爺子會生氣。
賀星樓顯然是看出來她的不解,給他爸打完電話就跟她解釋了,「我發現你什麼都挺明白的,就這人情世故不怎麼通。」
余瑩瑩看他一眼。
賀星樓就說,「你想想,你爺爺再不喜歡余中巍,那也是親兒子。他宣布了財產給你,那是不是一句沒提離婚的事兒呢?」
的確如此。
其實原先不離婚,不過是為了抻著唐藝文,現在都撕破臉了,唐藝文母子三人也沒什麼名聲了,她其實早就想讓華暖陽和余中巍早點分開了。
可畢竟爺爺剛醒過來,又一直在生氣,他沒提,所以她們就沒提。
賀星樓一看就明白,接著說,「你爺爺雖然把財產宣布給你了,可他怎麼做的,他在對丹諾遊戲進行審計,而且逼著余中巍還錢。其實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做到讓余中巍分文沒有,那個還錢的數都是算好的。沒錢怎麼養唐藝文?又不能進余家,孩子也沒有遺產可以繼承,你想他們能不吵架嗎?你爺爺是逼著他倆翻臉,逼著你爸回歸家庭呢。」
余瑩瑩這才恍然大悟起來。
末世讓她對人性醜惡有著足夠的認識,可對人情世故還是不夠了解。
賀星樓就說,「這事兒從立場上來看,你們沒錯,老爺子也沒錯,等會兒他氣消了,好好說說。」
余瑩瑩就點點頭。
賀新國顯然很有辦法的,半個多小時後,賀星樓就接到了電話,他開的外放,余瑩瑩就聽見賀新國中氣十足的說,「我勸了勸,老余面上是沒事兒了,可心裡還是不高興,讓瑩瑩好好跟她爺爺說說,沒事的。」
等著掛了電話,賀星樓就拿了鑰匙,「走吧,我送你過去。」
余瑩瑩今天也有車,可那句我自己會開,卻沒說。
賀星樓一路上又叮囑了她幾句,到了醫院,才把她放下來。余瑩瑩到了病房門口,第一次被擋在門口,張叔挺抱歉的跟她說,「你爺爺想休息休息,瑩瑩你下次再來吧。」
余瑩瑩就說,「那我等著吧。爺爺睡醒了我再進去。」
張叔多疼她啊,看了看裡面,就小聲說,「你爺爺的心思你不知道嗎?他就是想一家人和和美美啊。你非得戳他痛處,他能高興啊。」
余瑩瑩就說,「可我爸是什麼樣,您也知道吧,我不想認他,我媽更不想跟他過了。」
張叔嘆口氣說,「你爺爺何嘗不知道呢?他這不是在做最後的努力嗎?他就是不接受現實而已,其實說真的,他也不是生你的氣,他是氣你爸,覺得你爸枉費他的苦心了,他恨鐵不成鋼,」張叔跟了余新城二十年,實在是太了解他了,「當然他更氣自己,為什麼沒教好兒子,自己不知道惱了多久了,你還給他當眾戳破了,老小孩老小孩,雖然知道你對,可也惱啊?」
張叔給她出主意,「所以,你好好勸勸,就好了。他不是真生你氣。」
余瑩瑩就鬆了口氣,安心等老爺子消氣。
結果,沒一會兒,電梯又開了,余中巍居然從中走了出來。
余瑩瑩沒想到他來,余中巍也沒想到余瑩瑩會在這兒,不過瞧見四周沒人,他腳步停了一下,就大步地走了過來。
他站在了余瑩瑩面前,「怎麼?吃閉門羹了?你知道你的問題在哪裡嗎?你總覺得自己受寵,所以做什麼都可以是吧。可我才是親兒子。瑩瑩啊,你是因為是我女兒,才會被喜歡,你卻要跟我斷絕關係,那麼你們母女憑什麼在余家待著啊。你這是自掘墳墓。你太自大了,這是你自找的。」
他這話已經完全不像是跟女兒說話了,是對手,是仇人,是厭惡的人。
說完,他也不給余瑩瑩反駁的機會——其實他也不敢,余瑩瑩別的不說,收拾人很厲害的,他才不要呢。
大步就進了病房了。
余瑩瑩就那麼等著,這是病房,一點都不隔音,更何況,余中巍也沒把門關好,很快,余瑩瑩就聽見了余中巍怎麼跟老爺子說的。
「爸,您沒事吧,我聽說直播的事兒了,您氣壞了,我就來看看您。」余中巍的聲音特別誠懇,「您看您都這麼一把歲數了,瑩瑩她不懂事,是我沒教好,您別拿自己身體過不去啊,我心疼啊。」
「爸,我知道我不成器,還出軌,還跟你吵架,讓您失望了。但爸,我是您生的,我雖然各種做的不讓您滿意,但我在孝順上是最孝順您的。您放心好了,您不讓我離婚,我就不離婚,您想怎麼樣都行,只要您身體好。」
這會兒余新城終於吭聲了,他輕飄飄的來了句,「你和唐藝文分手呢?」
余中巍應該是愣那兒了,「爸,」他猶豫了一下才說,「她畢竟跟我二十年了。還有兩個孩子,做人不能太無情吧。」
結果就聽見老爺子猛然怒吼了一聲,「不能太無情!不能太無情,她唐藝文要弄死你女兒,你跟我說太無情?!你連你自己的女兒都不護著,你是個親爸爸嗎?你這種熊人,還想讓我原諒你?憑什麼呀?憑你一事無成是個草包?憑你出軌個惡毒女人生了一對惡毒孩子?我為什麼要護著你啊!」
「還有,聽說瑩瑩惹我生氣了,你就跑過來獻殷勤,有你這麼當爸爸的嗎?你這是當爸爸嗎?你才無情呢!你這落井下石比仇人還惡劣呢!我原本還想著替你留著這個家,我留個屁!好好的暖陽和瑩瑩,我不可能給你這麼折騰!離婚!馬上離!我支持!」
余中巍顯然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都蒙了,還準備辯解呢,「爸!」
可他也就能說出這一個字了,頓時余瑩瑩就聽見裡面有跑動的聲音,老爺子中氣十足,「爸個頭!我不是你爸,還你教導不對,我呸,瑩瑩是我教出來的,要是你教,不定什麼樣了。我就不明白了,我怎麼就生了你這個東西!滾!」
然後門猛然就打開了,余中巍從裡面倉皇沖了出來,老爺子拿著兩個枕頭從裡面追了出來,站在門口就往他身上扔,可余中巍跑的也挺靈敏的,自然扔不到。
老爺子直接就吼了一聲,「你給我站住!」
余中巍對余瑩瑩是有武力恐懼,對老爺子是心裡恐懼。
他立刻就停住了。
老爺子直接就走了過去,將那個大枕頭使勁往他腦袋上砸了兩下,還不解氣,低頭就要脫鞋子,結果發現他氣得壓根沒穿鞋子就跑出來了。
余中巍顯然是鬆了口氣的。
結果老爺子一句,「不准動。」扭頭就進屋了,過了一會兒拿了兩個鞋子過來,衝著他臉就砸了過去,「滾!跟你的唐藝文過去,趕快還錢,不還錢我就攆你們上大街上住去,滾!」
余中巍臉被啪啪打了兩下,疼的都紅了,也不敢說什麼,連忙走了。
瞧著他不見了,老爺子還在原地喘粗氣生氣呢,然後一扭頭就看見余瑩瑩了,衝著她也沒好臉色,「就知道坐著,我白養你了,我鞋呢?」
這不就是台階嗎?
余瑩瑩連忙過去,把那兩隻拖鞋撿了過來放到了老爺子面前,老爺子還挺嫌棄的,看她一眼,哼了一聲說,「一點眼力見沒有,你也不省心。」
余瑩瑩聽了賀星樓的分析,自然知道老爺子是真生氣,可生著氣還向著她,那也是真疼她。
她就低著頭不吭聲,任由老爺子說。
親孫女,說幾句又不會少塊肉?!
老爺子對她真是一肚子不滿意,「我知道你委屈,你那個爸爸不是好東西,為了外面的女人什麼事都敢幹!那個女人更不是東西,我不會放過她的!你生氣,不想認他是正常的。你跟我商量啊。爺爺還不夠疼你嗎?」
余瑩瑩就說,「爺爺我錯了。」
老爺子瞪她一眼說,「你這會兒知道錯了,那會兒呢?總之你沒把我放在心上。」
余瑩瑩還想再道歉,老爺子卻制止了,「行了,離婚就離吧。強扭的瓜不甜,我不管了。不過時間往後推推,先讓他還了錢。另外,不是要告重婚罪嗎?告,馬上告,要律師我給你找最好的律師,最好讓他進去,跟那個唐藝文徹底分了,使勁反省一下,我支持你。」
余瑩瑩這次是真驚了,她以為爺爺怎麼也不會讓她告余中巍的,畢竟是親兒子,他原先還是一直想往回拉余中巍的。
結果老爺子看她不吭聲,就直接說了,「我這是沒辦法的辦法,你爸原先不過是傻,現在卻開始毒了,這顯然是跟著唐藝文學的。你也聽到我讓他倆分開,你爸什麼反應了,那就用法律手段吧。我就不信,在監獄裡他倆還能好!」
這就是老爺子的壯士斷腕了。
余瑩瑩下來的時候,都有點恍然。
賀星樓還在樓下等著他,看她這樣就挺擔心的,「沒事吧。」
余瑩瑩搖搖頭,就把這事兒跟賀星樓說了,賀星樓也不由嘆了一聲,「老爺子可真是有魄力。」這種事,看著簡單,可一般人下不了狠心。
一來就這一個兒子,二來坐牢這種事,真去了就是一輩子拿不掉的帽子,誰捨得?
可偏偏老爺子是真捨得。
他是真佩服。
既然余中巍那頭已經定了,那剩下的就剩下唐藝文和唐了了了。賀星樓告訴了她一個消息,「唐藝文被帶走了,現在在做筆錄,章程在那裡。」
余瑩瑩自然知道,唐藝文其實已經沒什麼懸念了,賀星樓等的是唐藝文的背後線索。
如果能從唐藝文這裡摸到張京愛,是最好不過的,即便摸不到,也可以打草驚蛇,讓張京愛動一動。
她問,「怎麼樣了?」
賀星樓說,「還沒出結果。不過我有其他線。」
余瑩瑩立刻就想到了賀愛聰的發言,還有當時賀星樓的表情。
只是這是賀家事,她就沒多嘴問。
倒是唐藝文,將吳三木和葛楠那邊鋪墊好了後,就直接回了家,等著遙控指揮了。
她都已經計劃好了,余瑩瑩不是萬眾矚目的直播發布會嗎?她就要在關注度最高的時候,讓余瑩瑩掉落神壇。
所以,原本不用吳三木,只要葛楠帶著警察過去,帶走余瑩瑩去警局錄口供,就足夠讓余瑩瑩備受質疑,然後等著結果一出來,余瑩瑩就完了。
可她還是費盡心思找了吳三木。
畢竟葛楠去了只是照本宣科,只有吳三木的憤怒和怨恨是真實的。
這樣才有衝擊力。
對,拐人是不對,可是以暴制暴就對嗎?
而且,她太知道被拐的人,看到施害人會是什麼狀態了——做公益畫展的時候,她了解的很充分。
沒有人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那畢竟是無法言說的傷害。
最好余瑩瑩當場忍不住,再給吳三木幾下,那就更好了——她相信很有可能這樣的,因為吳三木那個樣子,那般惡毒,她看著都想揍幾下。
只是萬萬沒想到,她掐點盯著直播,看到余瑩瑩上台了,幫忙的人也發了微信告訴他,吳三木按時被領了進去,可居然什麼都沒有發生?
唐藝文簡直不敢置信,又等了等,發現賀星樓都上來致辭了,連忙問幫忙的人到底怎麼回事,對方的回答只有一個,「吳三木剛過去,就被人帶走了。我不說了,他們恐怕發現是我領人的了,哎呀,這活害死我了。」
那是發現了?
結果過了一會兒,葛楠也發了信息過來,「姐,我們被請到休息室了,人家挺客氣的,就是不放我們出去,這事兒今天沒戲了。」
唐藝文哪裡想到,自己策劃了那麼久的事情,居然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沒有了,那種鬱悶憋屈別提了。好在葛楠安慰她,「不過姐,就算這裡不可以,咱們也有證據,也能讓她伏法,就是沒那麼解氣而已。沒事的,結果才重要。」
唐藝文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其實結果重要過程也重要,想想看,余瑩瑩讓他們母女三人遭受了而多少唾罵啊。
她簡直恨死了。
可沒辦法,只能等著了,結果等來等去,開始葛楠還有消息發給她,「在喝茶」「警官也不願意了」「姐,讓我們過去了。」到後面就什麼消息都沒有了。
然後就是門鈴響了。
唐藝文聽到保姆開門,不知道說了什麼,保姆就大驚小怪的叫了一聲,「太太,警察找你啊。」
唐藝文第一反應是事兒結束了,葛楠成功了——畢竟這事兒證據充足,余瑩瑩不可能翻的。也因為這個,她故意沒隱瞞自己的身份,畢竟她就是要替了了報仇的。要讓大家知道,了了不是惡毒女孩,余瑩瑩才是。那就需要他們露出真實身份。
所以,她以為這是來找她錄筆錄的。
她立刻應了一聲,甚至還去叫了唐了了,「換衣服趕緊出來。」
等著她們母女倆出來後,就看見兩位警察出示了警官證,衝著她說,「請問你是唐藝文吧,吳三木你認識吧,他供述你唆使他前去愛家防拐基金髮布會鬧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唐藝文就愣了。
她一時間都有點反應不過來,還是唐了了問的,「什麼唆使?明明是余瑩瑩故意傷人,你們怎麼說話的?」
警官嚴肅的很,「是不是故意傷人,我們還需要查證,不過先請你們跟我們走一趟,說說指使他人蓄意搗亂,尋釁滋事的事兒。走吧。」
唐了了還想爭論,「你知道這是哪裡嗎?我爸爸是余中巍,我爺爺是余新城!你們不能這麼帶走人!」
警官一臉無語的看著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攝像頭,「唐了了是嗎?我勸你不要鬧事,攝像照著呢,難不成還想鬧大了啊,好聽啊。」
唐了了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她沒想到,自己已經出名到如此了。
既然知道她的名字,自然知道她是私生女,那剛才的話,簡直丟死人。
她臉色立刻難看起來。
唐藝文這會兒卻顧不上她的心情,匆忙交代了一句,「你爸呢?讓你爸來幫我,快點。」
然後就跟著走了。
等著到了派出所,就有一男一女兩個警察問她,先問她和余瑩瑩什麼關係,有沒有什麼恩怨?再問她認不認識吳三木?知道不知道吳三木去發布會的事兒,與這件事有聯繫嗎?
如果是找唐藝文說余瑩瑩犯罪的事兒,她自然認的。
可現在的情形,顯然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明明是余瑩瑩有問題,卻成了他們有問題了。
唐藝文一個字都不敢亂回答,就一句話,「我等我的律師來。」
但她卻不知道,國外才這樣。
而在國內,是可以拘審二十四小時的,律師在這期間壓根見不到她。
女警官直接說了,「我勸你好好回答,現在其他相關嫌疑犯也在做筆錄中,如果你拒不回答,你的態度影響最近的判罰的。」
嫌疑犯這個詞,顯然讓唐藝文驚了。
她幾乎立刻站了起來,「誰是嫌疑犯?我奉公守法,我怎麼嫌疑犯了。難不成余瑩瑩犯罪了,我去檢舉她,還不行嗎?這合理嗎?你們怎麼說話的?你們領導是誰?我要見他!我倒要問問,你們就這麼對待受害者嗎?」
她鬧騰的厲害,女警官雖然生氣,可顯然不能跟她起衝突,勸了幾句後,唐藝文還是這態度,她就直接找領導去了。
結果就來了個胖胖的男人,男人自我介紹了一下,「我姓孫,叫孫正一,是這個派出所的所長。你找我?」
唐藝文立刻又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我要舉報她!她太過分了。」
她說,孫正一就拿著案宗看,說完了,孫正一也看完了,然後才說話,「有什麼不對嗎?我問你,吳三木是不是你讓人從吳鏊子村帶來的?」
唐藝文立刻說,「我是讓他討回公道。」
孫正一問,「討回公道?你告訴他,因為骨片是一樣的,所以余瑩瑩就是兇手,見了她,讓他能怎麼刺激余瑩瑩就怎麼刺激余瑩瑩,還讓他說余瑩瑩被帶過來的時候,已經被襁褓過了,可憐的不得了,是他們好心才買下的。是不是?如果余瑩瑩不認,就上去抱住她,讓他去激怒余瑩瑩,是不是?」
唐藝文哪裡想到,吳三木居然什麼都說了。
「我……」她都不知道說什麼。「我是為了效果。可傷害是真的。」
孫局長根本沒接她的話,接著說,「你還怎麼跟葛楠說的,你一直催他趕緊帶著警察去現場,各種方法跟主辦方周旋,你有事情為什麼不能私下說,非要現場說?」
唐藝文回答,「我著急。」
「你著急讓余瑩瑩現場倒霉吧。葛楠把手機微信都給我們看了,你怎麼說的,能鬧多大鬧多大,現場不行了,宴會去也成,務必保證當著眾人面帶走余瑩瑩。事後給他好處費10萬塊。」
唐藝文張口結舌,可還是反問,「我不對,你們為什麼不抓余瑩瑩?」
孫局長直接將案宗扔在了桌子上,說了結論,「余瑩瑩那頭有當地的幹警作證,吳三木有精神問題,並不能信。而且還有人證,證明吳老婆子的身體跟她沒關係,當然我們會繼續調查取證,但現在不需要抓人。至於你,別的不說,尋釁滋事是穩了的。不是犯罪嫌疑人是什麼?」
他拍拍手準備往外走,「聽說你要見律師,你見不到了。先去看守所吧。」
唐藝文直接就蒙了。
孫正一才不管她,扭頭就出去了。
剛剛被罵過的女警察跟著謝孫正一,「所長,還是您厲害,她態度太囂張了,我又不敢還嘴。」
孫正一心想:她囂張?你是沒見余中巍帶著人名正言順逼著放人的時候有多囂張呢?真是沒想到,降職到這裡,居然又碰上了。
不過,原先的孫局長,現在的孫所長,看了看外面,這都好久了,余中巍也沒帶人來,看樣子,真囂張不起來了。
倒是唐了了急死了。
她到處找不到余中巍,打電話也沒人接,只能自己找了相熟的律師過來,可到了門口,人家就一句話,「唐藝文尋釁滋事事實清楚,已經移交看守所了。」
她整個人都蒙了,怎麼會把自己賠進去了。可這會兒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扭頭就問律師怎麼辦?可律師也不可能把人立刻弄出來,只能說,「我先申請去見一面問問怎麼回事吧。」
剩下的一句都沒有了。
唐了了站在派出所門口眼淚都下來了,可卻一個可依賴的人都沒有,只能不停地給唐子明發信息,「哥,你快回來吧,出大事了。」
卻不知道,自己的樣子被看盡了路過的人眼中。
黑色的賓利緩緩開過,后座的男人升起了窗戶,用帶著金屬色澤的聲音吩咐司機,「走吧。」
他原本看好了唐了了,沒想到唐藝文和余中巍這麼不頂用,唐了了別說繼承家產了,連余家小姐都當不了,他直接將她划去了。
倒是看著本子上余瑩瑩三個字,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賀星樓送了余瑩瑩後,就回了家。
家裡一片祥和,賀新國在寫字,賀媽媽在給他磨墨,瞧見他回來了,賀爸爸就問了句,「瑩瑩沒事了吧。」
賀星樓就說,「沒事了。」
賀新國就說,「沒事就好,老余是費了大力想把余中巍拉回來,哪裡知道孫女媳婦都不想要,這不生氣了嗎?其實心裡還是疼瑩瑩的。他也知道余中巍過分。」
賀媽媽就忍不住加了句,「你說余家人都挺好的,余中巍怎麼就成了這個性子。」
賀新國就開始給賀媽媽講了講余中巍他媽張桂香的事兒,眼見老夫妻倆要說起來了,賀星樓就沒再摻和,扭頭問了保姆賀愛聰在哪裡,就去了書房。
進去的時候,賀愛聰正拿著一本書認認真真的看,大概聽見開門聲了,他抬起了頭,乖巧的叫了一聲小叔。
賀星樓點點頭,就走過來坐在了賀愛聰的身邊。
他看了一眼賀愛聰手裡的書,一本心理學著作,跟這個年齡一點都不符合。
他不由又有點心疼,摸了摸賀愛聰的腦袋,就說,「今天表現不錯。」
賀愛聰就說,「可小叔,這樣就會露馬腳嗎?現在她也沒聯繫我呢。」
這個她就是張京愛。
那天那位張阿姨的孩子來過後,就在賀愛聰的床上落下了個手機,原本賀愛聰以為是那個孩子的,就放到了一邊,準備第二天給他媽媽帶回去。
結果晚上手機居然響了,是個電話,賀愛聰看了一眼就愣住了,來電的名字寫的是張京愛。
賀愛聰多聰明的孩子啊,立時就想到了,這手機恐怕沒這麼簡單。
他還是沒接,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微信就進來了,這個手機是顯示來信內容的,上面就一句話,「愛聰,我是媽媽,給你看些照片,你爸爸的,你的,還有我的。」
隨後手機就接連不斷的響了起來,叮叮噹噹的,顯然,那個女人發來了好多照片。
他其實不想看的,他雖然小,可從小聰明,被拐的時候已經記事了,知道那時候那個女人給這個家造成了怎樣的混亂,如果不是她,自己丟不了。
可是,叮叮噹噹的聲音,卻又吸引著他去看,他想看看爸爸的樣子,他想了想,終於把手機打開了。
最後一條是信息:「這個手機是給你的,你留著就好。我知道你討厭我,對我有意見,可是愛聰,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的。」
而上一條信息,不是什麼所謂的照片,而是包養協議的截圖。
這顯然,是張京愛故意發過來讓賀愛聰同情她的,可她沒想到,賀愛聰比她想像的聰明,他早記事了,家裡的混亂一清二楚,甚至連爸爸是因為去看她而死都知道,當然還記住了賀新國的電話,整整四年都沒忘。
如果沒有這張照片,賀愛聰可能還跟她聊聊,有了這張照片,賀愛聰第二天就把這事告訴賀星樓了。
而今天採訪的講稿,也是賀星樓故意讓他那麼說的。
賀星樓就說,「你的被拐肯定不是意外,我賭一件事。」
賀愛聰看著他,賀星樓說,「你媽不知道。」
就在這個時候,就聽見叮咚一聲,有微信進來了。
他倆相互看了一眼,賀愛聰就把那個黑色手機掏了出來,上面已經有了好幾條的未讀微信。
賀愛聰打開看了看。
是張京愛的。
她問,「愛聰,你今天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在被拐的時候看見媽媽了嗎?」
賀愛聰就按著商量好的,語音回復她,「真的。穿著一件大紅色連衣裙,是你那會兒最喜歡的那件,背著一個愛家的黃色包包,上面的無尾熊是我給你綁上去的,連少了一隻熊耳朵,都一模一樣。」
張京愛那邊許久都沒有聲音,賀愛聰就又問了句,「是你嗎?」
張京愛那頭許久才回答,「不是。」
卻不知道,張京愛回答完了,就開始播電話,「蔣明生,我要見你一面!」
蔣明生聲音有著特殊的金屬質感,冰冷至極,「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多少人盯著我們呢,見面太麻煩了?有事電話說吧?」
張京愛的聲音里都是憤怒,咬死了這件事,「我要見面說。」
蔣明生也不耐煩了,「張京愛,你不知道什麼情況嗎?你忘了我們說好的事兒嗎?」
張京愛也不怕他,「你不見我也可以,那就別怪我自己去找你,暴露了不管我的事兒。」
蔣明生自然不可能讓她這麼幹,終於鬆口了,「你真是……瘋了嗎?你等我消息。」
張京愛這才掛了電話,可她也坐不住,她來回走動著,時不時看手機,不多時就收到了蔣明生的簡訊,「下樓上尾號889的車。」
她很快就下去,然後坐上了一輛黑色奧迪,車子開著很快出了城,然後又繞了回來,最後停下的地方,離著張京愛的家只有幾公里遠。
這是個挺幽靜的地方,應該是某個私人宅院。
張京愛毫不停留的走了進去,蔣明生已經等在那裡了,他臉上有略微的不耐煩,「你到底什麼事?」
張京愛上來就給他一巴掌,「我兒子是你拐走的,對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那啥,不好意思打擾大家一下,給我的預收文《當頂級戲精穿成頂配渣女》求個收藏啦,麼麼噠。
文案:秦商商生於豪門,自幼失怙,借著頂級戲精的本事,不但拿回了父母的財產,還混的風生水起。
沒想到一睜眼,穿進了一本暴戾大佬黑化復仇的小說中,而她就是那個被天王涼破的反派女一號——渣女秦裳裳。
秦賀兩家有著通家之好,秦裳裳與男主賀翊自幼定有婚約,看上的卻是賀翊的異母弟弟賀子清。她一邊與賀翊含情脈脈,一邊充當賀子清的間諜,導致賀翊被當眾趕出公司。
秦商商就穿在了這個節骨點!
賀翊黑化了!
賀子清以此要挾讓她接著當間諜。
《論如何在暴戾大佬和白切黑男配中艱難生存》
秦商商:呵呵,這是劇情逼我演的!
賀翊黑化後,手段更加凌厲,很快就風光接手賀氏,成為財團繼承人。
所有人都以為賀翊必須要報復秦商商,連秦家都有點瑟瑟發抖。
結果賀翊當天就拿著鑽戒跑去了秦家:「請把商商嫁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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