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賽？」
蘇茉從書里抬起頭,看向圍在自己身邊的三人。
「是呀！你之前不怎麼來學校可能不知道，每年我們都要舉行校籃球賽的。以前除了高三，大家都會去給他們加油。」周貝笑，頓了頓看向李笑笑和吳蕾,又扭頭對蘇茉說。
「這次我們班運氣不錯,比賽時間剛好和我們的體育課時間重疊，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吧？」
「那到時候去看一眼吧。」蘇茉想了想,不是很感興趣的說。
心裡打定的注意卻是,到時候帶張卷子帶只筆,要是無聊就陪著李笑笑她們，自己在一邊做卷子好了。
倒是周貝三人很高興，原以為還要費口舌勸蘇茉半天的，卻沒想到她這麼爽快的答應了。
此刻三個女生已經開始興奮討論了。
這熱鬧的一幕,讓一旁的陳倩見了,滿心不是滋味。尤其是吳蕾，明明她被蘇茉欺負過不是嗎？
為什麼現在關係這麼好了？
陳倩的視線慢慢移到吳蕾臉上,盯著滿臉笑容的她,想不明白的同時，似乎也想看出一點兒端倪。
蘇茉單手撐著下巴，笑意盈盈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人說笑，視線朝陳倩瞥了一眼後,又淡淡的收回。
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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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半,一中的高二生朝室內體育場的方向走去，一路說笑。
只有被簇擁在中間的白羽，耷拉著臉好像誰欠他錢沒還似的。
金東見了，忍不住笑著開玩笑，「白羽,你這麼這個表情？」
「……心煩。」白羽沒好氣的說。
話音剛落，和他同班，關係也最要好的魏小陽，便從後一把攬了白羽的肩膀，笑嘻嘻的開口，「我說白羽，你可是一中校草，今天的門面擔當啊。你這模樣說不定被十一中的看見了，得說你臭屁了。」
白羽甩了下肩膀，卻沒將魏小陽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給甩下來，沒好氣的輕嗤了一聲，「他十一中說什麼，和我有關係嗎？……我又不在乎。」
「噓……」魏小陽聽了豎了手指在嘴唇上一比，做了個噓聲後看向左右，見沒人後才又看向白羽，滿臉苦哈哈的，「我說羽少，您還是悠著點兒吧，這是人家十一中的地盤，要是被人聽見了，我很擔心比賽結束後，你沒法兒順利走出十一中校門啊。」
白羽聽了只輕嗤了一聲，雖然什麼都沒說，但語氣和表情都是滿滿的不屑。
魏小陽見他這樣忍不住又苦哈哈的笑，乾脆不在這個話題上再做糾纏，扭頭看向左右，張望了一會兒後好奇，「不過話說回來，這十一中和我想像中的不一樣。」
金東聽了，笑了笑說，「你不會以為像電影裡演的那樣，到處都是塗鴉，然後每個教室里都跟地下迪廳，熱鬧得烏煙瘴氣吧？」
魏小陽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眨眨眼說，「……難道不應該是這樣？」
金東無奈的搖搖頭，「你剛才還讓人家白羽悠著點兒呢，我看你也差不多。不虧是好朋友，連拉仇恨值都是一樣的出色。」
向來少話的姜然，默默的點了點頭，附和金東。
「好了。」籃球隊長陶昆傑聽到這兒，終於笑著出聲。看看四人這才又開口，「我們校長也跟來了的，等會兒可不能給他丟臉。」
「放心吧隊長。」魏小陽拍著胸脯保證，「你也不看看我們這次的對手是誰，十一中而已，有白羽這個得分小王子在，丟臉？那真是一件很困難很困難的事呀~」
魏小陽拖長了音說，搖頭晃腦的樣子就差唱起來。
惹得其他三人相續伸手，弄亂他的頭髮並摁了下魏小陽的頭。
動作頗為沒好氣。
「你再這樣口無遮攔的說下去，我看我們真的很難安全走出十一中了！」
幾個少年又在走廊上笑鬧了一會兒，好在姜然提醒了一句「現在上課」，這才讓他們重新安靜下來，一面作「噓」聲，一面小心翼翼的看向左右。
生怕某位老師從教室探出身罵人。
倒是白羽見了沒好氣的說，「沒事，十一中的成績就那樣，我們鬧不鬧也沒什麼好影響的。」
也對。
跟在後面的後補們彼此互看後，默默點頭。
一中在C市多年傲視眾高中，也難免這些天之驕子們個個性格驕矜，目中無人了。
「也不知道等會兒蘇茉會不會來看比賽。」魏小陽好奇，並得意的伸手抹了下髮髻，自覺瀟灑的說，「要是蘇茉來了，你們記得給我點表現的機會，讓我進幾顆球啊。」
頓了頓又用手肘捅了捅白羽，「羽少，記得啊。」
但下一秒便被白羽甩開手，瞪了他一眼，皺眉生氣，「她有什麼好看的。」
「她不錯啊。」被甩開手的魏小陽也不生氣，甚至還不忘替蘇茉說話，「我覺得她挺真性情的。而且……」
魏小陽頓了頓，有些無辜的看著白羽又說，「昨天的直播錄屏你看的時候，不也挺替她打包不平，很生氣嗎？」
「我、我生氣打抱不平是一回事，我討厭她是另外一回事！」白羽只結巴了一下，眼神閃爍立刻懟回去。
魏小陽見了摸摸後腦勺，眨眨眼，「啊？我還以為你挺欣賞她的。」
難道他昨天是看錯了？
白羽不是這意思？
白羽聽了瞪眼魏小陽，氣得不清，「我看比不僅眼睛不好腦子還有問題，什麼真性情。那都是裝出來的好不好！」
「怎麼會，我覺得她很真實啊。」魏小陽為蘇茉說話，他現在可是茶小刀的路人粉，「不像是裝的。」
不僅是魏小陽，就連金東也點頭附和，「我也覺得蘇茉不錯。」
「……」白羽聽了睜大眼瞪，半響後才咬牙切齒，「我看你們全都腦子壞了！」
幾個少年聽了，彼此看看後又重新看向白羽，一臉迷茫。尤其是魏小陽忍不住問，「我說羽少，你是不是對蘇茉成見太深了？人家挺好的呀。」
「哪兒好了啊！」白羽暴躁，「都說了全是裝出來的！」
「啊？」魏小陽疑惑，「你認識她嗎？」
「我、我才不認識！」白羽移開眼。
「那你說得多了解人家的。」魏小陽吐槽。
白羽又想說什麼，最後泄氣，垮了肩膀隨意的揮揮手，「……隨便你們吧！」
說完又嘟囔了一句，便大步朝室內籃球場的方向走去。
魏小陽見了連忙和其他人追上，「噯，你別走那麼快啊！」
等嘩啦啦一群人都走了個乾淨，走廊再次恢復寧靜後。張霞幾人才從樓上慢慢拾階而下，轉過拐角出來，面色不佳的看著白羽等人離開的方向。
跟班之一不屑嗤笑了一聲說，「我還以為一中的學生有多牛呢，還不是背後說三道四的主？」
說完扭頭看向張霞，又問，「霞姐，這麼一群人我們不教訓一下嗎？」
「是啊，人還在我們十一中就敢這樣說了，要是出去了，還不知道會說些什麼呢。」另外一女生接嘴，「尤其是那個叫什麼羽少的，他都不認識蘇茉，憑什麼那樣說她？」
其餘幾人也默默點頭，臉上是相同的憤憤不平。
蘇茉才幫了她們，又是一個學校的，學渣和學霸又天生有壁，當然同仇敵愾了。
張霞沉著臉，什麼都沒說。半響後才哼笑了一聲繼續拾階而下，悠悠然的開口，「……走，去籃球場。」
同伴們立刻來了精神，積極應聲。甚至還有人問，「霞姐，要跟明哥他們說一聲嗎？」
真要打架，還是得叫上明哥他們才行啊。
「看看再說。」張霞頭也不回的回答。
等李笑笑三人進了室內籃球場後，正準備和蘇茉說什麼，一扭頭這才發現蘇茉站在門口沒跟上。
便停下腳步齊齊扭頭看向她。
「怎麼了小茉？」
「哦。沒事。」蘇茉至籃球場上收回視線，慢吞吞的應聲後重新走近李笑笑三人，頓了頓又開口，「只是沒想到會見到這麼多熟人而已。」
話音剛落，便在某處看見張霞等人。對方也恰好看見她，沖蘇茉抬了下下巴權當打招呼。
蘇茉也微微頷首回禮。
李笑笑三人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見是張霞幾人後，有些怯，但還是扯了笑沖對方小心揮手。重新放下後才開口，「張霞她們肯定又是翹課出來的。」
一面說著一面找位置坐下。
蘇茉不想那麼麻煩，隨手指了身邊的空位說，「就這兒吧。方便出入。」
「好吧。」李笑笑三人聽了，從善如流的點頭。
正在熱身的魏小陽，一抬頭便看見了正坐下的蘇茉，眼睛一亮，立刻沖自己的搭檔白羽擠眉弄眼小聲「噓」。
等白羽留意看向他後，魏小陽又擠眉弄眼，「蘇茉！是蘇茉！快兄弟，把籃球拿著我們炫一下。」
他要表演一下才行！
白羽一聽，不顧魏小陽焦急低聲說著「噯？彆扭頭彆扭頭！」，「呼」的一下便扭頭朝蘇茉的方向看去，等看清真的是她後，心裡的無名火一下子便冒了出來。
將手上的籃球直接往魏小陽手上一扔，丟下一句「要炫你自己炫去！別拉上我！」，掉頭就往休息區走，居然連熱身都不做了。
「嘿……」魏小陽抱著籃球一臉懵的目送白羽，眨眨眼後嘟囔，「這小子今天火氣怎麼這麼大啊……」
……算了。
魏小陽聳聳肩，沖姜然打了個招呼，讓他陪自己表演了一番。
精湛的技巧和炫技般的動作，還真引來全場一陣陣的歡呼聲。
讓魏小陽很是得意，等他三分投籃，空心進球又惹來一陣驚呼後，便趁著去撿球的空檔，特意朝蘇茉的方向看去。
卻失望的發現，人家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幹嘛。
頓時泄氣。
倒是李笑笑三人見魏小陽朝自己這個方向看來，立刻興奮的握手搖晃，不確定的連聲互問，「他是在看我們這邊嗎？是嗎？」
頓了頓無果，又扭頭看向蘇茉，尋求她的肯定，「小茉，你說他是不是在看我們這邊？！」
「唔？……嗯，大概是吧。」蘇茉說。
「……大概是什麼是啊，你都沒抬頭看！」李笑笑一臉指控，頓了頓又說，「比賽就要開始了，你還在這裡做卷子，好好看比賽啊！」
說完就伸手要去抽蘇茉手上的簽字筆，不過伸過去便被蘇茉躲開撲了個空不說，手還被蘇茉伸了左手，頭都沒抬便精確的和她十字相扣。
一邊繼續做題，一邊漫不經心的開口，「別鬧。」
別……鬧。
李笑笑心一下亂跳了一拍，猛的收回和蘇茉莫名交握的手，雙手捧了臉頰害羞到直跺腳，「小茉，你、你真是……」
「啊？」直到這時蘇茉才扭頭看向她，一臉疑惑的眨了眨眼，「……什麼？」
她什麼都沒做啊。
卻不知道自己這副無辜的模樣，讓李笑笑又氣又羞得直跺腳。
少女嬌羞不說，還嗔怪的輕瞪她。
別說李笑笑了，就連將剛才那一幕全程看在眼裡的周貝和吳蕾，也捂著嘴，滿臉通紅的偷笑。
笑到後面讓李笑笑連她兩一起瞪。
吳蕾見狀一面起身一面說，「我請你們吃雪糕吧，等我啊。」
說完便往外跑。
等她雙手拿著四支雪糕往回跑，途中想起剛才那一幕，還是忍不住露出新的笑意。
偏偏有些人，就像是不想看她這麼高興似的。
「吳蕾。」
吳蕾停下腳步，應聲看去，不是陳倩又是誰？
「陳倩，你有事嗎？」吳蕾心情很好，臉上還帶著笑。頓了頓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買的四支雪糕，禁不住又抿了唇笑後，又重新抬頭看向她，語氣輕快略顯俏皮。
「那你得長話短說才行，我等得起，可這雪糕卻不行啊。」
說完吳蕾又禁不住笑，覺得好玩兒。
但陳倩接下來的話，卻讓吳蕾臉上的笑逐漸消失。
只見陳倩一臉悲天憫人的模樣，同情的看著她，眉頭微蹙。
「吳蕾，你在我面前就別裝了。」陳倩頓了頓，低頭看了看她手上的雪糕，帶著一臉「果然」又說，「是她們欺負你，壓榨你，逼著你去買的雪糕吧？」
「？」吳蕾懵，但立刻回神猛搖頭，「不是啊，你想哪兒去了陳倩，這是我自己樂意，請小茉她們吃的。」
「你不用解釋，我都懂。」陳倩打斷吳蕾的話。
頓了頓後伸手拉了吳蕾的手腕說，「你別害怕，要是你一直忍讓下去，只會讓她們得寸進尺而已。走！我陪你去找班主任，讓班主任幫你處理這件事，要是蘇茉她們還狡辯，你就叫上你大伯。你大伯不是教導處的副主任嘛，他肯定會幫你給蘇茉教訓的。走！」
吳蕾聽到後面，臉一下子便沉了下來。
一把甩開陳倩的手後，看著一臉錯愕的她，說得毫不客氣，「陳倩，你是不是太想當然了點？還是……」
吳蕾頓了頓，一挑眉角拿出了以前對蘇茉的陰陽怪氣勁兒，「你從小大到大都沒交到過真正的朋友，更吝嗇到沒請你朋友吃過東西，所以才覺得我現在是被霸凌了？」
陳倩被吳蕾刺得臉上生疼，微長著嘴說不出話來。
她那模樣讓吳蕾見了，又翻了個白眼說，「你啊，還是管好自己吧。高中三年連個互相分享零食的朋友都沒，你可不可憐。」
吳蕾嘀咕完這句話，輕哼了一聲一甩頭髮，掉頭就走。
留下陳倩一個人站在那兒，臉一陣青一陣白。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