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洲的目光溫柔繾綣,立即熱烈地作出回應:「渺渺,我也愛你。」
二人再一次緊緊相擁。
溫存過後,傅承洲試探性地問:「渺渺,你剛才說那東西……是晶片?」
姜渺淡淡點頭:「嗯。」
傅承洲默然片刻,輕聲說:「這晶片......對你影響很大?」
他能隱約猜到這枚晶片和姜渺的突然告白有很大的關聯。
但窺探姜渺的過去對他來說是一件有些可恥的事情,所以如果她不願意說的話,他也不會多問。
姜渺現在愛他,而他也愛著姜渺,這已足夠。
聞言,姜渺抬眸看向他,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瞬,換了個話題:「你想知道我的過去嗎?」
傅承洲坦然點頭:「想。」
覺得可恥是一回事,想知道又是另外一回事。
姜渺以極其平靜的語氣開始講述自己的過去。
「從我記事起,就一直是在一個冰冷的銀色房間裡度過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我從哪裡來,不知道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我只知道有一個神秘人,他戴著面具和變聲器,對我進行各種各樣的試驗。
他不間斷地在我身上注射藥物,強迫我喝下藥片……
那塊晶片,應該是他在某個時刻給我植入的。
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他的實驗大概很成功......
被注射各種藥物後的我,身體機能也變得和普通人不太一樣。
他不斷嘗試挖掘我的潛力,逼著我學習各種東西。
甚至身體反應速度、體能的極限,他似乎一直在探究,我的終極在哪裡。
是不是有些可笑,那些所謂的『馬甲,給我帶來無限榮譽的光環,從本質上來說全都是那個人的實驗,是那個人對我的試探改造......是不是相當諷刺?」
那時她的生活就像是一場不斷循環的噩夢,每一天都是相同的痛苦和折磨。
姜渺的語氣雲淡風輕,還帶有幾分對自己的調侃和打趣,卻讓一直安靜聆聽的傅承洲心疼得仿佛要碎掉。
他曾經猜測過姜渺的過去一定灰暗無比,卻沒曾想過居然會黑暗得如此嚴絲合縫,光是聽她說都覺得喘不過氣來。
「渺渺,我無法幫你分擔過去的苦痛,可對於你最後的話,我並不認同。
我不相信他有這麼厲害,僅僅通過試驗和藥物就能改造一個普通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你都逃走五六年了,到現在還沒出現一個比你更有本事的人?
你所有的成就與榮譽,全都是來源你自己本身所擁有的潛力和天賦,而不是那些所謂的改造試驗。
就算沒有那個人,你也同樣會光芒萬丈。」
聽到傅承洲這麼說,姜渺愣住了。
這十八年來,沒有一刻她不是在恨,沒有一刻她不是在想著該如何把那個神秘人碎屍萬段。
這種恨意是十分複雜的,她不僅恨他曾經百般地折磨自己,更恨自己逃離後需要仰仗著他教會的各種技能才能好好活下去。
所以她不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各種身份。
那些,是她的底牌,同時也是她不堪回首的過去。
姜渺沉默了良久之後,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她從前那些在自我認知上的矛盾所帶來的痛苦,在這一刻倏然被傅承洲的話消解大半。
傅承洲見她半天不作聲,便溫聲問道:「在想什麼?」
姜渺小聲說:「謝謝你。」
傅承洲笑著在她額前落下輕輕的一個吻,說:「我們之間,再說謝謝是不是有些見外了。」
姜渺被這個猝不及防的吻弄得又紅了臉頰,她趕緊站起身,生硬地說道:「我、我有點餓了,出去吃點東西,你好好休息會兒。」
說完,她立刻轉身離開,留傅承洲一個人在病床上哭笑不得。
姜渺走出醫院,來到一家咖啡店,給冰河打電話讓他來找自己。
半小時後。
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瘦高個滿臉興奮地走到姜渺面前坐下。
「老大!你都多久沒聯繫我啦!」
冰河的聲音大到整個咖啡店的人都不自覺地往他們所在的位置看去,姜渺很是無語地沖著他在自己的唇邊豎起食指。
冰河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乾巴巴地笑了幾聲後問:「老大!有何事吩咐?」
音量確實降低了一些,但還是難掩激動。
一聽有活干,冰河更興奮了,他趕緊打開盒子,看到裡面的晶片後,皺起眉頭:「老大,你這是哪來的晶片?有點東西啊。」
姜渺問:「這點活都幹不了?」
冰河直搖頭:「那倒不是……這玩意看起來有點複雜,可能得花不少時間。老大,你急著要嗎?」
姜渺說:「有點急,儘快吧。」
冰河問:「老大,要不你跟我回工作室親自弄?要是你來操作的話,肯定比我們的速度快好幾倍!」
姜渺想了想,拒絕了。
要是跟著他去了工作室,不待一個星期是不可能脫身的。
而傅承洲才剛醒過來,她還想多陪陪他呢。
想到這裡,姜渺的腦海里自動浮現出了傅承洲的臉,忍不住嘴角上揚。
冰河敏銳地捕捉到了姜渺臉上的表情變化,不禁大驚失色道:「老大!你怎麼了!你怎麼變得這麼怪異!」
姜渺立即收回笑容,不悅道:「別發神經,我哪裡怪異了。」
冰河「嘖」了一聲,撇嘴道:「我感覺你現在好像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很奇怪的氣息……」
就像是戀愛的酸臭味……
這句話冰河沒敢說出口,但想到的一瞬間又立刻甩了甩頭暗罵自己有病。
開什麼國際玩笑!老大怎麼可能會去談戀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