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徒弟就挺能耐的,何須沾我邊。」林清禾抬起左手,將黑棋落下,右手執白棋,切了黑棋的後路。
他徒弟?玄真視線落在棋盤上,黑白針鋒相對,下一瞬他眼神變了。
這局棋,看似黑子來勢洶洶,咄咄逼人,實則都在白棋的算計中,引蛇入瓮!
玄真突然悟了,不可置信道:「那狂風是玄微搞的鬼?」
林清禾戲謔道:「有此徒弟,何以憂愁。」
「師門不幸!」玄真沉下臉,緊攥住拳頭,「他身為大景人,竟然去拓跋當國師,叛徒!我壓根沒教過他歪門邪道,這廝哪兒學的?」
玄真滿臉驚疑跟憤憤不平。
林清禾抬眼看他:「或許,他本就是拓跋人呢。」
玄真神色凝住,片刻後緩聲道:「十八年前,我遊歷天下尋道無果,回了戈壁城老家。
那是個雪天,一早開門,門口躺著個渾身凍的結冰碴子的五歲孩童。
我於心不忍就將他給救了,他醒後拜我為師,道號玄微。」
林清禾聽得認真:「你倆因為何事分道揚鑣。」
玄真攥緊拳頭,雙目噴火:「十年後,又是一個大雪天,半夜走水,將我屋子全燒毀了。
我想著去救這王八犢子,誰知這狠心玩意兒捲走了我攢的所有銀兩,還有些道書跑了!」
他牙齒咬的咯咯作響,語氣中恨意與委屈交雜。
「我半生的積蓄啊,全沒了!」玄真赤紅眼,提到玄微,他心緒便起伏的厲害。
林清禾斟了杯茶推到他面前:「想不想報仇。」
「想!」玄真斬釘截鐵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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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納城,由於玄微遭到反噬昏迷不醒,反擊奪回吐魯地的計劃只能暫且擱淺下。
扎特急的嘴角周起了一圈的水泡,他衝進書房,滿眼不贊同道:「劉大人,咱們為何還不攻!吐魯地是拓跋的地盤,咱們理應趁景家軍最放鬆的時候,一舉奪回!」
劉彥嘆口氣:「將軍莫急,吐魯地有景將軍和大景國師坐鎮,攻不得。
就算要攻,也得等國師醒來再做決議。」
扎特握緊拳頭往桌上一砸:「行軍打仗什麼時候還要聽算命的?」
他死死盯著劉彥,大有一副他說不出來絕不罷休的姿態。
劉彥頭疼的很,他揉了揉眉心剛想解釋。
「大人,將軍,急報!急報!」
探子大喊,還沒走進屋就被扎特一手拽進去:「快說!」
「景將軍攻城了!」探子上氣不接下氣道。
劉彥大驚,立即直起身。
扎特眼底閃過絲陰鬱:「領軍人是景將軍還是郭不凡?」
探子搖頭:「都不是,是一個女子,聽景家軍都喊她周將軍。」
劉彥聽到是女子,下意識以為是林清禾親自上陣,直到聽到周將軍三個字,他露出絲惘然,這又是誰?
扎特就比較直接了,他猛地拍桌:「派一個女子領軍攻城,簡直狂妄,壓根沒把我放在眼裡,沒把整個拓跋軍放在眼裡。」
他往外沖。
「將軍莫急,小心圈套。」劉彥急忙攔住他,苦口婆心勸道,「還是等國師醒來再說。「
話音落下,扎特將兵符掏出在劉彥眼前晃了晃,冷聲譏諷道:「劉大人,我才是將軍,出不出兵你無權過問,老子不陪你們玩過家家的把戲。
你同國師來扎納搞陰謀手段做法好一陣子了,結果呢?等來了景家軍攻城!」
他直接用肩將劉彥撞開,大步出了屋子。
」拓跋軍聽令,迎戰!」
劉彥抿唇,心底很是焦灼,踱步來踱步去也拿不定主意,算人心出謀略他很會,排兵布陣打仗他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他重重吐出一口鬱氣,去看玄微有沒有醒,見玄微雙目緊閉,一點兒甦醒的跡象都沒有。
劉彥看向窗外的天色,心底如同積壓了一塊巨石,喘不過氣。
扎納城沒有吐魯地好攻,在此城紮營的拓跋軍雖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很快就反應過來。
城牆上趴了一排的箭手,隨著一聲喝下,鋪天蓋地的利箭朝底下的景家軍射去。
「防護,後撤!」周萬秋當機立斷喝道。
上千個稻草人帶著盔甲在最前方,後面被掩護的景家軍紛紛舉起盾牌,貓著身子,將自己完全躲在盾牌身後後退。
「他娘的,他們怎麼不倒啊?」
拓跋的箭手見最前邊的景家軍身中好幾箭都沒倒下,有些不可置信瞪大眼,抬起頭來。
就在此時。
颼!颼!颼!
從景家軍的方向射出上千支箭,就在他們冒頭的那刻,直接一箭擊命。
拓跋箭手亂了分寸,緊張的左顧右盼,這一動,又給了景家軍箭手機會。
他們藏在暗處,等的就是這一刻。
拓跋箭手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城牆上人越來越少,拓跋軍心生恐懼,眼底都有些恐慌。
就在此時,周萬秋的聲音再次響起。
「沖,攻城!」
先是第一波景家軍湧上,扎納城牆上的箭手被消滅的差不多,他們無後顧之憂,勇猛拿著斧頭砍城牆。
」國師說斧頭好用,是真好用啊!」
一斧頭下去,整個城門都跟著顫了顫,聲音還巨大,無形中給拓跋軍增添壓力。
自從林清禾來軍營後,伙食比之前多了兩個葷菜,每個月的軍餉也漲了。
他們每日負重跑圈,用起斧頭來得心應手,興奮使他們力大無窮。
扎納城的主城門岌岌可危,扎特趕到時,門快破了,他瞳孔猛縮,迅速領住一拓跋兵:「上!用身體頂上。」
上百個拓跋兵拼死抵住城牆,砰!銳利的斧頭直接穿過牆門,直接將一個拓跋兵砍死了。
其他拓跋兵嚇的魂飛魄散,下意識想後退。
「都不許動。」扎特看出他們的意圖,厲聲喝道威脅,「誰要是敢挪一步,誅九族。」
抵住城門的拓跋兵們嚇的哆嗦,聞言也不敢動彈一下。
就在此時,斧頭砍城門的聲音停下了。
周萬秋的聲音傳進來:「你們拓跋的主將實在兇殘,壓根不把你們的命當回事。你們拼死拼活在最前方抵擋,戰功卻全是主將的。
這樣的主公,何以服人。我們的主公就不一樣了,他會沖在最前方,視將士們為兄弟。
打開城門來,加入景家軍,你們一家老小我們全負責。
孩童有書讀,雙親有人養,讓你無後顧之憂。」
她的話極其有蠱惑性,聽得拓跋軍們一時愣神,心生嚮往。
「哪兒來的臭娘們蠱惑人心!」扎特厲聲呵斥,拓跋軍猛地驚醒,看看他,又透過縫隙朝外看。
「你們是拓跋人!就算死也不能做孬種!開城門,逼退大景人!」
周萬秋的話聽得扎特火冒三丈,當下命人打開城門。
隨著一聲吱呀,城門開!
上鉤了!
周萬秋勾起抹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