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靠近幾步,終於聽清了前方的對話:
「不行!我的戒指丟了,必須報警!它價值上千萬,最重要的是,這枚戒指是我先生送給我的定情信物!」
「顧先生,我知道這事兒與您無關,也不是故意想攪合老先生的壽宴,但是戒指對我來說太重要了……」
女人說著,蹲在地上雙臂抱膝,嗚嗚地哭了起來,雖說哭得很慘,但是莫名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顧和澤差點沒繃住,他本就難看的臉色更增添了一抹怒容,「這位女士,我顧氏還能貪圖你的戒指嗎?您先起來,時候我和妻子親自陪同您調監控行嗎?」
「如果您丟失財物的事情屬實,我顧氏願意負責到底。」
「不行!」女人大哭,「我現在就要報警!」
顧和澤自認為他已經提出了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案,女人完全不接招。
她給管家遞去一個眼色,「我看這位女士喝多了,趕緊去請醫生過來給她開點醒酒藥。」
上百人宴會的場合當然配備了一個醫師團隊。
管家手裡拿著對講機吩咐保安,先把這人穩住再說。
最讓顧和澤生氣的是,他好不容易接下辦壽宴的任務,打算在老爺子面前展現一下自己的能力,偏偏遇上這種事。
這個女人咬死了要報警,豈不是說在場的人里有賊?
這些人都是雲城乃至G省的大家族、大企業成員,在顧氏的地盤被警察按著搜身盤查,錄口供,這成什麼事?丟人丟到姥姥家,今後還有人將他們放在眼裡嗎?
這麼鬧下去,就算沒賊,只是女人弄丟了東西,也八成毀了老爺子的壽宴。
這件事,無論如何要趁著沒驚動老爺子的之前解決掉。
見女人還想要掙扎,顧和澤冷聲道:「這位女士,今日是我父親的壽宴,您若是接受我們的意見,咱們就去查監控,你不接受的話,好,我派人將你送到警察局,你去那隨便哭。」
至於什麼時候抵達警察局,那就得看這場壽宴什麼時候結束了。
女人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以及威脅。
她咬了咬牙,漲紅著臉看向周圍的人群,「好,我跟你們走,如果顧先生不能給我一個交代,就別怪我不給您面子!」
女人跟著顧家夫妻和保安等人一同離開。
這一場小鬧劇並未引起多大的水花,雖然依舊有人議論紛紛,但大多數人並未放在心上。
到場的人哪個不是有權有勢,身家過億?誰會賭上半輩子聲譽去偷什麼戒指?簡直無理取鬧。
他們料定,這必然是一場烏龍。
「菡姐?」周樂揚在看清那名女人的長相後,心裡隱隱有點不舒服的感覺,「是剛剛撞到你那個人。」
溫芷菡輕聲「嗯」了一下,平靜如秋水的眼底暗藏一絲冷光。
童煙岔開話題:「無關我們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要去逛逛園子嗎,一會有煙花的。」
溫芷菡搖了搖頭,「不去,在這等等,很快就會有人來找的。」
童煙愣了一下,不解其意:「什麼意思?」
溫芷菡:「意思就是……」
話音未落,身後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顧氏的管家停在幾人面前,「您好,請問是溫小姐嗎?我家先生和太太請您過去一趟。」
管家認得溫芷菡,兩人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他對這個女孩印象很好。
溫芷菡被顧璟宸親自接到老宅兩次,老爺子對這個女孩表達了十足的喜愛,管家不說愛屋及烏,也很會看臉色,因此說起話來客客氣氣。
「溫小姐不用慌,有什麼誤會解開就好。」
「如果您不放心,我可以去請璟宸先生。」
溫芷菡面不改色,從容優雅,「這點小事不用勞煩顧小叔,我去一趟就是。」
她步伐不緊不慢,表現沒有一丁點慌亂,喜怒不行於色,仿佛不是去接受盤查,而是逛街一般。
如此教養禮儀讓見慣了大人物的管家也不禁驚訝。
怪不得老爺子和璟宸先生看重這位半路被找回去的大小姐,光是這份氣度,就難以挑出來第二個,秒殺一片接受過「精英教育」的高層人士。
管家之前覺得錯過溫芷菡,是他家言風少爺的損失,現在覺得……言風少爺配不上人家。
管家惋惜地想著,背後不能念叨人,隔著一扇門,幾人聽到了顧言風的聲音。
「不知道爺爺是怎麼想的,竟然要求那村姑來赴宴,現在好了,她竟然手腳不乾淨,在爺爺的壽宴上小偷小摸!把爺爺的壽宴都毀了!」
「這婚事沒必要進行下去了,儘早退掉,顧氏怎麼能讓這樣的女人進門?」
「底層社會長大的人和咱們有區別,誰知道她從哪學來的這些不良習氣,爺爺歲數大識人不明,爸媽,你們可得清醒一點,勸勸他老人家啊!」
顧和澤與喬雅榕對視一眼,對兒子有點無奈,對話題中心的溫芷菡又有些不滿。
兩人抿著唇,沒有開口附和也沒有否認。
在她們眼中,對這樁婚事是有不滿的。
覃家這些年不能說是退步,至少算在原地踏步,而顧氏的規模一再拔高,已經高到全國第一梯隊的地步,如果不是老爺子戀祖地,念恩情,他們還真看不上覃家的孩子。
但是他們反對沒有用,大房不管事,話語權還在老爺子和顧璟宸那。
喬雅榕鬱悶地想,她從前就覺得覃念露心思多,大手段沒有,小把戲多多,偏偏兒子喜歡,吵著鬧著要維繫婚約。
現在來了個溫芷菡,長相倒是出色,儀態勉強拿得出手,但學歷低,長在鄉下,好處是討老爺子歡喜……現在看來,依舊一堆小毛病。
他們和覃家人不知道是有什麼孽緣!
見自家爸媽沒有反駁,顧言風說得更起勁:「爸媽,她處處都不如露露,露露才是我滿意的未婚妻!」
站在一旁的覃念露眸光輕閃,壓抑著上翹的嘴角,輕聲說:「言風哥哥,你別這麼說,姐姐她不是那種人,這件事肯定有誤會,等她來了一定能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