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Z肯定很高興花小錢請去那麼一位大師,到時候在他們的主頁面GG商,就寫清涼款衛生巾,由徐畫先生等聯名推薦,肯定能爆賣。」
此話一出,周圍一陣寂靜。
眾人震驚地看著她,實習生,永遠的神啊!
敢這麼懟吳華的,還是設計部前所未有的第一次。
不過……好主意啊!
損是損了點,被壓迫這麼多年,見吳華吃癟,大家都痛快死了。
不知是誰起了個頭,鬨笑一團:
「部長,好主意啊,DZ肯定特別感謝你。」
「一時半會分不清,吳部長是不是DZ內奸哈哈哈哈。」
「溫芷菡,你給我閉嘴!」吳華惱羞成怒,他發誓,就沖這臭丫頭給她帶來的恥辱,他找管理層認識的人也要把對方踢出公司!
他縱使憤怒,也知道自己此刻不占理。
到底在生意場混跡多年,吳華不會將自己內心的惶恐暴露出來。
現在的情況,溫芷菡必須滾出設計部,不管是不是正規手段,他眼底一片陰霾,既不能自己動手,又得有地位足夠高的人……
很快,他的心底浮現出一個名字。
覃念露!
大小姐眼看要拜入徐畫門下,旁人侮辱她的老師、師兄她肯定會出頭。
溫芷菡的金主靠山再硬,還能硬過頭號大老闆?
想清楚這一點,吳華反而不急了,他對身邊的秘書使眼色,耳語幾句,隨後皮笑肉不笑道:
「既然大家質疑封先生的專業能力,不如等一等,等他本人過來溝通一下?」
「公司,有人質疑師兄的專業水平?」
幾乎在吳華話落,一男一女兩個人前後從稿件室走出來。
身材纖細的女生下意識撩了下頭髮,滿臉不可思議與莫名的笑,「師兄早在五年前就加入畫家協會,成為正式會員,在網絡上也十分知名,吳部長,你在開玩笑吧,華國還有孤陋寡聞的人不知道他?」
覃念露穿著潔白及膝的連衣裙,一頭烏黑的長髮垂到腰際,一眼看上去溫柔可人,舉止淑女。
設計部不少人都皺起眉頭,只是她這話未免讓人不舒服。
藝術的事,是可以用身份地位來區分優質與低劣嗎?
沒聽過封衡就是孤陋寡聞?
不欣賞他的畫就是沒有審美眼光?
大小姐的話透著一種自上而下的傲慢,讓她們這些底層人士心中升起一絲不滿,大家誰不是苦學多年,就因為不出名,活該被踩?
覃念露似乎察覺到了一些不滿的眼神,雖然不太放在心上,但她還是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的話不是在刻意針對誰。」
「我只是認為,藝術應該符合大眾審美眼光,師兄能得到那麼多人的喜愛,作品定是有自己的優秀之處,今天本來想請他為公司員工指點一下,沒……」
說著說著,覃念露的目光在看到不遠處的一個人時,瞳孔狠狠一縮,話音斷在嘴邊。
溫芷菡,她怎麼在這?!
不,不對。她很快又想起來,溫芷菡的確被爸爸放在公司設計部,在這裡也不奇怪。
但她心底始終有些惴惴不安。
來公司參觀是臨時起意,封衡聽說覃氏的設計在雲城幾個同行公司比較突出,提議想觀摩一下。
覃念露正愁不知怎麼投其所好,聽完立刻答應下來。
他們剛才一直在稿件室翻看作品,稿件室在辦公區不遠處,覃氏的隔音還是非常不錯的,根本沒注意到外面出現爭執。
還是吳華的秘書說那位被改畫稿的實習生很不滿,想和封衡「對峙」,她才趕出來撐場子。
實習生?
不會是溫芷菡吧?
她唇瓣緊抿,交互放在腹部的手掌心冒出冷汗。
下一刻,吳華略帶討好的話就坐實了她的不安。
「大小姐,公司新來的實習生不懂事,她沒學過設計,現在的老師是副部長蔣樂,可能是副部長太哄著她了,有點……嗯,不知天高地厚。」
吳華時刻不忘給蔣樂穿小鞋。
覃念露下意識去看溫芷菡的表情,正好對上一雙平靜無波的眸子,頓時心尖發顫。
吳華卻沒發現兩人之間的氣場不對,或者說,他並不認為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會有什麼交集。
他一臉無奈地說:「大小姐,不瞞您說,這位溫小姐背景有點複雜,她進入設計部是上面直接指派的。」
「雖說溫小姐近來不合公司制度,但只要她好好學習工作,我也不是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她來沒幾天,在公司會議上頂撞領導,非要和我立什麼賭注,說一定能完成DZ集團的單子,封先生剛才認為匠氣重,急功近利的作品就是她,但是人家不服,我實在沒有辦法,才麻煩兩位。」
「對了,何悅跟您說過……」點到為止,吳華閉上嘴,給她自己思考的空間。
溫芷菡弄走了何悅,又侮辱封衡的技術,大小姐這不得新仇舊恨一起報?
機會送到她手上,只要她一句話就好,溫芷菡就涼了。
到時候他再請幾位熟人吃個飯,宣揚一下這死丫頭的所作所為。
他就不信,整個雲城還有誰敢收這樣的設計師?
溫芷菡害他丟臉,他就砸了她的飯碗。
眾人還是第一次見吳華這般狗腿的樣子,敢怒不敢言。
雖然他們和溫芷菡不熟,關係也談不上好,但吳華這麼明顯的欺負人他們不瞎。
有人目露同情,有人在想明哲保身。
「吳部長說得對,大小姐,我覺得當初何悅很冤枉。」
溫芷菡疑惑地側頭看去,有點印象,這人是何悅以前的小跟班,這是準備踩著她上位了?
她暗含笑意的眼神望向覃念露。
後者狠狠打了個寒顫。
覃念露眼底暗藏一絲不甘,不自覺地握緊手,連指甲陷入皮肉的刺痛都沒有察覺到。
她並非是怕了溫芷菡,而是想起前幾天發生的事情,猶豫不決。
她萬分後悔端著那杯牛奶去挑釁溫芷菡,被揭穿之後,媽媽和哥哥明顯對她有了意見,尤其是覃司鳴,最近一直躲著她走。
覃念露咬緊牙關,她好不容易才求賀夢嵐和覃司鳴不將那件事告訴覃展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