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店,溫芷菡面容沉靜,氣質淡雅,光是坐在那裡已經成為全店的焦點。
她面前擺著四五杯奶茶,二十盤肥牛,二十盤毛肚,蝦滑魚丸……
服務生路過都不敢吭聲。
周樂揚招了招手,「再來二十盤香菜肥牛。」
服務生:「……」這,吃得了嗎,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
美女長得清新脫俗,像下凡的仙女似的,誰能想到顏值和飯量成正比。
周樂揚暗搓搓瞪了服務生一眼,「不許看,不許笑,我姐可以吃得多,但你不可以說她吃得多。」
年紀輕輕的女服務生忍俊不禁,給他一個「懂的都懂」的眼神。
回到吧檯就忍不住和同事八卦。
「那一桌是真的很能吃,男生沒吃多少,小姐姐淡然進食幾十盤。」
「剛才那個男孩子說,他姐可以吃的多,但我們不能說。」
「我去,姐弟戀啊?一個帥一個美,配我一臉,不過有一說一,如果小姐姐眼瞎看上我,我可能要做鴨供她吃飯。」
「對不起老闆,就沖人家兩個的顏值,這杯飲料你必須請。」
「什麼飲料我必須請?」
兩個磕上頭的服務員正在八卦,不知何時背後傳來一道男聲。
江夜紅著眼:「你們真行,拿老闆的飲料做人情。」
「你們每白送一點東西,都是在老闆的身上割肉。」
「老闆,」小服務生差點沒嚇暈過去,為什麼老闆會趁他們八卦的時候突然出現在背後?
這就是職業老闆的特殊抓捕技能?
江夜擺擺手,本來只是開玩笑,沒想計較,他開遍整個南方的店,還不至於因為兩箱飲料而破產。
只是順著服務生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
周樂揚和上次路邊的女大學生?
不是他記憶力好,實在是溫芷菡的容貌氣質太出色,即便上次沒有看清臉,這一次他依舊一眼認了出來。
他心裡疑惑卻沒上前打擾,提了兩箱啤酒回到包廂。
卻發現顧璟宸那傢伙不見了。
與此同時,溫芷菡的手機響了很久,她才慢悠悠地拿起來。
聯繫人顯示:覃展鴻。
她想,可能是興師問罪的,因此並不打算接。
但覃展鴻很有毅力,連續撥打了四五個電話,溫芷菡才對周樂揚說:「我去個衛生間。」然後拿起手機到安靜地方接聽。
對面似乎沒想到她會接聽電話,沉默了好一會才說:
「你、你在外面做什麼了?」
溫芷菡反問:「覃念露跟你說什麼了?」
覃展鴻又沉默了。
覃念露當然是哭哭啼啼回家的,說溫芷菡化名狐狸,在歡夜當什麼賽車手,還欺負許玉,弄殘了許宣。
他的第一反應當然是暴怒,懷疑溫芷菡是個惹禍精。
可他畢竟也是個精明的商人,很快反應過來,許家的供貨鏈斷裂,資金被不少合作商扣押,相當於整個公司的經營陷入癱瘓,破產只是時間問題。
緊接著官方的下場,讓他膽戰心驚。
這個時候,覃展鴻已經沒有任何僥倖心理,這一切的確和溫芷菡有關係。
覃展鴻有點門路,打聽到盛業集團的崩盤是從京城那邊開始施壓,人脈、資金、絕對的行業地位缺一不可。
對方得是個多恐怖又龐大的勢力?
他最懷疑的周夫人的娘家,雲城來自京城並且有這麼大體量的家族公司似乎只有京城林家。
周樂揚不惜動用這方面都要給溫芷菡撐腰。
覃展鴻有些驕傲的同時還有點悚然。
還好溫芷菡是他的孩子,不是什麼突然出現的大佬。
至於得罪許家?
許家現在就是條落水狗,誰都能踩一腳,他當然不會為這點小事質問溫芷菡。
所以當覃念露哭訴溫芷菡冤枉她什麼的時候,他啥也沒說,反倒勸覃念露好好跟她姐姐相處。
識時務者為俊傑。
聽見對面嘈雜的氛圍,覃展鴻皺了皺眉,問:「菡菡啊,你在哪?晚上回家吃飯嗎。」
溫芷菡覺得他有點殷勤的過分,但還是如實回答:「在外面吃火鍋,和周樂揚一起。」
「周家少爺?」
覃展鴻遲疑地問:「你實話告訴爸爸,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溫芷菡靠在休息區的軟座上,慵懶地翹起二郎腿,她和周樂揚當然是姐弟啊。
周樂揚的母親林枝,是京城政壇世家林家的女兒,而她的養父溫黎,是林枝的親表哥。
小時候周樂揚跟他媽回京城探望的時候,經常和溫芷菡一起玩,總是像個小跟屁蟲似的。
她雖然是溫黎收養的,和周樂揚沒有血緣關係,但輩分和感情上的確是姐弟,硬摳字眼的話,表姐弟?
她正要回答什麼,卻感覺背後站了一個人,瞬間警覺地抬起頭。
她仰頭,對方俯視,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愣在了當場。
「餵?餵?」覃展鴻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來,溫芷菡順手掐斷。
「顧小叔,你怎麼會在這?」
「溫芷菡,你怎麼在這?」
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意識到這點之後,又想讓對方先說,於是僵持了足足三四秒。
最後還是顧璟宸打破了尷尬的氛圍,「和朋友吃飯,你呢?你是和誰來的?」
溫芷菡下意識覺得他的問法有點古怪,卻沒有深究,隨意答道:「朋友。」
「男朋友?」
「當然不是,普通朋友。」
她並不知道顧璟宸已經不是第一次抓到她和周樂揚在一起了,也沒有放在心上。
說起來她也有好久沒見到顧璟宸,回山水居的次數也十指可數。
顧璟宸流露出一絲探究的神采,不過很快便內斂地收了回去,溫和地說道:「我聽說了一點關於許家的事情,沒想到……你就是狐狸。」
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歡夜也能算他的場子,幾乎在衝突發生的第一時間,他就收到了全部消息。
包括視頻里,這個小姑娘墨發張揚,身下的機車被她騎出戰馬的架勢,如同奔赴戰場的女將軍,姿態優雅地反擊對她不敬的蠢人。
他幾乎能猜到,她頭盔下那張總是清清冷冷的小臉揚起恣意不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