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白月光?白米粒?

  覃氏集團覃總的女兒,據說早年流落在外,不久前才被親生父母認回去。這件事覃家並未對外隱瞞,只要稍加打聽就能知曉。

  葉暇心情有些複雜地想,果然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巧合,溫芷菡和覃霜天是近親屬,容貌的相似也就說得過去了。

  覃氏與程家當初因為那件事鬧得撕破臉,此後雖然沒有針鋒相對,但心照不宣地避開對方,二十多年沒有來往,想不到還會有和平見面的一日。

  葉暇搖搖頭,不欲再提往事,溫芷菡是溫芷菡,就衝著她救了程鈺這一點,她在自己這裡就是座上賓,她若提出什麼要求,只要合法合規程家能做到的一定報答。

  她定了定神,笑容溫婉地打招呼:「溫小姐,顧總。」

  溫芷菡注意到葉暇的神情,有疑慮驚異卻無敵意,相反十分友好,她的態度不算疏離也算不上親熱地頷首:「程太太好。」

  葉暇笑著說:「溫小姐是初次來程家玩,千萬別客氣,有什麼需要儘管提……我看不如讓程鈺陪著你走走?」

  葉暇態度熱情,餘光瞥見自家兒子,下意識捂了捂胸口,想起M洲那件事依舊心有餘悸,今天來的客人不少,她身為女主人自然得負責招待,大家都是體面人,不好在人家表露傷心之處。

  看得出這一點,溫芷菡爽快應下。

  只有程鈺撓了撓頭。

  小姐姐和小顧總明顯……他一個這麼大功率的電燈泡杵在旁邊真的合適嗎?

  他不該在車裡,應該在車底。

  不遠處,看到這一幕,覃念露兀自握緊了拳。

  「從王總那裡打聽了一下,程二爺出差,今日並未出席晚會,今晚算是白來一場。」秦宴從服務生手中接過一杯香檳一飲而盡,神情難掩煩躁。

  想引起注意的人不在,他事先準備的資金開路也用不上了。

  這段時間只覺得處處碰壁,事事都不順遂。

  覃念露聽著他的抱怨抿了抿唇。

  她當然知道秦宴的目的,就是衝著那位身居要職的程會長而來,秦宴是商人,自身目的性極強,又不喜歡長期布局,為人頗為急功近利,讓他耐心從程會長身邊的人圖謀算得上件難事。

  「就算程會長本人在場又能怎樣?」覃念露想起往事,眼底閃過一抹不以為意,「他出席過我的拜師禮,實話實說,他那個人有種自以為是的清高,喜歡仗著自己在行業內的資歷壓人。」

  「他出席過你的拜師禮?」

  秦宴先是一愣,隨即眉心微皺,「他是什麼樣的人與我何干?我要的就是投其所好,讓他在生意上幫忙開路就好。」

  「聽你的意思,他和你家的關係不錯?」

  秦宴心中噼里啪啦敲著算盤。

  程池的身份和性子擺在那,常年避嫌不愛參與名利的場合,這也導致他一直想搭上關係卻無處下手,覃念露的拜師宴程池親往,那兩家必然有不錯的交情。

  就是不知道是哪邊的關係。

  他直覺不太可能是賀夢嵐。

  想到覃展鴻夫妻倆正在鬧離婚,鬧得很不愉快,他和覃展鴻還結了梁子,秦宴臉色一黑。

  覃念露沉默,臉色也不好看。

  秦宴暗道果然。

  心中雖然有幾分不滿,但周遭人來人往,他也不好發作。

  覃念露何嘗看不出他的意圖,眼底滿是陰鬱,煩躁地別開臉。

  不遠處,葉暇和溫芷菡相談甚歡,看程太太花枝爛顫的笑容,想必是心情不錯。

  順著覃念露的視線,秦宴動作一頓。

  忽然意味深長地說:「你那個姐姐看起來和程家人關係不錯啊。」

  覃念露呼吸一窒,咬了咬唇瓣,冷笑道:「她表面什麼都不在乎,實則慣會譁眾取寵,討好身份高的人,使幾個小手段哄程太太高興而已。」

  秦宴眸光閃了閃,眼神雖然透著些許輕蔑,語氣卻截然相反:

  「能在人家面前說的上話,怎麼不算成功呢?既然你們兩家關係不錯,出於禮貌你理當去問候一聲,和程太太搭上關係也好。」

  「對了,你是徐畫的小徒弟,程太太是書畫協會成員,你們應該很有共同話題……」

  覃念露身形一僵,臉色倏地漲紅,透著些許難堪之色。

  他這是什麼意思?

  逼自己卑躬屈膝去討好程太太?

  秦宴並未注意到她的異常,柔聲道:「露露,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事業更上一步,將來……」

  覃念露沒有給他構建將來的機會,將手中的酒杯重重擱在一旁的桌子上,發出不小的聲音,引得周遭客人頻頻側目。

  秦宴臉色一黑。

  原以為她是正經豪門教出來的閨秀,溫婉可人識大體,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他未來的妻子,可以不工作可以整日逛街玩樂,但至少要給他帶來一些人脈上的助力,至少不能添亂吧?

  再者,覃念露的家境……

  覃念露並未注意到秦宴那變化多端的表情,此時的她眼底滿是陰鬱的氣息。

  是她對秦宴太過順從,才會導致對方得寸進尺地要求這要求那。

  覃念露冷冷一笑,什麼白月光硃砂痣的,一旦被他拉下神壇,就成為了白米粒蚊子血。

  男人得到的總是不珍惜,她絕不能輕易低頭,否則秦宴那個性格,答應一次就會提出第二次。

  她陰鬱的眼神始終落在西裝長發女子的身影上,隨著對方的一舉一動,流露出怨懟、憤怒、憎恨……諸多難以言說的情緒。

  溫芷菡踩著她走到如今這一步,應該很得意吧?

  覃念露低低地冷笑起來,眼中卻無半點笑意,恰恰相反,幽深的眼底仿佛有著風暴在悄然無息地醞釀,危險、凌厲。

  「阿嚏。」

  程鈺趕忙捂住鼻子,超小聲嘀咕道:「突然感覺背後一涼,好像有人罵我。」

  溫芷菡腳步一頓,指尖握住程鈺的脈搏,眼神卻銳利地掃過背後的某個方向。

  片刻之後,才漫不經心地說:「沒事,有點著涼,結束後記得吃預防感冒的藥。」

  看著不遠處花架枝葉的輕輕顫動,她漠然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