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抱錯,意外還是人禍?

  覃展鴻連夜開車去探望,卻被賀家老太太和賀博軒攔在病房外,大致意思是賀夢嵐生他的氣,不肯見人,在賀家等了三天,沒見到妻子和新生兒,他只能先回雲城向父母說明情況。

  三個月後,賀夢嵐帶著女兒從娘家回來。

  覃展鴻喝茶的動作猛地一頓。

  茶盞被重重擱置在桌子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二十年後發現覃念露不是自家血脈後,他接受了醫院疏忽抱錯的消息。

  對,自那之後孩子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不可能被調換過。

  可若一開始,這就是一場算計呢?

  醫院沒有抱錯呢?

  如果說……如果,覃念露和溫芷菡抱錯一事有問題。

  那問題只會出現在那三個月里。

  總而言之,必定和賀家人脫不了干係。

  他深呼一口氣,眼底神色驚疑不定,語氣不自覺凝重起來:「周曲!」

  周曲聽著老闆吩咐的內容,先是一愣,隨後神色鄭重應下。

  最後覃展鴻不放心地又囑咐一遍:「記著此時保密,包括夫人和少爺小姐們那邊,誰問也不許提,尤其是賀家人!」

  說罷,他擺擺手示意周曲可以走了。

  周曲算是他比較信任的心腹,年輕辦事能力強口風很緊,很有職業操守,在溫芷菡沒回來之前,他是打算將周曲培養成左右手,將來扶持覃司鳴或者做個職業經理人代為管理。

  若他要查的事情屬實,他和賀家必須一刀兩斷。

  覃司鳴優柔寡斷大大咧咧的性子,容易受賀夢嵐左右,那就更不適合做繼承人。

  翌日一早,海市。

  雙方約在機場外的麥當勞見面,溫芷菡淡定喝了一杯咖啡,吃下兩個豬柳蛋漢堡,倚在窗邊玩著手機。

  關於覃霜天,需要深究的地方可真不少。

  世界一等學府物化雙學位,年紀輕輕就受邀參與了好多項當時屬於頂尖科技的研究,那時的覃家在雲城排不上什麼號,只能算是個小豪門,但覃霜天的名氣可不小,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

  要說她身上最大的八卦,那就得是逃了程二少程池的婚,大部分小道消息說是跟男人私奔了。

  溫芷菡抿了抿唇,要逃婚早不逃晚不逃,偏偏等到訂婚當日讓程家下不來台,早年覃霜天和父母弟弟的關係不錯,她聰明漂亮給覃家爭了不少光,完全沒理由選擇這樣一個方式坑娘家一把。

  她最後收到的是一張明顯老舊的照片。

  「顧璟宸:圖片」

  經過高科技的恢復和整理,照片上的輪廓都恢復的相當不錯。

  照片上兩個人並肩而立,背後像是誰家的花園,種植著烈焰似火的荊棘玫瑰,一簇一簇好不奪目。

  年約二十歲左右的女人一頭烏黑如絲綢的長髮披在肩上,容貌相當出色,本該是含情脈脈的桃花眼笑容稀稀,微微上揚的眼角帶著一抹與生俱來的驕矜傲氣。

  她的眼神直視攝影機,冷淡而銳利,猶如天邊夜色里明亮的北極星。

  而她左手邊的男人長相略顯幼態,卻難掩一身清貴儒雅之氣,小鹿一般的杏眼微微側目瞥向身邊的女人,水光瀲灩,唇瓣抿成一條直線,弧度微微上揚。

  雖然過了二十多年,但溫芷菡還是一眼認出,照片上的男人就是那位程會長程池。

  兩個人站在一起有一種詭異的合拍感,完全不像傳言中那種怨侶。

  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劉媽會說她和覃霜天「極像」。

  單論容貌確實像,但氣質和神韻完全不同。

  不過氣質這玩意兒是會通過後天經歷養成的,溫芷菡並未太放在心上。

  覃霜天和覃展鴻是龍鳳胎姐弟,有幾分相似之處,大概因為這個覃展鴻一眼認定自己的是他的種。

  她手指摸索了手機屏幕幾下。

  神色莫名。

  雙人合照,顧璟宸這張照片的來源想必是程池那邊。

  怪不得程池見自己的第一面稍有失態,原來如此。

  窗外傳來兩聲車鳴,溫芷菡眼帘微掀,看到駕駛位的周曲,從容不迫地合上手機,上了那輛車。

  從機場到宜興得行駛一個多小時的車。

  溫芷菡索性閉目養神。

  昨晚忙著處理後續事情,都沒怎麼休息,不過她也嘗試過高強度野外訓練,最高記錄四天四夜未曾合眼。

  廖怡作死的黑料不少,但景紅姿昨夜遭受的事情不能被爆出來,免得再給她帶去影響,她讓人用的手段是先放廖怡黑料,等到合適的時機將景紅姿被誣陷的事情放出來,這樣大眾對她的關注可以放到最小。

  按周樂揚的話來說,廖怡大概是飄了,這些年沒少仗勢欺人,狗仔前腳放黑料,後腳就有受害者跳出來自報家門實名舉報廖怡,樹倒猢猻散,她在宜興的經濟人也快速撇清干係。

  「菡菡。」

  溫芷菡眼眸刷地一下睜開,坐直了身體,看向說話的人:「怎麼事?」

  剛才沒仔細看,現在觀覃展鴻整個人膚色蒼白,眼底黑沉,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她甚至不用把脈就能看出對方的病症。

  這是失眠多夢,憂思過重。

  覃展鴻閉了閉眼,聲音壓得很低:「你對你媽是怎麼看的?」

  溫芷菡動作一頓。

  她倒是沒想到覃展鴻會問這個。

  眼底的神色莫名翻湧了一下,似笑非笑道:「你說哪個媽?」

  覃展鴻一噎,嘆息著搖搖頭。

  賀夢嵐和他,他們這對父母做的一點都不合格啊!

  自家的血脈丟了二十年都未曾發覺,等她回家之後,對她也不似尋常家人那般親熱,反倒是各種摩擦不斷……也不怪她不願認他們,一共也沒叫過幾聲爸媽。

  可這一切若是意外,他還可以補償,若是人禍呢?

  溫芷菡側目盯著他,瞧覃展鴻抽動的眼尾就知道他肯定在腦補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她可真沒打啞謎。

  就……字面意思。

  不過看他這副樣子,想必好久沒睡個好覺了,溫芷菡思慮片刻,從兜里翻出一盒薄荷外包裝的口含糖遞了過去。

  「薄荷味的,提提神,免得一會到宜興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