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身份,說在南島橫著走也不為過,能請到他做嚮導,相當於暮色黨保護的人,你們在南島的一系列活動和手續都會通暢很多,至少安全這一項,會得到保障。」
安全。
是遊走在灰色地帶最重要的東西。
多少外地商人可望不可及?
在南島,得到大龍頭暮色黨的照拂,誰敢對他們不利?
這也是他最不能理解秦宴的地方。
甚至不打聽一下就拒絕嗎?
如果是他,估計做夢都會笑醒。
秦宴的臉色時青時白,如調色盤一樣變換不停。
他以為,威爾遜充其量就是給暮色黨養狗的,甚至沒有一般成員級別高。
他正發愁得罪了暮色黨的高層狐面少女,會不會遭到報復,該怎麼在南島繼續安全的活動,轉頭天降一位保護傘,而自己卻沒有抓住!
秦宴的眼神立刻去尋找秦菲。
沒關係,威爾遜明顯對秦菲感興趣,讓秦菲吊著他,只要不讓秦菲給對方碰,等他們南島之行結束,再斷開聯繫就好。
可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秦菲的身影。
秦宴急切地對隨行的人問:「小姐呢?」
那人搖搖頭:「小姐說去衛生間了。」
秦宴煩躁地閉了閉眼。
早沒事晚沒事,用到她的時候來事。
「菡姐,等等我!」
周樂揚歡快地小跑著追上溫芷菡的腳步。
回憶起剛才那一幕,只覺暢快至極。
他外祖父是國家政界人物,自小接受的也是根紅苗正的教育,早在約翰放洋屁的時候,他就已經再想怎麼教訓對方了,卻沒有他姐一槍來的痛快!
溫芷菡腳步稍緩,等了等他。
「你回去後再確認一下資金鍊,明晚拍賣會上,五座位於M洲南部的大型岩金礦區開採權務必要拿下,我派去勘探的人回來,這幾座礦區的成礦量能達到每座300-500噸,全部拿下的話預計一年的營業額能達到九千萬左右。」
周樂揚正了正神情。
他當然沒忘記此次M國之行的目的。
母上大人和老頭鄭重交給他的任務,結交人脈和開拓新領域。
藉助表親溫氏的勢力,得到更多資源。真正的豪門聯姻目的在於強強聯合,互通有無,置換資源,以姻親和血緣牽絆的方式守望相助。
就像他父母,伉儷情深是一回事兒,生意場互相幫扶又是另一回事兒。外祖父林鶴然強有力的政治背景,和林枝的商業大亨的表哥溫黎,算上他家老頭,多年來協同共進,才有了今日的互相成就與輝煌版圖。
在M國這地界,外來企業很難滲入,但好在有他姐這位地頭蛇級別的人物幫忙周旋,拿下這幾座礦區的勘探權和開採權,周氏玉行會讓出百分之十的利潤回饋溫氏。
溫芷菡垂眸。
心底計算著開採礦脈的一應成本,怎樣降到最低。
周樂揚忽然「咦」了一聲。
「姐你看,那人是不是咱們玩賭石的時候,那個提醒我們的兔子面具攤主?」
溫芷菡抬了抬眼。
人影未至,聲音先到。
「方成,老子找你半條街了!你他媽窮的苦茶子都不剩,看在咱們都是海外僑胞,我好心好意免你房租,你拿的什麼東西膈應我?你給我說清楚!」
溫芷菡耳力極佳,那人雖然摘下了面具,但聲音和極有特色的華國東北方口音,的確就是兔子攤主不錯。
看來是找到仇家了。
被叫做方成的人臉上掛了塊青,顯然是兩人不久前動起了手,沒討到便宜。
聞言他眼神躲閃,有些支支吾吾地說:「那可是好東西!古董!宋朝的古董,至少價值二百萬!你知道我放在拍賣行有多少人搶著買嗎?要不是看在我們的交情,我怎麼會便宜了你?不識貨的莽夫!」
「別人搶著買?」兔子攤主都氣笑了,「誰他媽搶著買骨灰罈子,咋的?先買個預備著,等自己兩腿一蹬直接裝盒現成的?」
「你拿骨灰罈子糊弄我,害得我用它裝了一個月的零食,不擰掉你的頭蓋骨我決不罷休!!!」
方成一聽他言之鑿鑿的口氣,便知瞞不住了。
這莽夫是遇到了真鑒寶師,點明了罐子的出處,他再說謊也無用,反倒是理直氣壯起來:「古董這行,出手不退!而且這裡是黑市,我看你能拿我怎樣?誰敢在這裡砸場子,活膩了是嗎?」
兔子攤主氣的臉色漲紅。
方成有句話說得對。
暮色黨雖然對黑市做生意的不多加管束,但真的動起手,說不定會引來制裁。
周圍的不少攤主和旅客大致弄清了這邊的情況。
華國人都能理解兔子攤主的憤怒。
這種事情對於母國文化來說的確很過分,人家又拿骨灰罈子裝零食吃了一個月,雖說裡面可能已經沒有那啥了,可這多晦氣啊!
換作他們也要氣死。
有些外國人不懂,站在原地觀望。
周樂「嘿」了一聲,揚擼起袖子:
「姐,別攔我,我去收拾那倒賣文物的王八蛋,順便從他嘴裡問問,在國境內盜寶的那伙盜墓賊是誰!」
溫芷菡望向身後一個西裝男人。
語氣聽不出喜怒:
「跟上去,別讓周少吃虧。」
「另外,適當調解一下,別讓他們鬧事。」
西裝的暮色黨成員一聽便懂了她的態度。
一句話聽出了好幾個意思。
別讓周少吃虧?
那周少幫誰他幫誰唄!
高大威猛的西裝大哥正準備上前「調解」。
溫芷菡餘光一閃,注意到從外街的方向,開來一輛黑色轎車。
她動作一頓,沉聲道:
「把周少叫回來,你們配合大使館工作即可。」
西裝大哥瞬間收住膨脹的肌肉,越過看熱鬧的人群。
將正打算發表一番慷慨激昂演說的周樂揚拉了回來。
像拎小雞仔一樣放在溫芷菡面前。
一眾旅客和攤主瞬間主動讓出一條去路,驚恐地注視著西裝大哥。
不知是誰喊了聲「暮色黨來啦。」人群退避三舍。
「顧先生,在這裡,請下車。」
人群太密,黑色轎車被迫無法擠入,只能停滯在街邊。
率先下車的事兩名身穿統一著裝的大使館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