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爸媽留下來的廠子,都快被你搞黃了,那些老闆和你談生意,不都是看在我和你姐夫的面子上嗎?你是什麼德行,我還能不清楚,你談個屁生意!」
賀夢嵐鼻尖一動,聞到了些特殊的味道,臉色倏地一黑。
C家最新款香水,定位是濃情玫瑰。
她今天出門沒有噴香水,味道的來源,就只能是賀博軒。
而且她那位弟妹,從不使用這個牌子的香水。
賀夢嵐壓低聲音質問:「你是不是又在外邊養人了?!」
「賀博軒!這麼多年,還是死性不改,你一天不找女人渾身難受是不是?逸然和安然都這麼大了,你是想讓石靜發現,再鬧起來,鬧得賀家雞犬不寧,鬧得外人看笑話是不是?」
石靜,賀博軒的夫人,賀安然、賀逸然兄妹倆的生母。
提到這個名字,賀博軒眼底閃過一抹懊惱。
「姐,你別訓我了。那個黃臉婆人老珠黃,這兩年脾氣越來越差,誰願意天天對著她那張臭臉,我就在外面包了一個而已。是不是那個黃臉婆背著我嚼舌根,你才把我找來訓話?」
「你氣死我算了!我這個大姐做的容易嗎?!」看著自家弟弟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賀夢嵐氣不打一處來,「她還不知道呢!等她發現,再像當年那般鬧起來,我看誰給你收場!當年媽被你氣病,我廢了好大功夫才幫你遮遮掩掩,勉強把那事糊弄過去,過了這麼多年,做事依舊沒個分寸!」
賀博軒表情一僵,到嘴邊的話卡了殼。
片刻後,才支支吾吾地說:「聽大姐的,我回去之後就給她一筆錢,把人打發走,你放心,絕對不會讓石靜發現的。」
賀夢嵐這才面色稍霽。
賀博軒趕忙轉移話題:「大姐,我知道錯了,你就別罵了,說正事,今天約我有什麼事?是不是姐夫工作做通了,答應恢復廠子的出口鏈?」
他滿臉期待地看著自己的姐姐。
這些年市場變化太快,生意不好做,當初父母留下的五家廠子只剩下三家,這還是要靠覃展鴻時不時扔給他一些不大不小的訂單,才能勉強運營。
前段時間,覃展鴻不知怎得,斷了他的訂單,一度導致工廠閒置,無事可做,賀博軒說不著急是假的。
賀夢嵐深深地嘆了口氣:「沒有。」
「你姐夫這一次氣得狠了,這還要怪……」溫芷菡那個死丫頭。
溫芷菡沒有出現之前,她和覃展鴻結婚這些年也有吵鬧,卻沒有一次像這樣一般,直接斷了她娘家的財路。
思及至此,賀夢嵐捏緊了拳頭。這其中說沒有溫芷菡的挑撥離間,她是絕對不信的,冤孽!
知她莫若賀博軒,姐弟倆瞬間想到了一塊。
「是她!」
賀博軒咬緊牙關,眼底迸射出狠厲的凶光。
賀夢嵐被他這副表情嚇了一跳。
見狀,賀博軒連忙收斂了表情,語重心長說:「姐,她丟失許多年,肯定格外缺愛,尤其是母愛,我知道你不喜歡她,但是為了你的家庭和諧,哄一哄她又能怎樣呢?」
「若是這樣,那還容易了呢!」
賀夢嵐臉上閃過一抹疲憊:「那丫頭軟硬不吃,天生的冤家,偏偏你姐夫像是被她灌了迷魂湯一般,處處偏心她,甚至把她領進公司親自教導,再這般下去,覃家豈有我的話語權?」
想到溫芷菡那副桀驁不馴的樣子,賀夢嵐氣到心口疼。
「冤孽!」
「我當初怎麼就……」
賀夢嵐話音未落,便被賀博軒急切地打斷:「姐!」
「姐,隔牆有耳,那件事以後千萬不要再提了。」
「咱媽已經過世,那件事你知我知,沒有第三人知曉,兩個孩子身世被揭發時,你反應很快,事情辦得也很完美,只要我們不泄露出去,不可能被抓到馬腳的。」
賀夢嵐又在猶疑不定了,唇瓣囁嚅,輕聲道:「覃霜天呢?萬一……」
賀博軒煩躁地皺起眉頭,「你提個生死不明的人幹嘛?!」
「大姐,沒有萬一。」
他儘量耐心循循善誘:「覃霜天若是活著,早回雲城了,這麼多年悄無聲息,估計是死在外面了,一個死人,不提也罷。」
話雖這麼說,賀夢嵐依舊憂心忡忡。
賀博軒狠了狠心,跪在賀夢嵐面前。
手藏在背後對著自己的後腰掐了一把,熱淚盈眶道:
「姐,我知道你這些年對賀家的照拂,咱爸過世早,是你親自把我帶大,咱們的感情甚至比我跟媽還親近,現在你有了好歸宿,弟弟不忍心打擾你,等我回去後,就收拾東西,把廠子賣掉,舉家搬到縣城去,絕不給你添麻煩!」
賀博軒很了解自己姐姐的脾性。
這一招以退為進,效果十分好。
賀夢嵐趕忙拉起他,「你在說什麼傻話?」
「你姐夫只是一時半會被那個死丫頭騙了,等他明白過來,就會知道誰才是對他最好的。不就是廠子的事兒嗎,過個一兩年,等司鳴接手公司,他一定會照顧賀家的,屆時,再給逸然和安然安排個好前途。」
賀博軒卻搖了搖頭,眼底閃著幽光。
「姐,你覺得姐夫的態度,司鳴還有機會接手覃氏集團嗎?」
「現在,溫芷菡也是姐夫的女兒,我聽說她還被姐夫親自培養,司鳴呢?練手的小公司垮了,整日在家遊手好閒……」
賀夢嵐一驚,「什麼意思?」
賀博軒是懂怎麼戳她心窩子的:
「你和姐夫的家業財產,可能要便宜外人了!」
「不行!」
賀夢嵐驚得一身冷汗。
這段時間她光顧著安撫露露,和溫芷菡鬥法,甚少關注覃司鳴的動向。
或者說,她疏忽了。
這些年過得太順利,所有人都默認覃司鳴繼承人位置,她對兒子放下了心,不怎麼關注,經過賀博軒的提醒,賀夢嵐冷汗涔涔。
賀博軒意味深長地勸說:「司鳴和露露,一個是你親生,一個是你手把手養大的,溫芷菡終究是外人,與你不是一條心,她上位,又怎會誠心孝順您,幫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