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爭鋒相對

  金蘭倏地睜開眼,布滿血絲的眼睛裡是怨恨和不甘。

  她這段時間的狀況只能用心力憔悴來形容。

  既要照顧暴躁自大的丈夫,又要寬慰心思敏感的女兒,時不時還要管教一下不成器的兒子。

  金蘭怎能不感到疲憊。

  她眼角下又多了一條皺紋。

  其實,情況尚在她的掌控之中,畢竟她隱忍多年,心理承受能力也比一般人要強。

  但她無法容忍玉德言在外尋歡作樂,將她和一雙兒女不管不顧。

  她和玉德言剛結婚的時候,雲城那些豪門貴婦對她的態度不屑一顧,覺得她是靠外貌上位,總有一天玉德言會把它踹掉,另覓新歡。

  金蘭知道她們的想法,所以這些年伏低做小,從來不違背玉德言的話,不動深色的抓住玉德言的心,牢牢坐穩玉夫人的位置。

  而那些夫人的態度就慢慢從不屑,再到後面的嫉妒。

  每次聚會她都能聽到不少酸話。

  但現在玉德言居然連續幾天不回家。

  雲城的圈子就這麼大,玉德言又沒有刻意遮掩,其他家族估計都收到消息了。

  金蘭想到那些夫人們的利嘴,就覺得不寒而慄。

  對於玉德言的怨恨也越發深沉。

  她為了坐穩玉夫人的位置,付出如此多的心血,玉德言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給她毀了。

  金蘭此時恨不得玉德言直接死在別的女人肚皮上,再也不要到她面前來噁心她。

  「夫人,先生也是一時氣悶,所以才會在外面消遣,等氣消了他就回來了,您可千萬別說氣話。」

  趙陽聽到金蘭這麼說被嚇了一跳。

  他可不想摻和這對夫妻之間的事。

  於是,他在最後一句話上加重語氣,還隱晦的看了一眼角落中的攝像頭。

  金蘭剛才也是一時氣憤,才說出那句話。

  經過趙陽的提醒,她也覺得不妥,然後急忙調整狀態,眼淚簌簌往下掉,用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哭訴道:「嗚嗚他好狠的心,就這樣把我們母子三人丟在家中。子昂這些天天天吵著要爸爸,他就算不顧我的面子,也不能不管兒子啊……」

  金蘭的眼淚一半是裝的,另一半也是真情流露,因此哭得極力感染力。

  就連趙陽知道她這是裝出來的,也忍不住產生憐惜之心。

  他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正準備寬慰夫人幾句,樓上就傳來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他抬頭一看,對上一雙冷浸浸的眼睛。

  趙陽不知為何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寒意。

  他扯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與樓上的少女打招呼:「二小姐早安。」

  二小姐?

  金蘭神情微僵,面無表情的抹去臉上的淚水,心裡暗暗咒罵一聲,該死的小賤種,不早不晚,怎麼偏偏最少下樓了!

  金蘭的反應速度很快,然而玉笙卻早就看到了她的動作。

  於是,玉笙小聲的驚呼一聲,快速從樓梯下跑了下來,直接坐到金蘭身邊,滿臉擔憂地問:「媽媽,你怎麼哭了?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嗎?你可以和我說啊。」

  你說出來,我不就開心了嗎。

  最後一句話,玉笙沒有說出口,但金蘭卻仿佛聽出她的語外之意,看向她的眼神中滿是惡意。

  玉笙仿若未覺,依舊滿面笑容,「媽媽你可千萬別傷心,傷心容易使人提前衰老。你本來年紀就大了,現在正是應該好好保養的時候,可千萬不能再給自己找麻煩。」

  玉笙似乎是怕金蘭還不夠生氣,一刀接著一刀往她身上扎。

  趙陽聽得嘴角直抽,卻也不敢插話。

  金蘭壓低聲音,冷聲道:「玉笙,你別得意,你以為這樣就想扳倒我,做夢。」

  她為玉德言犧牲良多,玉夫人的位置只能是她的。

  「媽媽你在說什麼?我只是想關心你,你這樣說太讓我傷心了。」

  玉笙捧著心口,軟綿綿地說。

  金蘭深吸一口氣,不想再和她繼續糾纏,剛想起身上樓,想到什麼她又突然改變主意,盯著玉笙的眼睛問:「你也想出門,你要去幹什麼?見什麼人?」

  玉笙現在並沒有穿著家居服,而是穿著一身淡青色連衣裙,看起來既乖巧又文靜,一看就是準備出門。

  「我啊,我準備去拜訪一位長輩呢。可惜姐姐最近不想見人,不然就可以帶著姐姐一起去。」

  玉笙說玉棠不想見人,是指玉棠昨天回家之後就將自己關在房間內,任憑金蘭怎麼敲門都不出來。

  玉笙可是在旁邊目睹了這一幕,等到金蘭不甘不願的離開,才回到房間。

  聽到玉笙用揶揄的口氣提起玉棠,金蘭的心氣就更不順了。

  但她的注意力只轉移了一瞬,就立刻放在了玉笙提起的「長輩」上。

  「長輩?你說的是誰?徐老爺子?」

  金蘭不由警惕起來。

  林珠當年在雲城也算是家喻戶曉的人物,與不少商界精英都有著良好的合作關係,只是因為後來林珠病亡,沒人維護這些關係,來往就漸漸冷淡下來。

  保不齊就有人念著舊情,想要照顧故人之女。

  金蘭當然不能看著這樣的事情,在她眼皮子底下發生,原本低落的心情也瞬間振奮起來。

  「唔,不是,說起來那位長輩,姐姐也認識。」玉笙話說到一半,突然慌亂道,「呀媽媽,時間快來不及了,我先走了,您如果想知道的話可以去問姐姐吧。」

  說完玉笙就如一隻靈巧的小鹿從客廳里快速離開。

  金蘭向趙陽使了一個顏色,趙陽便立刻會意追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趙陽走回來,道:「二小姐上了一輛白色汽車,因為距離太遠,看不清車牌號,不過肯定不是徐家的車。」

  金蘭心神一凜。

  她這才驚覺,這段時間她一直周旋在玉德言和玉棠身邊,平衡兩人的關係,竟忘了關注玉笙的狀況。

  玉笙是什麼時候又勾搭上了她不知道的人?

  那個人又是誰?

  金蘭越想越覺得不安,也顧不到再去為玉德言的事傷感,急忙轉身上樓。

  她要去找玉棠問清楚,玉笙今天去見的到底是什麼人。

  如果得不到答案,她今天晚上都別想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