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是非有沒有和范妮莎聯繫上呢？
答案是沒有。
他倒是想要和范妮莎搭上線，可惜范妮莎卻並沒有這個意願。
當初是在同一架航班上，范妮莎可以和他多說兩句話。
但要是讓范妮莎專程去見江是非，范妮莎寧願在酒店睡覺。
她躺在五星級酒店柔軟的大床上，雙腿交疊，玩著手機遊戲，嘴裡時不時發出粗獷的笑聲。
艾薇兒見怪不怪，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揪著抱枕，時不時看她一眼，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她看了范妮莎好久，見范妮莎都沉浸在小遊戲中不可自拔，突然一陣氣悶上前抽走她的手機。
「哦，我的小甜心，你怎麼又生氣了！」
范妮莎疑惑聳肩。
「范妮莎女士，現在已經是華國時間晚上九點，Y還沒有聯繫你，你為什麼都不著急？」
范妮莎放鬆地靠在床墊上，「艾薇兒，你要是等一個人能連續等上幾年，你也能變得像我一樣淡定。」
Y很神秘，回覆郵件的時間也隨心所欲。
她們之間有最長一年的時間都沒有聯繫過。
范妮莎早已從最開始的急不可耐，到漸漸麻木。
Y能夠同意見面已經足夠令她驚喜，她都等了那麼多年，哪還在乎這點時間。
「好吧，但是我很焦急。」艾薇兒並沒有將手機還給范妮莎，開始喋喋不休地發表自己的疑惑，「她為什麼會邀請您去玉氏？難道就為了讓您罵那些人一頓？這也太大材小用了。」
艾薇兒直到現在仍覺得今天的玉氏之行浪費時間。
「誰知道呢？Y的想法向來隨心所欲，而且我欠了她的人情，只是讓我辦點辦這種小事，我難道還要拒絕。」
范妮莎雖然也對這一次的行程充滿疑惑，但她不想將心思浪費在猜測Y的想法上。
當初要不是Y的那套節氣系列，她恐怕要花費更漫長的時間來建立起自己的設計工作室。
就沖這一點，她也無法拒絕Y的請求。
何況這一次Y還給了交換條件，范妮莎就更沒有辦法拒絕了。
「好吧，您說得對，天才和正常人之間的思維本就是不同的。」
艾薇兒很快就接受了范妮莎的說法，她將手機遞還給范妮莎。
范妮莎伸手接過，黑漆漆的屏幕突然亮了起來，一封新的郵件提醒跳了出來。
范妮莎和艾薇兒對視一眼，皆看出對方眼中的驚喜。
艾薇兒催促范妮莎趕緊點開郵件。
范妮莎依言照做，郵件點開顯示出一個新的地址。
【晚十二點見。】
「啊啊啊！」
艾薇兒率先跳了起來。
范妮莎也趕緊從床上起身，「艾薇兒，快，快把我那套紅色的衣服拿過來！Y一定會喜歡的！」
「好！」
范妮莎和艾薇兒一同忙碌起來。
……
玉家。
玉笙背著書包快走到一樓客廳時，身後突然響起一道沙啞的聲音。
「你要去哪裡？」
玉笙轉過頭，看著漆黑的樓道，勾起唇角，甜甜一笑，「姐姐怎麼不在房間裡繼續哭了？是想通了嗎？」
啪嗒啪嗒。
拖鞋踩在大理石台階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宛如主人的心情。
玉棠將樓道的燈打開，慘白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讓她那雙腫紅腫的眼睛無所遁形。
玉棠以往無論是在家或是出門見人都會精心裝扮，力圖放大她身上所有的優點。
但這一次她沒有隱藏紅腫布滿血絲的眼睛，以及憔悴的神色，像是一個破碎的布娃娃。
玉笙沒有絲毫觸動，她用一種讚賞的目光將玉棠從上到下打量一遍，心情愉悅得仿佛渾身毛孔都打開了一般。
玉棠慘嗎？
她不慘。
她還沒有經歷前世她所經歷的長時間的霸凌、孤立、網暴，沒有被輕視的親人哄的團團轉，更沒有被毆打致死。
她一點也不可憐。
「是你做的對不對？」
玉棠說話時，死死盯著玉笙的眼睛，想要看穿她的想法。
玉棠一直以為自己的身份曝光那天，是她經歷過最屈辱的一天。
但和今天比起來，那天的事根本不算什麼。
因為有徐皓辰和玉氏集團的其他高管在場，玉德言最後並沒有指責玉棠，卻也沒有和她說一句話。
就連她今天回家都是坐的徐皓辰的家，而玉德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玉棠知道這是爸爸對她失望了。
玉棠對自己也很失望。
她將自己關在屋子裡，翻來覆去地想，她也不理解范妮莎今天的用意，似乎就是專程過來羞辱她，羞辱玉氏。
可玉氏集團並沒有得罪過范妮莎，甚至和對方從無交集。
范妮莎為什麼要大動干戈地來玉氏？
玉棠想來想去，最後不知為何想到了玉笙身上。
她沒有證據。
卻有一種直覺。
她覺得這件事和玉笙脫不了關係。
她著了魔似的將玉笙和范妮莎的對話，不斷在腦子裡重放，然後越發篤定兩人之前肯定認識。
她就開始留心玉笙的動靜。
果然被她逮住了。
玉棠看到玉笙出門的那一刻，心中既有恍然，又有恐慌。
她不明白玉笙一個鄉下丫頭為什麼會和范妮莎有聯繫。
玉笙身上到底還隱藏著多少秘密？
玉棠第一次覺得玉笙很可怕。
這種可怕來自於未知。
玉笙倒是也沒有想到玉棠僅憑猜測，就將這件事聯繫在了她的身上。
不過她也沒有在意，畢竟玉棠手裡沒有半點證據。
「姐姐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
玉笙仰望好奇地歪著頭看她。
「你不要裝了，我知道就是你將范妮莎找來的，你說你的目的是什麼！」
玉棠一邊說，一邊悄悄看了一眼客廳的角落。
那裡藏著一個隱形攝像頭。
只要玉笙承認，那她手裡就掌握證據，就可以拆穿玉笙的真面目。
「姐姐，我怎麼可能會認識范妮莎？你是不是因為今天的事打擊太大，所以……」
玉笙隱晦地看了一眼玉棠的腦袋，眼裡卻閃過明晃晃的笑意。
她當然知道客廳有監控。
事實上，玉家別墅內除了客廳，廚房，花園，樓道，除了每個人睡覺的房間，其他地方都藏著攝像頭。
沒有東西可以瞞過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