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徐老爺子的壽宴上,兩家公布即將訂婚的消息,但到底還沒有完成訂婚儀式,徐家就算是想要反悔,對徐家的影響也不大。
可對如今的玉家而言,徐家是唯一能夠幫上忙的盟友,若是徐家也束手旁觀,玉家的狀況只會更加糟糕。
玉德言將不講信用的徐家父子罵了一遍,又開始在心中埋怨起玉老爺子來。
玉棠惹了事,他還能夠發聲明和玉棠斷絕父女關係,可玉老爺子惹出來的麻煩,他總不能說和他去世的父親劃清界限。
思來想去,玉德言便把主意打在了玉笙頭上。
權野不是喜歡玉笙嗎,如果玉笙讓他幫忙,他應該會答應吧。
不管能不能成,總要試一試才行。
於是,玉笙給陸星辰等人補完課回到玉家,就在客廳中見到了特意等他的玉德言。
「怎麼又回來得這麼晚?」
玉德言先發制人。
「有點事,在學校多耽誤了一點時間。」玉笙語氣柔和答道。
玉德言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然而想到等一會兒還要讓玉笙幫忙,便不再繼續往下說,而是開門見山提出要求,「你應該也清楚最近玉家發生了一些事,情況不太好。你找個時間把權總約出來談一談,讓他幫忙壓一壓熱度,看能不能將這件事解決了。」
玉德言的語氣輕描淡寫,好似這件事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然而他和玉笙都清楚主動約見權野背後的意義。
玉笙皺了皺眉,故作為難,「爸爸,這不太好吧,要不然我先找皓辰哥哥說一說,看他能不能想辦法。」
「哼,徐皓辰頂什麼用,還不是只知道聽家裡人的話。」
玉德言聽到徐家人就火大。
他最近還聽說了一些小道消息。
玉棠離開玉家後,就被與徐皓辰接去他單獨購置的住宅,金屋藏嬌。
兩個人現在甚至過上了如夫妻一樣的生活。
空穴來風必有因。
玉德言不相信這是空口胡說的謠傳。
只是因為最近忙著處理玉家的生意,所以他也沒有心思多去關注。
當然他不去處理,並不意味著他不生氣。
事實上,他現在恨不得將徐皓辰和玉棠兩個丟人現眼的玩意兒一起打死。
他讓玉笙去攀附權野,其實也有報復徐皓辰的意思。
他的這些小心思自然不可能和玉笙明說,他只能行使作為父親的威嚴,強行要求玉笙去按照他的命令做事。
玉笙面上為難地答應了,實則心裡對他早就厭煩至極。
沒用的男人一遇到問題不想著從根源解決,而是走歪門邪道,還想犧牲女兒來換取成功。
難怪蒸蒸日上的公司落在他手裡一年不如一年。
時間一晃便來到周六。
玉德言聽說權野要來別墅接玉笙,高興地往自己頭上打了比平時更多的髮蠟,還換了一身筆挺的西裝,想要藉機和權野套套近乎。
但他失算了。
權野從頭到尾就沒有下過車,玉笙和他打了一聲招呼,也徑直上了車。
車在他殷切的注視下揚長而去。
玉笙在後視鏡中看到玉德言站在門口,依依不捨的身影,嘴角挑起一抹冷笑。
「別為不值得的人不開心。」
權野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淡聲說道。
「我沒有不開心,只是替我的母親感到悲哀,她明明是一個十分出色耀眼的女子,最後卻嫁給玉德言這種懦弱沒用的男人。更可悲的是玉德言踩著她的屍骨成了著名企業家,就連他的小三也搖身一變,成為金尊玉貴的夫人。而他們的女兒卻被送往鄉下,無人問津。」
玉笙平靜地闡述著她的想法。
前一世的她只會自怨自艾,抱怨世道的不公,然而這一世的她已經看透本質,所以更加替母親不值。
「德不配位,必有災殃。」權野轉過頭,認真地看著玉笙,「他的報應已經來了。」
玉笙微微一笑。
「是的。」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玉德言也該接受懲罰了。
汽車一路駛向古玩城。
在路上,權野和玉笙說了最新的情況。
朱大志找了三個混混朋友,此時已經坐上了來雲城的大巴車,預計再有一個小時就該抵達片玉。
權野手下的人將朱大志和他的朋友們全部查了一遍,每個人手上都有許多不乾淨的事。
如果進去了,至少三年起步。
玉笙對這個調查結果很滿意。
陳大富既然敢找混混兒來為片玉潑髒水,她就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車穩穩停下。
阿誠下車開門,權野和玉笙先後下車。
「我們先去二樓的茶室坐一坐,那裡可以看到片玉的情況。」
「好。」
玉笙如果直接去片玉,很有可能會打草驚蛇,他們現在要做的是瓮中捉鱉。
進入茶室後,權野就讓人去古玩城門口的派出所等待指令,他、玉笙、阿誠則坐在茶室中品茶,靜靜等待獵物上門。
片玉。
陳大富在殿內焦急地轉著圈。
不知是不是因為太過緊張,他從一睜眼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左眼皮更是跳個不停。
來到片玉後,這種預感更加強烈,他甚至都想打電話給朱大志,讓他取消這一次行動。
然而金蘭的威脅又像是一把尖刀懸在他的頭頂,令他不敢不做。
兩種情緒在胸腔中拉扯,令他整個人陷入一種極為焦躁的狀態。
店員小趙並不知道陳大富的安排,見他今天格外反常,便忍不住問:「老闆,您昨晚是沒休息好還是落枕了?」
怎麼老在店裡轉來轉去,轉得他頭暈。
「你才落枕了!」
陳大富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小趙縮縮脖子,心裡更奇怪了。
陳大富見他鬼頭鬼腦的樣子,更覺得生氣,想將人打發走,但又想到店裡還是應該多留一個人當人證,於是又將話咽了下去。
只是看小趙的眼神都像是噴著火,小趙不明所以,恨不得夾起尾巴做人。
在陳大富焦急的等待之中,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終於在一個小時後,陳大富遠遠便看到四個一身流里流氣打扮的青年人正在向片玉走來。
他精神一振。
總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