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皓辰的苦衷在玉棠耳里就是狡辯。
在她最脆弱最難堪的時候,她的男朋友不能和她站在一邊,反而要和她劃清界限,這讓她如何接受?
沈欣研在一旁也聽得直皺眉頭。
「徐大哥,你難道忘了棠棠才是你的女朋友?你這樣做對得起棠棠嗎?」
徐皓辰本來就為沒有安撫到玉棠而焦躁,沈欣研非但不幫忙,還在一旁添油加醋,他也有些急了,「沈欣研,這是我和小棠之間的事,你能不能不要插嘴?OK?」
「棠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做錯了還不讓人說,徐大哥,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哦,我知道了,你說,你是不是也被玉笙給迷住了!」
沈欣研的話再一次喚起玉棠的噩夢。
她就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玉笙一眼,才會精神恍惚,踩空樓梯。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玉笙!
玉笙害她至此,她喜歡的人卻和玉笙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玉棠再看徐皓辰時,只覺得他面目醜陋,再也沒有以往的帥氣溫柔。
這樣懦弱無能的人怎配喜歡她,又怎配她的喜歡。
「小棠,不要這麼看著我……」
徐皓辰敏銳的察覺到玉棠情緒的變化,他驚恐又慌張的哀求著,頭腦一片混沌。
玉棠翻過身,背對著他,「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小棠,小棠……」
極致的恐慌纏繞著徐皓辰,他失去思考的能力,只一個勁兒的叫著玉棠的名字,希望玉棠能夠回心轉意。
玉棠閉著眼睛,沉默不語。
沈欣研見玉棠是真的不想再見到徐皓辰,生氣地指著門口,「你先出去吧,棠棠現在不想見你。」
「我是她的男朋友!我要留在這裡陪她!」徐皓辰低吼。
沈欣研冷笑,「不,你說錯了,你不是她的男朋友,你是玉笙的未婚夫。」
徐皓辰如遭雷擊,他期待地看向玉棠,希望玉棠能夠替他說話。
然而玉棠沒有任何反應。
他像是被人抽乾了力氣,忽覺疲憊至極。
明明他已經很努力在爺爺和玉棠之間周旋,一心一意想要勸爺爺回心轉意,接受玉棠。
而且答應和玉笙保持婚約,不是玉棠的父母先提出的嗎,為什麼現在卻要來責怪他?
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才能讓玉棠滿意。
難道真的要讓他失去徐家繼承人的身份,拋棄一切,玉棠才能明白他的真心嗎?
徐皓辰迷茫了。
他看了一眼玉棠的背影,站起身,失魂落魄地走出病房。
沈欣研看著徐皓辰的狀態,有些擔心,猶豫著要不要告訴玉棠。
只是當她看到玉棠閉著眼睛,一副非常抗拒的神情時,她又將話咽了回去。
棠棠現在應該不想聽這些,還是等她狀態好一些,再告訴她吧。
沈欣研覺得玉棠現在最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陪伴。
於是,她安靜地坐在玉棠的床邊,無聲地陪伴她,眼裡滿是心疼。
砰!
突然,一聲巨響,病房的門被猛然推開。
沈欣研和閉目假寐的玉棠都被嚇了一跳。
兩人同時看向門口,就見一臉怒容的玉德言大步走了進來。
玉棠立刻意識到玉德言是來興師問罪的,在極度的恐慌與緊張下,她渾身僵硬,無法動彈,只能看著玉德言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沈欣研也被玉德言恐怖的模樣嚇得不輕。
但為了玉棠,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鼓足勇氣,小聲道:「玉叔叔。」
玉德言看也不看沈欣研一眼,陰冷至極的目光看著玉棠。
玉棠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爸爸……」
玉棠努力張了好幾次,嘴裡發出了微如蚊吶的聲音,淚水無聲滾動,她的臉上滿是哀求與絕望。
玉德言不為所動。
「玉棠,生下你是我玉德言這輩子犯下最大的錯!」
一句話令玉棠如墮冰窟。
她連存在的意義都被爸爸給否定了。
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沈欣研本來無比害怕,但聽到玉德言竟然對玉棠說出如此過分的話後,憤怒的情緒頓時壓過畏懼。
「玉叔叔,你怎麼可以說出如此不負責任的話!棠棠不過是摔了一跤,又不是犯下無法原諒的大錯,您至於這樣生氣嗎!
您是一名父親,愛護女兒是您的責任,這個時候您應該做的是安慰她,而不是責罵她!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沈欣研一口氣說完一大段話,勇氣似乎也隨著那段話一起從身體中抽離
她一時也不敢去看玉德言的反應,死死盯著腳尖,雙腿抖個不停。
玉德言氣極反笑。
「玉棠是受害者,那玉家的損失又由誰來彌補?你知道她今天犯下的錯誤會讓玉家損失多少錢嗎?你又知道我要花費多少心力才能解決她留下的爛攤子?」
玉德言自詡儒商,按照他的脾氣,他其實是不屑與小孩子爭辯的。
可他的涵養,他的氣度被今日發生的事消磨得一乾二淨。
他無法保持心平氣和的態度與沈欣研說話。
「對了,你是玉棠的同班同學,那你能告訴我玉棠這次期中考試考了多少名嗎?」
玉棠瞳孔一縮,不敢置信地看著玉德言。
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
玉棠被更大的絕望擊中,癱軟在床上。
沈欣研也知道玉棠這次期中考試發揮失常,一時不知該不該實話實說,猶豫著遲遲沒有開口。
「既然你不說,看來你也是知道的,迤在學校的成績下降卻隱瞞不說,害得我被她的班主任指著鼻子臭罵,我堂堂玉氏集團的董事長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玉德言在來的路上,已經讓人幫忙調查玉棠這次期中考試的成績。
一中的期中考試成績本來就是向全校公布的,很快他就收到了排名。
看到玉棠的總排名後,玉德言真是快被她們母女二人給氣瘋了。
原來她們一早就在欺騙他,還哄著他為玉棠舉辦成人宴。
一個劣質品也敢招搖過市?
果然就給搞砸了。
如果他早一點知道玉棠的真面目竟然如此不堪,他不可能廣發邀請函,更不可能將玉家的臉撕下來給別人踩。
是玉棠和金蘭欺騙了他,她們是玉家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