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放瞪大眼睛，拿著試卷，看了又看。
他寧願懷疑自己的眼睛，也不願相信這個結果。
然而無論怎麼看，眼前的名字都沒有絲毫變化。
張放下意識用手肘捅了捅旁邊的祝淮。
祝淮斜眼看他。
張放就將卷子遞到祝淮眼前，然後使勁眨巴眼睛。
祝淮看了一眼，清冷的眸中也掠過一絲驚訝，旋即露出恍然。
難怪班主任的臉色那麼差勁，玉棠這一次的發揮可謂是大失水準。
而祝淮的反應無疑證實了張放的想法，他一言難盡的將試卷遞給身後的玉棠，悄悄打量玉棠的神情。
然後他就看到玉棠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敗，以往明亮動人的眼眸也黯淡無光。
張放收回視線，難得生出一抹同情。
他雖然不知道玉棠為什麼在考試時出現這麼大的差錯，但他知道玉棠接下來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
果然，下課後程英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將玉棠也喊出了教室。
程英和玉棠前腳剛離開，1班的教室立刻沸騰起來。
「你們剛才看到了嗎？玉棠這次的數學只考了125分！」
「怎麼可能！我這次都考了130！」
「是真的，我剛才也看見了！不然滅絕師太為什麼會把玉棠單獨叫出去，還不是因為她這次考得太差了！」
「……」
一班的同學本來和玉棠的關係還算不錯，他們之間雖然有競爭卻也是良性競爭，而誰又不喜歡學習好長得好，斯文優秀的女孩。
但自從玉笙來到學校後發生了一系列的事，一班的同學不知不覺間就和玉棠疏遠了。
如今玉棠跌落神壇，他們並不覺得太過惋惜，更多的是吃瓜的興奮和好奇。
而唯一一個能夠體諒玉棠的沈欣研，也因為玉棠冷淡的態度大受打擊。
即使聽到眾人議論玉棠覺得很不舒服，沈欣研這一次也沒有站出來反駁，沉默的趴在座位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
10班。
「這一次我要點名表揚一位同學，她在這半學期的進步特別大，各科成績都有著明顯的提升。我相信她若是繼續保持這樣端正的學習態度，必定能考上心儀的大學。」
孫老站在講台上，溫和的目光看向坐在最後一排的玉笙。
她含笑道：「這位同學便是玉笙。」
啪啪啪！
周楠楠早就在孫老說話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他說的是誰，因此孫老話音一落下，她就迫不及待的鼓起掌來。
其他同學也跟著鼓掌喝彩。
他們雖然平時也沒有看到玉笙努力學習，不過成績是做不得假的。
何況玉笙之前勇敢站出來，揭發了他們的數學老師，10班的學生便已經將他當做他們中的一員，毫不吝嗇他們的掌聲。
陸星辰也在鼓掌。
他翹著嘴角，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好像被誇獎的是他一般。
玉笙有些羞澀地笑了笑，眼睛彎成月牙狀。
她無比慶幸自己當初選擇來到10班。
孫老不單單是誇了玉笙，幾乎班上所有的同學都被她拎出來誇了一遍，就連在班上存在感不強的周楠楠和刺頭陸星辰也得到了獨屬於他們的褒獎。
玉笙看了一眼周楠楠紅撲撲的笑臉，又看了一眼陸星辰故作鎮定的神情，也勾起唇角笑了笑。
中午，期中考試成績榜單公布，在雲城一中還掀起了一場小小的風波。
而風波的源頭正是玉棠的成績。
玉棠這一次的期中排名從全校第五跌到了全校第三十五名。
要知道高三一班一共就只有五十名學生，她直接從班上的上游水準落到了中下游水平。
就算是早有猜測的一班同學都忍不住又吃了一驚，更別說不知道內情的其他同學。
相比起來，全校排名進步一百名的玉笙就顯得不太引人注目了。
除了寥寥幾人外，並沒有人注意到她的成績有所提高。
……
食堂。
周楠楠往嘴裡塞了一大口飯，等全部咽下之後，高興地說：「小笙，你太厲害了，我這次考試的時候遇到了幾個好眼熟的題，都是你之前和我講過的，我一下子就解出來了！」
周楠楠這次的成績也有著明顯的進步，她將原因歸結到玉笙身上，覺得要不是她悉心給自己講題，自己也不會解出那兩道大題。
她越看越覺得玉笙就是自己的幸運女神，看著玉笙忍不住痴痴地笑了起來。
玉笙無奈地笑，「不用謝我，這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
她只負責解惑，至於學不學的進去全看周楠楠個人，而顯然周楠楠是學進去了。
周楠楠嗯嗯的胡亂點頭，心裡還是覺得是玉笙的功勞。
她咬著勺子想了想，突然說：「小笙，要不你這個周末來我家裡做客吧，我媽媽做的小蛋糕可好吃了。」
她眼巴巴地看著玉笙，目露哀求。
玉笙有些遲疑。
她之前和哥哥約定考完試後要出去旅遊，不過具體的時間還沒有定下來，她一時也無法確實。
於是，玉笙沉吟片刻，「楠楠，我這周可能會有點其他事，我所以不太確定是否有時間，我晚點再答覆你。如果不行的話，我下周來你家做客好嗎？」
「嗯，可以的！」
只是晚一個星期罷了，周楠楠並不介意。
兩人正親密的說著話，食堂內突然出現了一陣騷動。
兩人順著嘈雜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就看到玉棠孤零零地走進食堂。
她依然如往常一樣昂著弧線優美的脖頸，神情淡雅，除了皮膚看著比往日更加白皙外，考試的失利似乎並沒有給她帶來太大的影響。
周楠楠也聽說了玉棠發揮失常的消息。
她看了一眼玉棠，皺了皺鼻子，收回視線。
她不喜歡玉棠，卻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出聲嘲笑她。
玉棠就算是考得太差，也不是她這樣的學渣能夠比擬的。
玉笙挑眉，玉棠的反應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沉默半響，突然勾唇笑了。
玉棠能夠這麼快站起來更好，畢竟遊戲太快結束也會讓人覺得無趣。
玉棠撐得越久，事情也就越有趣，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