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師哥詫異的暗遞眼神,自從昨天這位蘇小姐的到來,他們古院就沒消停過。
更不明白她此時何出此言。
溫意如怔然的望著蘇語薇,也停住了腳步。
汐汐往前走了一步,倨傲的盯著蘇語薇,冷笑「你已經害得溫師弟離開古院,還想要做什麼?」
趙夕也跟著站出來「蘇小姐,不管我們古院內做什麼決定,都跟你一個外人沒有關係,更何況昨天我就說了,你也得離開古院。」
蘇語薇呈著他們兩人的目光,從容平靜的走到所有人的中間「你們兩個充其量,只不過是溫越的大、二弟子罷了,跟在座所有人都一樣,都是同等來學醫的,憑什麼決定其他學子的去留?」
汐汐不屑的笑了笑,一副看門外漢的表情「蘇小姐虛心求教,那我就好好解釋解釋。因為我們師父出差之時,就交代過,他不在古院的時候,所有事宜全權由我們兩個負責,當然包括學弟們的去留。」
蘇語薇接話「我想溫越的意思,只不過是讓你們幫忙管理師弟們的醫術學習,而不是幫他開除學生。」
其實道理大家都懂,只不是想有意去冒犯大師哥跟師姐罷了。
「我們當然沒有擅自開除學弟們的權力,只不過溫師弟違背命令在先,偷竊在後,不管是哪條都觸犯了趕下山的規定,我讓他走並不過分。」
「溫意如違背命令是因為他內心善良,不願與你為伍,學醫最重要的不過仁心,這只能說明他很適合學醫。」
蘇語薇眸光微柔的掃了眼溫意如,隨即再看向汐汐「至於偷竊一條,你可得跟眾位師弟說清楚了,溫意如偷了你什麼東西?」
話落,汐汐臉色微變,偷走的東西自然是不能明說的。
「是我個人的私人用品,我沒必要說。」
蘇語薇狐狸眼微眯,透出審時度勢的意味「那你的意思,是打算不明不白的把溫意如趕走?」
汐汐一時言塞,沒想到蘇語薇這麼能言會辨,求助的眼神看向趙夕。
趙夕對她一向偏袒,板著臉出聲「蘇小姐,我再重申一下,不管我們院內做什麼決定,都跟你……」
「別說了,都說煩了。」蘇語薇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
眾位師弟們驚訝於她的態度,這人怎麼總是這麼狂……可又狂得讓他們有一點點爽是怎麼回事?
「別一味的縱容你的師妹了,既然她不想說是什麼東西,那讓我來說吧。」
蘇語薇說著看向溫意如,問「東西呢?」
溫意如從口袋裡拿出兩包東西,遞給蘇語薇,也算是默認了偷汐汐的東西。
可這反而讓汐汐更加慌張,緊盯著他們兩人的手。
而大家都很在意,溫師弟從師姐房間裡偷出來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蘇語薇為他們解開謎底「這是醇酸跟赤磷,是兩種易燃的成份,我想你們師父可沒說這兩種東西是能當藥的吧?」
提起易燃兩字,大家第一反應就想到那兩幅師父最喜歡的神醫畫像。
汐汐佯裝鎮靜「不是藥又怎麼了,只是一點化學成分而已,這能證明什麼?」
其實大家此時,心裡多少有些懷疑汐汐,是特意設計蘇語薇的。
畢竟蘇語薇是來有求於師父的,怎麼會一來就把師父最愛的兩幅畫給燒了。
蘇語薇不慌不忙的拿出口袋裡的碎畫「這個,是李時珍畫的碎片,我特意收起一角檢查過上面的成份,好巧不巧恰恰就有這兩種成份。」
眾人目光開始轉移到汐汐的身上,都在等她的說辭。
也許一直在中院裡肆意妄為,鮮少有人質疑她,面對這些目光,她顯得很煩躁又有些不適。
「看什麼你們!」
她大呵一聲,仿佛聲音越大就越有底氣般「我才沒有動師父的畫,你這上面的成分,說不定是你事後加的,也說不定畫原本就有,怎麼我們拜畫的時候沒事,你一拜就都燒了呢?」
「這其中原由,你可最清楚啊。」蘇語薇一語點中,並拔高聲調「而且畫上面原本就不可能有這種成分。」
汐汐不假思索的反駁「你怎麼知道?說得信誓旦旦的,好像畫是你畫的一樣!」
她只想著爭贏蘇語薇,不然以後在大家面前無法立足。
話音剛落,門外忽然平起一聲如風澗林風的男聲「沒錯,這畫的確就是語薇畫的,所以上面的成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聞言,屋內一陣騷動,這聲音他們無比熟悉。
不正是師父溫越的聲音嗎?
果然,在所有目光中,款款而來的男人,穿著簡單的民國風長衫,一頭烏黑柔順的長髮盤在腦後,露出乾淨而又清秀的俊臉,高挺略顯秀氣的鼻樑上,一雙潤目如深海里的珍珠般,透出一股子無法言喻的柔和感。
眾人驚了。
而汐汐也怔然了,喉嚨像是卡帶了般,叫了幾聲「師……師父,您不是明天回來嗎?」
溫越徑直進來走到蘇語薇的身邊,平眸掃過去「我再不回來,這古院就成了你們的天下,我讓你跟趙夕幫忙監督師弟們的學習,沒讓你們胡作非為。」
「我……我沒有。」汐汐的聲音低下來「我只是按您的吩咐辦事。」
溫越撇她一眼,似不屑似渺然「我有讓你燒畫,有讓你開除我侄子嗎?」
侄子?
大家驚訝不已的看向溫意如,因為他剛來的時候,溫越就沒有怎麼待見他,一來就挑他毛病多,學藝不精,要不因為啥子關係,根本不會收他為徒。
滿滿的嘲諷跟看不上。
沒想到,原來溫意如是他的侄子。
如此,汐汐的臉色變得有些難堪,想想自己對溫意如的所做所為,好像是太過分。
「溫師弟,是您的侄子啊……」
溫越拉過站在門口的溫意如,略有長輩看小輩的愛憐眼神「我們都姓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