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面對眾位師生的王秀娥，聽到這話，如同枯木逢春，猛得抬起頭來，眼晴亮得出奇。
「白語，你是說真的？」
楚白語看向王秀娥，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內心卻如大石沉入海底「嗯，那天蘇同學的確問我要答案了。」
她知道，話說出來了，就沒有辦法回頭。
「你怎麼不早說？」王秀娥抿抿唇整理著髮絲，整個人又開始有了氣色「我就說一個天天在課堂睡覺的差生，怎麼可能會被京大錄取，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
「蘇語薇，你平時在校學習態度不端正，沒想到在京大特招考試上還抄襲，影響同學考試，差點搶了同學上京大的名額，行為態度實在惡劣。」
「現在。」王秀娥臉上的酒意已褪，嚴厲的雙眼布滿一層狠意「我以班導的身份來通知你，你被學校開除了，以後不用再來上學！」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這頓飯局已經讓教導主任十分頭疼了。
先是弄錯被錄取的學生，現在又爆出京大考試抄答案……每一件事都天雷滾滾。
教導主任從口袋裡急摸出速效救心丸吃了好幾顆，才穩定心神，趕緊上前拉開王秀娥跟蘇語薇。
「好了好了，京大特招的事我們回教導處說，這裡還有其他學生，對大家影響不好，我們先回學校，你們幾個都冷靜一下。」
說完，他朝著其他看戲的老師使眼色「別愣著啊，趕緊領著學生回學院，走走走，大家都走，這事就此告一段落。」
在教導主任跟幾位老師一同壓制下，四班的同學都回到了學校，並被教導主任提醒不要在學校議論此事，否則全班同學都被扣學分，才暫時給壓了下來。
教導處。
教導主任坐在會議室的大桌主位，對面坐著的是王秀娥，而左右兩邊坐下蘇語薇跟楚白語。
王秀娥滿臉怒意，目光死死的鎖在蘇語薇的身上。
在包廂出糗被打臉的事，是她從事教育生涯這麼多年，最丟臉的一次，這口惡氣她怎麼都咽不下去。
「今天不管教導主任你說什麼，蘇語薇這位學生我可無福消受，她一定要被開除！」
對面的教導主任按著半禿的腦門，幾不可聞的嘆氣「王老師，都過去幾個小時了，你也應該冷靜下，現在首要處理的是京大特招考試的事，究竟蘇同學有沒有抄楚白語的答案，才是重中之重。」
「這還需要處理嗎？」王秀娥譏諷的冷笑「白語自打進校以來，一直是我們學校的第一名，她平時多努力學習大家有目共睹。」
「反之，您再看看這位蘇同學，從回校的第一天就在校門巷口跟社會青年打架鬥毆，上班除了睡覺沒別事，這種學生要是能上京大，真的……」
王秀娥直擺手「那我這十幾年的書就白教了，我不如就地退休，再也不教書！」
蘇語薇懶懶的靠在椅背上，單手抱肩，揚眉輕笑「你現在的口吻跟你今天斷定楚白語是被錄取的口吻一模一樣，你好像不明白吃一跌長一智的道理，凡事話別太滿。」
她就是要故意激王秀娥，讓王秀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樣才有意思。
果然，被激到的王秀娥怒意攻心，大呵一聲「今天我話放在這裡，要是你沒有抄白語的答案，我當即辭職並此生再不入教育單位！」
「好。」蘇語薇秒接，泛著微紅的眼尾勾起一絲狡黠的笑「事不宜遲，麻煩教導主任聯繫京大招生辦的人處理吧。」
王秀娥絲毫不虛，認為蘇語薇就是在虛張聲勢，正氣凜然的道「聯繫京大招生，我要跟他們反饋這事，不能讓別有用心的混進京大，有辱名聲。」
鬧到這等地步，教導主任根本沒得選，只能再次向楚白語確認「楚同學，你真的確定蘇同學考試有抄你答案？」
楚白語點點頭，沒有片刻遲疑，可胳膊微不可察的縮了下。
她對面的蘇語薇，好看的狐狸眼微眯，將她所有的細微神態及動作都看在眼裡。
這位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學霸，有問題。
教導主任拿出座機，開著揚聲器給京大招生辦致電。
「你好，請問是特招辦嗎？」
從座機傳出來的男聲還是很清晰的「是的，您是哪位？」
「我是梧桐學院的教導主任，致電給你們是因為我們學院學生錄取名額，可能有點問題，想跟你們反饋一下。」
「好的，什麼問題您說。」
教導主任抬眸，目光在蘇語薇跟楚白語兩人游移「當時京大特招考試時，梧桐學院是有兩位學生一起考的，京大錄取的學生是蘇語薇。但是另一位學生說考試時，蘇語薇是有借鑑她的答案的，所以蘇語薇的成績可能有水份。」
聞言，那頭聲音沉了下來「京大考試最忌諱的就是抄，一般品行有問題的學生，我們京大是不會錄取的。」
話中一頓，聲音繼續，口氣卻有絲變化，仿佛有些詫異「不過我記得這次特招，梧桐學院的學生是分數最高的，她應該不太可能是抄別人的吧？你們有實質證據嗎？」
從話筒里傳來的，還有滑鼠鍵盤的聲音，應該是招生辦的人在查資料。
教導主任看向楚白語「倒是沒有什麼實質證據，只有人證指證，你們要不要派人過來調查清楚？」
楚白語暗暗心驚，她怎麼也沒想到，蘇語薇是第一名的成績被錄取的？
而王秀娥則被怒意沖昏了頭腦，根本沒正常思考，衝著電話就道「蘇語薇只抄了大題，其他題目可能有運氣成份，反而得了第一，這事你們肯定是要查清楚的，因為她在學校里平時根本不上課……」
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傳來沉和的聲音打斷她「這位老師，我剛查了下蘇語薇這位學生，她是不可能會在考試抄別人題的。」
王秀娥不解的問「你們還沒有去查清事實，怎麼確定蘇語薇不是抄襲的呢？」
那頭忽然傳來另人不解的笑聲「因為前兩年的京大直招的試卷，我們京大的老師還特意去請教蘇語薇，幫忙纂稿試卷。她早就獲得雙博士後學位，在文學上深有造詣，我們京大多次邀請她來上學還附帶高額獎學金，她要是真想上京大，連考試都不用。」
王秀娥下巴差點直接掉到地上，目光滯滯的盯著電話。
剛剛那人說什麼？
雙博士後學位？！
王教導也驚了，瞪大眼睛看向蘇語薇，眼前的人明明只是二十左右的小女生，怎麼可能有如此高的成就。
他下意識的問「您是不是弄錯人了？是不是同名同姓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