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他一看就不是好人

  「喂,那是誰啊?」

  如茵草地上,一個身形高大的人正在給人端茶送水,姿態恭敬卻並不卑微,還隨時都能和那些貴公子富太太們聊幾句。

  周頌看見他好幾次了,因為覺得對方精力十足卻又不像服務生,便轉頭問了魏知與一句。

  「先前你沒看到嗎?人家跟在李總身後的,是李因的舅舅。」

  「李因他舅?怎麼感覺沒見過?」

  「去國外深耕境外市場好多年了,我們沒印象是正常的。」魏知與道,「據說是個能人,以前在李氏什麼部門都呆過,法務、公關、人事,甚至最基層的職位都輪了一遍,如今才剛回國,李總就把他帶在身邊了,估計過段時間就要給高管位置了。」

  他們談話間,那個人已經端著果盤與茶水走過來了。

  一身西裝革履,手上還戴著白手套,五官周正的臉很容易就能給人以辦事認真為人樸實的印象。

  「都說外甥像舅,怎麼李因就半點沒有他舅這副好人的樣子,反而隨時隨地都一臉反派樣。」

  周頌靠著躺椅,懶洋洋的吐槽。

  但等人到了跟前時,卻毫無紕漏的露出了笑容。

  「是上好的大吉嶺,如果幾位想喝汽水的話也有。」

  男人彎腰將茶水和水果都擺在桌上。

  「謝謝。」周頌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正巧葉空剛揮出還算成功的一桿,正一邊取手套一邊朝這邊走。

  走至近前,察覺到來了生人,她略一抬頭,正看到李因舅舅轉過來的臉。

  腳步和手上的動作都停住了。

  直到中年男人對上她的視線,並對她禮貌一笑,她才慢慢收回了目光,和他擦肩而過後,在躺椅上坐下來,摘了顆葡萄拿在手裡,卻沒有吃。

  那邊中年男人已經和周頌聊起來了。

  「所以你在國外負責的是基站援助?那去的豈不都是很落後的國家?」

  「非洲呆得比較多,跟我們比起來,那邊的確算是比較落後吧。」

  「那你可真能吃苦,比玉洲這些酒囊飯袋的高管強多了。」

  「也不能這麼比,留在玉洲的人該有留在玉洲的作用,我也是因為自己興趣使然才做出選擇的。」

  「難怪李總這麼器重你。」周頌喝了口茶,還對他做了個邀請的姿勢,「如果有空的話,不如多聊一會兒?」

  中年男人卻猶豫了片刻,才越過周頌的肩膀,看向他後面的人,道:「葉三小姐……不知道您對我,是不是有什麼意見?」

  「……」周頌愣了一下,回身去看。

  葉空靠在另一張躺椅上,的確正盯著男人看,並且看這樣子,估計已經盯了好一會兒了。

  從她沒有表情的臉上辨不出情緒,可那冰冰涼涼的眸子裡絕對不含善意。

  此刻被這樣直接問話,她也沒有反應,只彎了下唇:「第一次見到出國的人,有點稀奇罷了。」

  「……」

  又是毫不掩飾「我在敷衍你」的態度。

  但看出她不善之意的中年人自然不會繼續留在這裡礙眼。

  男人很快就體面的和他們道別然後走遠了。

  周頌轉頭去看葉空,後者正靠著躺椅閉目養神,他問她:「你不喜歡這人?難道是因為討厭李因所以恨屋及烏?」

  「你也太看得起李因了。」

  「那?」

  葉空沒有笑,嘴角拉平:「這大叔一看就不是好人,建議你們也都不要跟他說話。」

  周頌:……

  魏知與:……

  還在附近打球但聽到了這句話的塗晚:……

  幾個人都轉頭看向她,然後彼此對視。

  「這是什麼感覺?幼兒園拉幫結派?」正在手機上下圍棋的許泱都忍不住吐槽,「我們以後都不要理誰誰誰了?」

  「那有什麼關係?」林心舟沒心沒肺地吃了口水果,又湊過去給葉空捶肩膀,諂媚無比的說,「只要你願意每周都去我的樂隊練習,我可以為你和我爸絕交!」

  所有人:……

  玉洲市某機關單位,正在開會的某林姓領導突然打了個噴嚏,然後他淡定地抽了張紙擦了擦鼻子,在下屬關切的眼神里揮了揮手:「沒事,肯定是我家崽子又在罵我了,你們繼續。」

  ·

  「我去一趟洗手間。」

  葉空起身一秒就轉身,指住了要跟上來的林心舟的鼻子:「幹嘛?上廁所也跟?你要變成像曲霧一樣的變態嗎?」

  「……」一個急剎車停在她面前的林心舟悻悻撇嘴,老老實實坐了回去。

  倒是一直透明人一樣不聲不響呆著的溫璨張口道:「我也去。」

  葉空不聲不響的任由他跟上去了。

  留下林心舟在原地一臉不爽:「雙標。」

  「人家可是未婚夫妻。」

  周頌笑道。

  說完後卻也跟魏知與對視了一眼,心中不由得真的猶疑起來:「他倆不是真的看對眼了吧?」

  ·

  高爾夫球車緩緩朝別墅區移動。

  有微風輕拂,葉空坐在最後一排,看著遠處被眾星捧月地揮著杆的溫榮,道:「你爸最近是不是越來越張揚了?」

  她道:「聽說一個月就參加了五次大大小小的宴會,每次都是人群的焦點,很是出了些風頭。」

  溫璨坐在她身旁,也朝那邊看了一眼。

  大約是球沒進洞,溫榮正惋惜搖頭,但身旁的人大約都在加倍奉承說些好話,他臉上便泛起不好意思又充滿慨嘆的笑容來。

  僅僅是這麼看著,就叫人能夠想像出他故作謙遜的語氣。

  溫璨嘴角也跟著勾了個淺淺的弧度:「不夠。」

  「什麼?」葉空轉頭看他。

  「我是說,這還不夠,」溫璨看著那邊道,「遠遠不夠。」

  「……」葉空沉默片刻,道,「所以現在這是,天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的劇本?」

  「不是天。」

  溫璨收回視線:「是我。」

  「……」對著男人平靜卻隱含深淵般的神情看了一會兒,葉空才慢慢看向別處。

  正好,迎面也過來了一輛球車,車上還坐著兩個熟人。

  秦染秋看到溫璨眼睛一亮,但看到葉空便又沉寂下去,端著還在彼此生氣的朋友的姿態,她不咸不淡地跟溫璨打了聲招呼:「你們這是要走?」

  溫璨平靜無波的回答了:「去陪她找廁所。」

  秦染秋:……

  她扯了扯嘴角,撇開了視線。

  而坐在一旁的秦見白,卻飛快從包里摸出了一個東西,戴在了臉上。

  是那個破破爛爛,還龍飛鳳舞寫著一個「丑」字的面具。

  葉空:……

  「早知道你今天也來,所以我隨身帶著,果然用上了。」

  男人在車上對她齜牙一笑。

  葉空:……

  葉空面無表情地收回了視線。

  溫璨則對著球車司機溫和道:「師父,麻煩開快點兒,看到髒東西了。」

  秦見白:……

  秦染秋:……

  兩輛球車擦身而過,秦見白被他姐姐暴打的痛叫聲漸漸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