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黑色手機的頁面一份生成圖片的報告顯示在了頁面上,字體加大,上面顯示雲堯跟雲昌禮鑑定結果為不支持父子關係。閱讀

  還有一連串的數據,鑑定時間為一個星期前。

  雲昌禮臉色巨變,他看向程嬌,程嬌臉色也跟著變了,她下意識地站起來,雲綠見狀上前,一把壓著她的肩膀,雲綠穿著高跟鞋,人高,她居高臨下地微笑:「嬌姨,坐下拉好好談…」

  話還沒說完,一巴掌就扇了過來,直接打在程嬌的臉上,程嬌跌坐了回去,雲昌禮抓著她的手腕,狠狠地掐著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程嬌捂著臉,可憐兮兮地看著雲昌禮,搖頭:「這報告是假的,當初堯兒出生就做過…」

  「做鑑定?」江郁挑眉,搶過話頭,「你拿的是雲綠的血,這能不過?」

  「你說什麼?」雲昌禮回頭看江郁一眼,五指緊緊地掐著程嬌的手腕。程嬌疼得一直縮著,江郁神色冷淡,「你女兒獻血在那家醫院保存著你忘記了?」

  雲昌禮陰沉著臉,看向雲綠。

  雲綠也愣了下,這記憶太久遠了,她想了會兒,「我好像是獻過血…在十五歲那一年。」

  雲昌禮視線冷冷地掃向程嬌,程嬌縮在椅子裡,一直搖頭,旁邊男孩嚎啕大哭,雲昌禮回身一看。

  那男孩一張方正臉,眼睛小小,經常像睜不開一樣。而他呢,雲綠呢,他雖然落魄過,但云家的孩子長得都端正。

  想到這幾年來,付諸給這個孩子的愛,還有為了這個孩子而輕慢了自己的女兒,甚至還因為這個孩子,他差點原諒了程嬌,只因為程嬌這幾日天天在別墅門口晃悠,跟他說孩子不能沒有媽媽,她也是一時糊塗,喝了酒才會跟丘圳東發生那樣的事情。

  他看著這個孩子哭,看著碩大的別墅里空蕩蕩的,心軟了,才會想著留程嬌下來。想到這兒,雲昌禮用了力。

  程嬌的手腕咔擦一聲斷了,疼痛讓她大叫了起來。

  「啊——」

  「孩子是誰的?」雲昌禮憤怒地問,後頓了頓,「不,我不想知道是誰的,我不在乎。」

  他不在乎,因為他不愛程嬌。程嬌已經疼得快暈厥了,她伸手抓了抓雲昌禮,想抓他,想求饒。

  雲昌禮提著她斷的手腕,將那個男孩一併提著,說:「去離婚。」

  說完,扯著人就走。

  走了幾步,他後背一頓,他回頭看向雲綠。

  雲綠站在座位旁,牽著江郁的手,只是沉默地看著他。雲昌禮後背突然一垮,他灰頭土臉走向了餐廳門外。

  他曾經是雲綠崇拜的父親,也是雲綠重生後想挽回來的父親,不管他做了什麼,雲綠一直都沒想過去責備他,把一切的錯都推給了程嬌母女,然而如果沒有雲昌禮的輕慢,程嬌母女能這麼對她嗎?

  雲昌禮。

  也是罪的源頭。

  他如果強硬一點,護著她一點,程嬌母女就沒那個機會了。

  可惜他沒有。

  雲綠本以為自己會哭,可她沒,只是安靜地看著離去的背影,也是從此時,她才完全放下了一切,放下了對家庭的執念。

  她曾經想不明白的,現在都明白了。

  這邊的動靜惹來了不少人關注,連服務員都立在一旁看著,等著過來收拾殘局。江郁摟著她的腰,強硬道:「先吃飯。」

  說完,摟著她就走,往訂好的餐桌走去。

  關於雲綠的家庭情況,江郁一直都不感興趣,他會出手只是想幫雲綠而已,如果不是雲綠,雲氏還想合作?做夢吧。

  他一個心情不好還可能直接弄倒這個集團。如今雲綠當家,他也只能護著捧著了,這麼一個破公司,三流豪門,得好好供著。

  坐下後,他點了餐,服務員一走。江郁碰了下雲綠的眼角,雲綠看他,江郁:「不落淚了?」

  雲綠:「不。」

  江郁:「這才堅強。」

  雲綠沒吭聲,菜色上桌。江郁給她夾菜,後給她裝湯,放在她手邊,雲綠看著他的動作,想起父母還沒離婚前,雲昌禮也這樣給她裝湯,夾菜,可自從雲氏集團起來了,雲昌禮娶了程嬌後。

  他再也沒有這麼溫情過了。

  有很長一段時間,雲綠以為只有父親會給她最好的愛,現在才發現,男朋友也會,她伸手,觸碰了下江郁的手指。

  江郁打電話呢,眉眼掃她一下,反手握住她的手指,握住。隨後他偏頭,語調沒什麼情緒地回復對方。

  雲綠紅了臉,一隻手跟他相握,一隻手拿著湯勺,喝湯。

  電話掛斷了。

  江郁放下手機,抓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了下,勾唇笑道:「幹什麼?」

  雲綠掀起眼眸,匆匆看他一眼,沒應,只是唇角帶著少許的笑意,低頭繼續喝湯。江郁挑眉,笑了下。

  兩個人吃完飯,回家,在大堂碰到送快遞的,雲綠低頭跟里園發微信,里園要生日了,想請雲綠參加。

  不過那天恰好也是楊燕過來黎城的日子,雲綠一邊跟里園商量,沒大注意到快遞,江郁理了下領口,接了那快遞盒子。

  摟著雲綠上樓。

  進了門,雲綠脫下外套,去掛。

  江郁在身後已經拆開了快遞盒子,一看,裡面是四盒保險套,江郁眼眸眯了眯,還沒說話,雲綠的聲音就傳來了:「剛剛是不是有快遞?」

  江郁一個激靈,把四盒保險套用力踢進電視櫃下面,隨後把盒子塞在沙發下,懶懶地道:「沒有,看錯了,不是我們的。」

  「是嗎?」雲綠有點疑惑,她走過來沙發,左右查看。江郁搭著額頭,狹長的眼眸往上看著她。

  他渾身一股懶勁。

  也沒看到盒子什麼的,雲綠想著可能是錯覺,她伸個懶腰,後頓了頓,就著這個姿勢,彎腰,在江郁的嘴唇上親一下。

  江郁一愣,一把挪開手臂,雲綠臉一紅,後退幾步,江郁抓住她的手腕,嗓音有些啞:「彎腰,再親一下。」

  雲綠搖頭:「不…了吧。」

  江郁:「……」

  狗女人!

  光撩撥不滅火要浸豬籠的!!

  他翻身起來,跪在沙發上,拉著雲綠過去,狠狠地吻過去。

  第二天雲綠去雲氏,雲昌禮沒來,他只發了一條微信跟雲綠說,如果有什麼問題直接發微信給他,他視頻解決。雲綠回了是,後雲昌禮又發了一陣圖片過來,是離婚證。雲綠看著,一點觸動都沒有。

  她繼續工作。

  隨後她還讓劉燕拿來了公司的股份書,雲堯因為年紀小,這百分之十的股份還在雲昌禮的手裡。

  不到十八歲前可以修改,雲昌禮要拿雲堯手裡的股份很容易,但是要拿回程嬌的股份就有點難。

  即使她手裡股份不多。

  想到這裡,雲綠給江郁發了微信。

  雲綠:能幫我找一下程嬌那個兒子的親生父親嗎?

  江郁:喊老公。

  江郁:不喊老公就幫你做事。

  江郁:這天下有這麼好的事兒?

  雲綠:……

  雲綠:老公。

  江郁:我怎麼覺得不情不願…

  雲綠:老公!

  雲綠髮語音過去:「幫幫我…」

  嗓音又軟又儂,江郁嘴裡的煙差點掉了。

  江郁:幫,立即幫。

  江郁:文件。

  江郁:老婆,請收好,再發一條語音過來。

  雲綠:謝謝。

  隨後,沒有再發過去,微信安靜了。

  江郁:「……」

  你冷酷你無情!

  狗女人。

  雲綠點開文件,裡面立即出現一張跟雲堯很像的臉,方字臉,小眼睛,雲堯唯一能看的就是鼻子,蠻挺的,這點像程嬌。不知道雲昌禮看到這個男人會怎麼想,雲綠抿了下唇,截圖發給了雲昌禮。

  發出去後她竟然有種暢意,她按捺下這種情緒,繼續看這個男人的信息。

  這個男人叫陳堂陽,海市人,從海市過來黎城打工,但生性好吃懶做,所以打工不順,但是在四年前突然就開始有錢花了,流竄在各種麻將房還有洗浴城,甚至他的好生活維持到了今天。

  而他有錢花看時間,是在雲綠去英國第二個月,雲綠突然想起,跟雲昌禮下飛機後,雲昌禮接到的那通電話。

  所以,那個時候程嬌就跟這個陳堂陽接種了嗎?

  還有。

  這個人好吃懶做,只喜歡吃喝玩樂,不愛工作?

  雲綠一條條看下去。

  中午跟劉燕在員工餐廳吃飯,下午雲綠休息了一會兒,五點多時接到江郁的微信,說晚上不回來吃,而且會比較晚回來。

  雲綠回了好的。

  隨後,她下了班就去約里園一塊吃飯。

  晚上有個牌局,是許殿組的,人多,江郁本想帶雲綠來,後想到許殿在,就算了。他現在看誰都是情敵。

  尤其是雲綠誇過的那些。

  一大群人在包廂里玩兒,鬧得厲害,江郁咬著煙進來,將外套遞給服務員,挽著袖子走到牌桌。

  他本身就挺冷的,神情冷峻。

  一大群的公子哥們看到他來,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直到江郁落座,他們才稍微鬆一口氣。

  隨後幾個人圍上去,從後面看江郁打牌。

  許殿笑了聲,「郁哥,怎麼不帶嫂子來?」

  江郁玩著牌兒,輕掃他一眼,語氣輕淡:「你想見?」

  淡得帶著無形的刀。

  許殿一梗,挑眉,笑了聲,「不想。」

  他招手,讓人上酒。

  江郁摸了手邊的酒杯,一看,還是挺烈的酒,他沒吭聲,喝了一口。周揚脫下外套,身上裹著寒氣走來,說:「外面下雨了。」

  他落座在桌子旁,三個人恰好齊了,江郁發牌。

  後面其他的公子哥紛紛只管看,不敢上前,三個玩鬥地主,長得又都好看,很是吸引人。

  進來牌室的千金小姐們,也往這兒走來,擠在一塊,看他們。

  彼此對視一眼,還有些咬著貝齒,臉上難掩興奮。

  真難得江郁會來。

  而且還能這麼近距離地看著許殿。

  還有周揚這笑,好帥啊。

  好幾個笑聲清脆,一邊說話一邊試圖引起他們三個人的注意,可惜,他們頭都沒抬,牌桌上形成了一股無形的風向。

  凌厲,廝殺。

  不一會兒,身後又一高跟鞋走近,丘玲彩提著小包,踩著高跟鞋站在那群千金的身側,視線落在斜斜咬著煙的江郁身上。

  他眉宇間很冷漠,專注看牌。

  好似天地間沒有可以撼動他的人一樣,無法想像微博上的人會是他,她都不相信,他還會跪搓衣板。

  一點兒都不信。

  天色昏暗。

  房間裡暖和,但是帶著少許的酒味,江郁半睜眼,窸窸窣窣地起身,後撐著膝蓋,眼眸里還未清明。

  頭還有些發疼,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揉了揉額頭。

  喝斷片了,進了牌局的一間休息室里,他彎腰拿起手機一看,凌晨三點多,有兩條微信,是雲綠髮來的。

  問他在哪。

  今晚不回嗎。

  江郁擰眉。

  這時,門傳來了聲響,他揉著額頭,半眯眼看去。

  一抹黑色的長裙正走過來,高跟鞋是黑色的,細細的跟,塗了淺藍色的指甲油。江郁頓了頓,反射性地要下跪,低聲道:「老婆,我喝多了。」

  說完。

  那腳步聲停了,江郁掀起眼皮,狹長的眼眸看去。

  丘玲彩站在不遠處,神色複雜地看著他。

  江郁眼眸清了些,「操…」

  「怎麼是你。」

  丘玲彩:「你在家真的…這樣嗎?」

  江郁站了起來,理了理襯衫,語氣很冷,「你塗什麼藍色的指甲油?嗯?」

  「還有,黑色的長裙是你穿的嗎?」

  「滾。」

  他老婆最近也是塗淺藍色的指甲油!!

  還愛穿黑色的長裙!

  細細的高跟鞋!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還有,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