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寧鉞這才不自然的別過臉去,嘴裡嘟囔了一句,「沒名沒分的,外人都不知道容家出了個皇子側妃,那偏院裡還養著一個假的容寧蘭呢!」
他以為自己聲音小,可卻被蘭側妃聽了個正著。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容寧鉞,聲音也冰冷了起來,「你說什麼?!」
容寧鉞身子一顫,發覺自己說錯話了,趕忙捂住嘴,眼神躲閃的搖搖頭,「沒什麼!」
「你剛剛說,偏院裡……」容寧蘭還想問什麼,卻被家主打斷,「好了好了,你們是我大房的嫡子嫡女,自己姐弟之間就這麼鬧騰,像什麼話!」
見家主都出聲了,姐弟兩個這才閉了嘴,卻是腦袋各自一偏,誰也不服誰。
看著他們兩人的樣子,家主眉頭皺起看向蘭側妃,「你這肚子,還沒有動靜嗎?」
一聽這話,蘭側妃的臉色也變的難看了起來。
「爹,我只是個側妃而已,正妃娘娘尚未有孕,我哪兒敢有孕?」蘭側妃不悅的說道。
家主冷哼一聲,「我看你不過是沒能讓四殿下為你傾心!只要他心裡想著你,又怎麼會不讓你懷上他的孩子?」
這話一說,蘭側妃都要給氣笑了。
她的好父親就是這樣,明明自己什麼都不懂,還偏偏要用自己的想法去要求別人埋怨別人。
「那爹爹可知,當初團圓節,四殿下沒有帶四皇子妃進宮,而是帶了女兒進宮,女兒的下場是什麼嗎?」蘭側妃冷聲問道。
這事情,容家家主自然是知曉的,只不過那時候他說的,卻是蘭側妃不懂事,竟然敢跟正妃娘娘爭搶,而現在……
看到家主變了臉色,蘭側妃嗤笑一聲,「爹爹也知道,皇家的媳婦不好當,尤其還是妾室,您只想著讓我懷孕,讓我生下四殿下的長子,您就沒想過,女兒有可能會因為懷孕,就丟了性命嗎?」
容家主被她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也是,我不過是個女兒罷了,若是我沒了,你也還有別的女兒,還可以再送一個去四皇子府,做四皇子側妃,然後為容家謀福利。」
蘭側妃冷聲說著,抬眼看向容家主,「容寧雁也十七了吧?爹爹不妨好好培養培養,將來接替女兒,做四皇子的側妃,雁側妃,這稱呼也挺好聽的不是嗎?」
「容寧蘭!你放肆了!」容家主黑沉著一張臉,不悅的瞪著蘭側妃。
可蘭側妃到底也是當了這麼久的皇家媳婦,什麼陣仗沒見過,容家主這一吼,她還真是沒放在眼裡。
轉頭跟一直沉默不語的母親容夫人又說了幾句話,這才起身離開,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容家主。
等到蘭側妃一肚子火氣的出了容家,坐上了回去的馬車,蘭側妃那一顆心卻是七上八下的怎麼都不對勁兒。
她皺皺眉,看向一旁的丫鬟,「我還是覺得不對,你讓人去查探一下,容家的偏院裡,到底是住了什麼人。」
雖然容寧鉞說的話她沒有聽的太真切,可卻能拼湊的出來,假的容寧蘭,是什麼意思?
四皇子也從城南回來了,只不過比起憂心忡忡的蘭側妃,他的心情似乎不錯。
看到他,蘭側妃笑著湊上前去,「殿下可是有什麼好事?」
聽到聲音,四皇子扭頭朝著蘭側妃瞧了過去,然後彎起唇角,「哈哈哈,當然了!」
他說著,一把拉過蘭側妃,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後道,「寧安侯府的許雲志,當初在父皇面前要我跟許麗娘和離的時候,不是很硬氣的嗎?呵,現在不還是要聽我的話!」
蘭側妃挑挑眉,「殿下此話何意?」
他盯著蘭側妃的眼睛,笑著道,「本殿給他藥,給他錢,讓他催生的那些暴兵,現在成了本殿拿捏他的利器了!」
只說了這麼一句,蘭側妃就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了。
她眼神轉了轉,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恭喜殿下得此良將。」
四皇子擺了擺手,「他算什麼良將,又不是真心歸順於本殿的,不過是被本殿要挾著,若是有朝一日那些暴兵死了,他不僅不會聽本殿的安排,說不定還會對本殿動手呢!」
「那,殿下打算如何處理?」蘭側妃開口問道。
輕笑一聲,四皇子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這有何難,本殿已經安排下去了,那些暴兵也好,許雲志這個人也好,逍遙不了多久了。」
其實蘭側妃還想再打聽打聽的,可是她清楚四皇子的脾氣,若是問的多了他不耐煩了,怕是就沒有這麼好的脾氣了。
「還是殿下思慮深遠,蘭兒還要多跟殿下學習才是。」蘭側妃恭維道。
四皇子最喜歡旁人恭維他的話,這會兒聽到蘭側妃的話,不禁哈哈大笑,滿意的拍了拍她纖細的肩膀,一雙眼睛也透出了欲望的光……
這一夜過去,蘭側妃讓去打探消息的丫鬟也回來了,只不過丫鬟的表情,不是很好。
「探聽到什麼了?」蘭側妃一邊描著眉,一邊開口問道。
那丫鬟抿抿唇,「娘娘,奴婢覺著家主說的不錯,您還是應該有個孩子傍身才是。」
聽到這話,蘭側妃的臉瞬間沉了下來,「香兒,你是陪著我嫁進四皇子府的,容家的人不懂的規矩,你難道也不懂嗎?」
香兒趕忙跪了下來,「娘娘恕罪,奴婢並非是想要娘娘壞了規矩,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蘭側妃一顆心提了起來,「你直說,我能承受得住。」
聽她這麼說了,香兒緩緩抬起頭,看了蘭側妃一眼,這才道,「容家的偏院之中,住了一個姑娘,瞧著年紀應當是與娘娘相仿的,奴婢還聽下人喊她……」
「喊她什麼!」蘭側妃的聲音著急了起來,仿佛是已經猜到了結果,只想得一個證實罷了。
香兒顫了顫身子,聲音也弱了下去,「奴婢聽下人喊她,大姑娘……」
聽到這話,蘭側妃的身子晃了晃,趕忙伸手扶住一旁的桌子,好半晌才問道,「不曾想,這容家,除了我,還有旁的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