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景郁一直皺著眉頭,直到進府,也沒有鬆開。
雲染初倒是心情不錯,一想到今日給煥風把脈,他的脈象已經平穩許多,她就高興不已。
「殿下,您回來了!」雲染初笑眯眯的上前去。
景郁這才收起臉上的煩惱,扯出一抹笑容看向她,「嗯,回來了。」
雖然他在笑,但云染初還是看出來他並不高興。
「今日進宮,可是遇到什麼棘手的問題了?瞧著殿下似乎,並不怎麼高興?」雲染初開口便問。
景郁挑了挑眉毛,轉頭看向她,「沒什麼,只是一點小事情。」
【肯定不是小事情,若是小事情,殿下才不會皺著眉頭回來呢!】
雲染初的心聲瞬間傳到了景郁的耳朵里,他身形微頓,看向雲染初,「其實,是關於你師父的。」
「師父?」
聽到這話,雲染初也緊張了起來。
【先前五皇子供出師父,已經讓皇上注意到了。】
【只是這幾日一直沒有什麼消息,我還以為,皇上放過此事了。】
【今日又在殿下面前提起,難不成……】
雲染初看了一眼景郁的臉色,輕輕咳嗽了一聲,「是皇上想要找師父問罪嗎?」
景郁點頭,「嗯。」
【我就知道!】
【這麼嚴重的事情,皇上怎麼可能不管!】
她又問,「那之前皇上不曾問罪,是因為殿下嗎?」
景郁又點了點頭。
雲染初閉了閉眼,這事情,確實是個難題。
正在為難著,就看到林谷主慢悠悠的走了出來,看到兩人,眉毛一挑,「怎麼站在外面?」
「師伯,我跟殿下在說事兒,忘了進屋了。」雲染初扯出一抹笑,看向林谷主。
聽到這話,林谷主冷哼一聲,「別叫我師伯!我師弟你師父還沒醒呢,誰知道你這丫頭是不是冒充的!」
說完,他頭一揚,就往花園那邊溜達去了。
看到林谷主離開,雲染初臉上的笑容垮了下來。
景郁看向她,「你不希望林谷主知道此事?」
「林楚時說,神醫谷最是護短,若是讓他知道皇上想要處置師父的話……」
雲染初的話剛說出口,林楚時就打斷了她的話,「我們神醫谷是護短,又不是傻子。」
朝著林楚時瞧去,他這會兒正跟藏玉散人站在一處。
被人聽到,雲染初有些不好意思,正在琢磨著怎麼回答的時候,藏玉散人笑呵呵的開了口,「此事即便你們不說,林谷主未必就猜不到。」
景郁恭敬的行了一禮,「師父說的是,是我們想的太簡單了。」
雲染初有些懊惱的皺了皺眉頭。
【真是關心則亂,也是,這麼大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他們又怎會不知?】
【這下倒顯得是我傻了。】
景郁抓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遞給她一抹安心的笑,這才看向藏玉散人,「此事難解,不知師父有什麼想法?」
藏玉散人摸了摸鬍子,這才笑道,「辦法我跟林谷主已經商量過了。」
「是什麼!」雲染初一聽有辦法,眼睛都亮了起來。
林楚時冷哼一聲,「剛才不是還覺得我們管不了此事麼,現在倒是巴巴的湊上來問辦法了?」
雲染初一臉討好的看向林楚時,「師兄,我這不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嘛。」
見林楚時還是拉長著臉,雲染初接著討好,「你也知道的,我原先都不知道師父的身份,有什麼事情,都是自己解決的,這突然有了靠山,一時半會兒不記得靠上去,也是可以原諒的,你說對吧?」
林楚時還想說什麼,就聽到一旁的景郁咳嗽兩聲,他眉頭一皺,看了景郁一眼,又看向了雲染初,「那行吧,既然你這麼誠心的道歉了,我要是再揪著不放,就是我的問題了。」
說完,他雙手往身後一背,下巴微揚,「這辦法嘛……」
「藥是煥風師叔配出來的,煥風師叔又是神醫谷的人,那這藥,也就等於是神醫谷的東西了,你說對吧?」林楚時笑著看向雲染初。
呃……
【這,對嗎?】
她很懷疑啊!
咬咬牙,雲染初點了點頭,「對!」
見她這麼上道,林楚時臉上的笑容真誠了幾分,「既然是神醫谷的東西,那煥風師叔被三皇子騙了方子,我們沒找皇室算帳,已經很給面子了,你說對吧?」
這次林楚時沒有問雲染初,而是看向景郁。
雲染初疑惑的轉頭看著景郁,就見景郁面不改色的點點頭,「對!」
「這藥物分明就是我們尚未研製成功的半成品,是三皇子騙取了藥方,是三皇子濫用這尚有缺陷的藥物,還將我師叔打成重傷,以至神志失常,我們神醫谷可是半點錯也沒有的。」
林楚時一本正經的說完,雙手也從背後撤下,在胸前交叉,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雲染初簡直不可置信,她瞪大了眼睛看著林楚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心裡卻是驚叫連連。
【天哪!還能這樣!】
【別說,這胡說八道的還挺有道理。】
【就是不知道這個理由,能不能說服皇上了。】
景郁眼神轉了轉,「如此甚好,不過還是要等煥風神醫清醒過來,一起進宮跟父皇說明才行。」
「這是當然!我們總得串好口供才行啊!」林楚時開口說著。
也不知道是林谷主的銀針太厲害,還是因為理順內力也消耗了神醫煥風的不少精神,他這一睡,愣是睡到了天色漸黑。
眾人已經用過晚膳了,雲染初有些擔心,便又來看看他。
才拉起他的手想要把個脈,煥風的手卻是一把反握住了雲染初的手,手指按在她手腕脈搏處。
雲染初一點兒不害怕,欣喜的抬頭看向煥風的臉,「師父,您醒啦!」
煥風只感覺自己頭腦暈沉沉的,好像剛生了一場大病一樣。
他猛的坐起身來,打量著面前的雲染初,「這是又換了一個人來?呵,這次來的倒是有幾分相似,但若是以為這樣就能騙過老夫,簡直是痴心妄想!」
雲染初一愣,「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