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哪裡有死人!」
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兩人中間,田築國和雲染初都被嚇了一跳。
雲染初一看這人,馬上收起臉上的怒意,笑著哄道,「師父,沒有死人,這時辰該歇午覺了,您回去歇著吧?」
老頭兒眉頭一皺,明顯的不樂意,「你騙我!」
「我沒有……」雲染初剛要說話,就看見老頭兒轉頭看向田築國,「是不是有死人?」
田築國張了張嘴,不知道該不該說話,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雲染初。
「師父……」雲染初剛想要勸,老頭兒就爬上了馬車,朝著雲染初一咧嘴,「我就在這兒歇午覺,你別想擺脫我!」
雲染初沒辦法,嘆口氣看向田築國,「算了,帶上他吧,我們走。」
馬車吱悠悠的到了南大街。
雲染初跟旁人一樣,在街口就下了馬車,老頭兒見她下車,也趕忙跟了下來,生怕被雲染初留在車上一樣。
一行人進了南大街,就聽到有人開口喊道,「來了來了!雲東家來了!」
眾人紛紛讓開一條路,讓雲染初走了進來。
一路進了雲濟堂,就看到兩個男子披麻戴孝的坐在雲濟堂裡面,一個翹著二郎腿微微仰著下巴,另一個則是吃著水果,看起來好不愜意,絲毫不見悲傷。
雲染初又看向地上的擔架,屍體上蓋著白布,只露出一雙穿著草鞋的腳,周圍還有蒼蠅飛舞,隱約的臭味也透了出來。
「你們說,是我雲濟堂的大夫治死了人?」雲染初挑眉看向那兩個男子。
聽到雲染初的聲音,兩人這才站起來,打量了雲染初一番。
「你就是這雲濟堂的東家是吧?」那個翹著二郎腿的人開口道,「你們這兒的司徒大夫把我娘治死了,你們說怎麼辦吧!」
「司徒清呢?」雲染初問,一旁的夥計便開口道,「東家,司徒大夫在後院診室里。」
「讓他出來,我們當眾解決此事!」雲染初聲音不大,卻是十分堅定,擲地有聲。
那兩個男子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你什麼意思?叫司徒清出來幹什麼?我娘的屍體都在這裡了,你難道認為我們是在訛你雲濟堂嗎?」
「對啊,我就是這麼認為的。」雲染初接上話,一點兒面子不留的道,「既然是上門討公道的,怎麼不見你們哭喪叫罵,反倒是吃吃喝喝,這死去的,不是你們的娘親嗎?」
周圍人竊竊私語了起來,雖然聽不見他們說的是什麼,但那兩個男子也有些慌了。
「你,你少狡辯了!」其中一人有些心虛的抬手指著雲染初,「你包庇司徒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等雲染初說話,身側就有銀針飛出去,扎在那指著雲染初的手上。
那人頓時嚎叫一聲,捂著手渾身顫抖,痛的臉色發白。
「你,你們,仗勢欺人!」他惡狠狠的瞪著雲染初。
老頭兒從雲染初的身邊往前一步,冷冷的瞪著那嚎叫的人,「放屁!」
「師父,您別生氣,這事情我能解決。」雲染初趕緊去拉老頭兒,生怕老頭兒弄巧成拙,火上澆油。
周圍人一聽雲染初叫老頭兒師父,便都朝著那老頭兒看了過去。
先前司徒清就大肆宣揚過,雲染初是神醫煥風的弟子,現在雲染初叫那老頭兒師父,那豈不是說……
這老頭兒是神醫煥風?!
有了這種想法,看向老頭兒的眼神更多了。
老頭兒能感覺到大家都在看自己,不由得挺了挺胸膛,一副得意的模樣。
雲染初也聽到周圍的聲音,眉頭微蹙。
什麼神醫煥風,老頭兒就是個鄉野大夫,若是非要說,那就是醫術稍微好了那麼一點兒的鄉野大夫罷了。
司徒清這時候走了出來,看到雲染初,剛要說話,就注意到了她身邊的老頭兒,突然眼睛一亮,就跪了下去。
「徒孫司徒清,拜見師祖!」
見到司徒清這樣子,周圍的人就更加相信老頭兒的身份了。
雲染初臉一黑,甚至不知道要如何處理眼前的情況。
是說老頭兒不是她師父呢,還是說老頭兒不是神醫煥風?
不管她怎麼糾結,那邊「討公道」的兄弟兩個卻不在乎老頭兒到底是不是神醫,直接拍著桌子喊了起來。
「我不管你們是什麼師父師祖的,就說說我娘的事兒怎麼辦吧!」
另一個男子也跟著附和,「對!說吧,怎麼辦!」
雲染初這才看向兩人,「你們非要說是司徒清治死了你娘,但司徒清卻堅決否認,既然雙方誰都不讓步,那咱們就報官吧。」
「不行!不能報官!」那兩個男子往門口一攔,一副誰都別想出去的樣子。
旁邊的田築國湊到雲染初的身邊,小聲道,「他們一直都是這樣,不讓人報官。」
「他們不讓,你們就真不報官了?」雲染初不可置信的看著田築國。
「誰不知道你是七皇子妃啊,就算報了官,那當官的還不是要看你的面子!」兄弟兩人冷聲說著。
雲染初翻著白眼,「檢查屍首你們不讓,報官你們也不讓,那是不是說,我們雲濟堂只要不給你們銀子,你們就會把屍首一直停在這裡,直到腐爛發臭?」
兄弟兩個對視一眼,梗著脖子道,「沒錯!你們不給個說法,我們就不走!」
「那就放著吧。」雲染初態度平和。
她轉身看向雲濟堂的其他人,「這屍首現在已經在招惹蚊蠅了,三日之後必定會開始腐爛,到時候必定會有屍蛆來啃食腐肉,這麼大的一具屍體,怕是能養活千百隻屍蛆,它們就在這屍身上鑽來鑽去……」
雲染初話還沒說完,就已經有人在乾嘔了,那兄弟兩個的表情也變的難看了起來。
「哦對了,你們兩個是她的兒子對吧,那屍蛆啊,吃了你們娘親的肉,下一步,就是找她的至親之人……」
「別說了!你別說了!」其中一人腿一軟,直接摔倒在地上,另一人雖然還站著,但神情已經有些害怕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外面有官差的聲音傳來,「都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