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怎麼沒來,小廝哪裡知道啊,他不過是在這裡看著,別出什麼岔子罷了。
看到小廝一臉迷茫,孫桂香也知道自己是白問,嘆了口氣,眼睛死死盯著江潯岸,生怕他鬧出什麼么蛾子來。
納蘭嫣然被人請過來的時候,一旁還跟著安瑾楓。
孫桂香瞥了安瑾楓一眼,這才看向納蘭嫣然,「嫣然姑娘,那位就是這個什麼當世大儒,叫江潯岸,我也不認識他,進來說了幾句不太好聽的話……」
她說著,氣勢就弱了下來,不過很快就又認真道,「不過他說他是來找你的!」
「找我?」納蘭嫣然一臉的疑惑。
雖然知道這江潯岸與她祖父齊名,可她確實不曾見過這人,更別提有什麼交情了。
孫桂香點點頭,「對,一進來就說要找東家,也不知道想幹嘛。」
正說著,那邊江潯岸已經看到過來的納蘭嫣然了,他推開眾人,走到納蘭嫣然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道,「你就是納蘭家的小丫頭?瞧著是個機靈的。」
納蘭嫣然抿抿唇,「江前輩,您……」
「咳咳!」江潯岸打斷納蘭嫣然的話,眼神一轉道,「你這雲書齋的賽詩會老夫瞧著倒是搞的有些意思。」
有些意思?
納蘭嫣然疑惑的挑了挑眉,這老東西到底想幹嘛?
見她沒能會意,江潯岸都有些著急了,倒是一旁的安瑾楓上前一步,笑著開口道,「納蘭姑娘為了這次的賽詩會,確實做了不少準備,若是江前輩願意坐鎮,那就再好不過了。」
看了安瑾楓幾眼,江潯岸這才滿意的捋了捋鬍鬚。
雖然納蘭小丫頭不怎麼聰明,但身邊這人倒是有幾分眼色。
這麼想著,他又咳嗽了兩聲,「既然你們這麼誠心誠意的邀請了,那老夫就勉為其難答應下來了。」
納蘭嫣然都愣住了。
什麼叫他們誠心誠意的邀請,什麼叫他勉為其難的答應?
這老東西,也太不要臉了一些吧?
安瑾楓趕忙朝著江潯岸行了一禮,「如此,那便勞煩江前輩了!」
見安瑾楓都這樣了,納蘭嫣然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讓人將江潯岸安排在了雲書齋的後院,還得是上上房。
一看江潯岸都住進雲書齋了,那些書生們也都紛紛預訂了雲書齋的其他房間。
能入住就入住,入住不了,就定三樓的包間,包間沒了也沒關係,二樓茶座也能勉強勉強,實在不行,跟那些歇腳的窮苦人擠一擠……
就這麼兩三天的功夫,整個盛都都知道江潯岸成了納蘭嫣然的座上賓,住進了雲書齋,並且要為賽詩會壓陣了。
聽到這個消息,安世昀便來納蘭家找納蘭遠博了。
「遠博兄,令愛真是好本事,竟然能請來江潯岸壓陣,先前我還擔心這賽詩會只有你我二人怕是有些寒酸了,沒曾想,嫣然竟有這等本事!」
看安世昀的樣子不像是生氣,納蘭遠博這才放下心來。
只是江潯岸……
他疑惑的搖搖頭,「這江潯岸,據我所知,並非是嫣然請來的。」
他這一說,安世昀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不是她請來的?」
「聽嫣然說,是江潯岸自己去的雲書齋,然後跟掌柜的說要見東家,說了自己的姓名,這才有人來請嫣然過去的。」
納蘭遠博也想不明白,這江潯岸怎麼好端端的自己送上門來了。
便在這時候,七皇子景郁也來找納蘭遠博了,為的便是這雲書齋的賽詩會。
「舅舅,我聽初兒說,江潯岸要來賽詩會?」
得,又是一個為了江潯岸而來的人。
納蘭遠博點點頭,將剛剛說過一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這才嚴肅著一張臉,「也不知道這位江前輩到底有什麼目的。」
景郁皺著眉頭,「我讓人查過了,這江潯岸五日之前到的盛都,而陪同他一起入城的,是五皇子景淵。」
「五皇子?!」納蘭遠博皺起眉頭來。
一旁的安世昀也有些意外,「早前聽聞這江潯岸性子古怪,行事只憑自己喜好,一直都避世不出,這次聽說他來,我還夸嫣然侄女厲害,能將他請來,卻原來,是五皇子的人?」
聽著安世昀的話,納蘭遠博卻有些不信,「江潯岸此人正如你所說,行事只憑自己喜好,那他又如何能為五皇子驅使?」
一時間眾人都沉默了下來。
對於江潯岸,景郁也曾聽師傅藏玉散人說過一嘴。
江潯岸雖然與他和外祖父齊名,但脾氣卻古怪的要命,沒人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思考的,可能前一刻還喜歡的東西,下一刻就棄若敝履。
這麼多年,納蘭德成婚生子,又有了孫子,藏玉散人一心修道,道法超然,若非他不求功名利祿,定能坐上國師之位。
只有江潯岸,既沒有什麼信仰,也不理紅塵,孑然一身,甚至連他人在哪裡,都沒人知道具體的位置。
偶爾聽到有他的傳聞,可當趕過去的時候,卻早已沒了他的蹤影。
「五皇兄找他想必也是廢了一番功夫的,不管他想要做什麼,如今能為雲書齋揚名,倒也不錯。」景郁開口說了一句。
一旁的納蘭遠博點點頭,「殿下說的在理,不管他是不是五皇子的人,既然願意為雲書齋造勢,那我們自然也不好虧待他,至於以後的事情麼,那就以後再說。」
見他們兩個都已經有了決斷,安世昀也就不多說別的了,轉而提起了蕭家來。
「蕭家最近瞧著倒是安分的很,可就是太安分了,我反倒是有些擔心,說不定蕭丞相他們在暗中謀劃什麼。」安世昀說著,朝景郁行了一禮,「還請殿下小心為上。」
景郁點點頭嗯了一聲,「他想暗中謀劃,那我就讓他無暇顧及暗地裡的那些事情。」
「殿下可是有什麼打算?」安世昀開口問道。
「邊關運送的毒糧草,還有回來途中意圖刺殺本殿的刺客,都已經被我拿下。」
他說著,嘴角揚了揚,「是時候,進宮請父皇為我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