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臉色一黑,「吳善德,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吳善德趕緊跪了下來,開口道,「皇上恕罪!」
看了一眼皇上的臉色,吳善德接著道,「其實皇上您不過是想幫七殿下多安排一些助力,那為什麼就不能是燕北侯雲謙忠呢?」
為什麼不能是雲謙忠呢?
因為他是大周的將軍啊!
即便是轉投了天順,他這心裡還是擔心啊!
像是知道他的擔心一樣,吳善德接著道,「大周不做人,才會把雲將軍逼來咱們天順,若是咱們以禮待之,這一員猛將,能是大周的保護神,自然也能成為天順的保護神,皇上您說呢?」
他是大周的保護神,也能成為天順的保護神?
皇上皺了皺眉頭,這事情,他得想想,他得好好想想!
吳善德知道什麼叫做見好就收,這種時候,要是再多說,就顯得刻意了。
所以,他安靜的站在一旁,沒有再說一句話。
皇上會不會優待雲謙忠,會不會對雲染初改變看法,暫且不知,可蕭皇后那邊,卻是遭了殃。
當天晚上,皇上就到了皇后宮裡,訓斥了一番,甚至還給了皇后警告。
聽幾個小宮女傳出來的話,說是皇上放了狠話,要是皇后娘娘再不安分,那這個皇后也別做了。
於是,沸沸揚揚的廢后傳言就流出了皇宮,不少大臣都聽說了。
最先坐不住的就是蕭家了,他們費了多大的勁兒才培育昂出這麼一個皇后來,哪兒能讓她就這麼被廢呢?
如果說先前皇上還在擔心要不要動蕭家,現在被蕭家一逼再逼,再想想吳善德的話,他就做了決定。
不如扶持起來一個雲家,削弱蕭家的勢力!
難得皇上強硬了起來,朝堂上的其他大臣們也都像是得到了什麼信號一樣,對蕭家的支持也不如以前了。
能站到朝堂上的,那都是千錘百鍊出來的人精,皇上一個眼神一句話,他們就都能猜出來他的意思了。
「父親,皇上怎麼說?」
在後宮裡著急等著消息的蕭皇后見到蕭丞相來,都顧不上自己的儀態了。
蕭丞相看了她一眼,「他是皇上,是天子,你當真覺得為父能越過天去嗎?」
聽到這話,蕭皇后眼睛裡的期盼落空,整個人都垮了下來。
「怎麼,怎麼會變成這樣呢?」蕭皇后想不明白,她只不過是想要讓那個勾引她兒子的女人消失罷了,怎麼還能反噬到她身上呢?
蕭丞相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再鬧出什麼事情了,只有你足夠懺悔,才有挽回皇上的可能,知道嗎?」
蕭皇后點頭,「我知道了。」
「最好是再做點什麼利國利民的事情……」蕭丞相說罷,突然覺得自己這個要求有點過高了。
即便蕭皇后是一國之母,可她到底是個女子,又在後宮,能做什麼利國利民的大事呢?
蕭皇后看到自己父親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她眼神轉了轉,道,「我聽聞大周的蘇貴妃,曾經組織後宮嬪妃捐銀兩充盈國庫,本宮……」
她剛要說想要效仿,就被蕭丞相粗暴的打斷,「胡鬧!」
蕭丞相冷冷的看著她,「你只看到蘇貴妃組織嬪妃捐贈銀兩,那你可知,那些銀兩全都是蘇貴妃拿出來的,只是記了其他嬪妃的名頭?你又可知,蘇貴妃是富商之女,蘇家的生意遍布九國?」
說著,他哼了一聲,「若是你不能做到蘇貴妃那樣,就趁早歇了這個心思!」
組織後宮嬪妃捐贈銀兩,說起來簡單,真要做的話,捐多少合適呢?
捐的多了,有些嬪妃自己就沒的用了,捐的少了,傳出去也只是個笑話。
蕭皇后想了想,便也只能作罷。
送走了蕭丞相,蕭皇后百無聊賴的坐在桌子旁邊。
以往要處理宮中事務的時候,她總嫌太忙,可現在沒什麼事情做了,她又覺得無聊,就這樣呆坐著,看著外面的日頭一點一點的降下來,一天就這麼混過去了。
五月初三,七皇子景郁帶領大軍凱旋而歸,皇上大喜過望,親自出城迎接。
這還是天順開國以來,第一次皇上親自出城迎接凱旋的將軍呢。
看到騎著馬走在最前面的景郁,皇上高興的笑了起來,這就是他的兒子啊!
「靜姝,你看見了嗎?咱們的郁兒,如今也是個能獨當一面,能領兵抵抗外敵的將軍了!」
景郁卻始終繃著臉,看到皇上,也只是冷著臉下馬,朝著皇上行了一禮,「兒臣參見父皇!」
「此番出征,兒臣幸不辱命,將勒秋賊子盡數趕出天順領土,被搶占的五座城池也已回到天順的掌控之中!」
聽到他這麼說,皇上高聲喊道,「好!好啊!郁兒,你護佑天順百姓,是我天順的戰神!」
周圍的大臣也都紛紛附和,「是啊是啊!七殿下首次出征,便能有如此戰績,實在是可喜可賀!」
「殿下當真是武曲星轉世,戰神之名,名副其實!」
等到他們吹捧完了,景郁這才指著身後的那些人,「兒臣能順利趕走勒秋賊子,還多虧諸位將軍協助,此番兒臣不求明理,只求為各位將軍討得賞賜!」
看了一眼後面的人,皇上的笑淡了幾分,「這是自然,走吧,先回宮!」
說完,皇上轉身就上了轎輦。
景郁帶著眾位將軍也重新上馬,跟在了皇上的轎輦後面一起進了城。
等到進了宮,皇上看著跪在下面的人,開口問道,「郁兒你說要為他們討得賞賜,那你說說看,他們,都該得什麼賞?」
「燕北侯雲謙忠,幾番衝鋒陷陣,銘城和順城能奪回,雲將軍居功至偉!」
「定國將軍趙晉忠,大軍後方全賴趙將軍壓陣調度,不少戰術也是趙將軍提出,沒有趙將軍,戰事不會這般順利。」
「雲行遠,雲行止,先前留在雲城,幫雲城城主練兵,正因如此,勒秋才沒能在雲城一戰上討到便宜。」
……
景郁一個人一個人的說下去,幾乎是涵蓋了所有能叫得上名號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