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點頭，「對，說是一個月給三十兩，結果一個月人就送回來了，說是不符合招工的要求。咱們也沒說啥，畢竟這第一個月已經給了三十兩了，可誰知道，這些人回來之後，就都變了。」
「怎麼了呢？」雲染初對掌柜說的變化很是好奇。
「那些人，回來之後脾氣就變得暴躁了起來，動不動就摔東西砸東西，有的甚至打家裡的人。」
掌柜的一邊說，臉色也冷了下來，「開始還能控制的住，後來就變得越來越嚴重，根本控制不住，村里只能把他們都捆起來，然後安排人照顧他們。」
【這怎麼，聽起來跟周謹言那麼像？】
雲染初眼神轉轉，【這些人，不會是被招去試驗暴兵藥劑的吧？】
聽到她的心聲，景郁眉頭皺了皺，算算時間，還真是！
他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了起來。
兄弟們爭皇位，他可以理解，可利用無辜百姓做試驗可就太過分了！
這樣的人，就算奪了皇位，將來也不會是一個好皇帝的！
「那你們說有個人說能治，是怎麼回事？」雲染初又問。
她給周謹言治過，這個藥不難解，難的是斷了癮頭。
想到當初周謹言的狀態，雲染初忍不住頭皮發麻。
一個人都這麼麻煩了，那人要是多起來……
就在她頭皮發麻的時候，桃源村到了。
見到有馬車進來，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孩兒小跑著過來，見到趕車的小二和掌柜，就開口問道，「村長，是賺到錢了嗎？」
掌柜的和小二都是一愣，尷尬的笑笑。
小二跳下車，牽起那孩子的手，「村長請了神醫回來，肯定能治好你爹的！」
小孩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可是村裡的那個大夫說只有神醫煥風才能治好，就算是他，也只能延緩他們的發病時間而已。」
說著，小孩垂下頭，「村長嬸嬸說已經沒有銀子了，要是你們再不帶銀子回來的話，下一次發瘋就控制不住了。」
聽到小孩說的話，跟在後面的掌柜嘆了口氣，看著身邊的雲染初，「您聽到了，那些人發起瘋來，是真的很可怕，要不是走投無路，我們也不會做這種事情啊！」
雲染初神色冷淡，「村子裡的人我會看，但這不是你們作惡的理由，你們村子裡的人是人，那些被你拐了差點賣掉的就不是人了麼？」
掌柜的腳步一頓，不知道怎麼回答。
而雲染初卻不再看他，跟著前面兩人進了村子裡面。
聽說村長回來了，不少婦人都出來迎接，她們只有一個問題，「村長帶回來銀子了嗎？」
那留在村子裡的大夫也跟著過來了，看著跟在村長後面的人眉頭微皺，「你這是請了神醫回來？」
「呃，是，是啊。」村長，也就是掌柜的，有些心虛的回答著。
其實雲染初能不能治村裡的人，他也不知道，但她能避開他們下的蒙汗藥，那應該，醫術不差吧？
那大夫眯著眼過來，打量了一番這四個人，卻是瞧不出來誰是村長口中的神醫。
「你們能治？」他開口問。
雲染初也打量著這個大夫，「那你能治嗎？你要是能治，他們又為什麼會帶我來呢？」
「呵，年紀不大，口氣不小！」那大夫瞧著五十來歲的樣子，想來也是有一定的經驗了。
他一甩袖子將手背在身後，「那就去看看病人，我倒要瞧瞧，你想怎麼治！」
跟著大夫進了那安置病人的屋子裡，看到這些人，雲染初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周謹言治療的時候，雲染初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壯碩的人，漸漸消瘦，可周謹言即便再瘦，也沒有眼前這些人的模樣可怖。
他們就好像是一具具骷髏架子，上面覆蓋了一張皮一樣。
雲染初皺眉，上前抓起一個人的手腕就開始把脈，但……
「對他們來說，把脈沒有任何用處，現在他們睡著了，脈搏細的幾乎探不出來，等到發病的時候，脈搏又強健的堪比習武之人。」
雲染初忍不住眯了眼睛，又仔細把了把脈，這才放下。
不理會身後那大夫的話，她依次的檢查過去，一共十七人，全都中了跟周謹言一樣的藥。
她轉頭看向那大夫，「你說的雖然對，但你沒有發現他們之間的差別嗎？」
「差別？」那大夫愣了愣，他們都是一樣的狀況，醒來就發瘋，睡著的時候跟死了也沒什麼區別，哪裡有什麼差別？
見他一臉疑惑，雲染初搖搖頭，讓村長和景郁他們幫忙把人按照她的要求換了位置。
「這三個，應該是第一批用藥的，脈搏比起旁人都更虛弱，若是再不救治，就只能等死了。」
「這六個，是第二批用藥的，因為藥材配比還不夠精確，所以他們的脈搏儘管虛弱，卻並不規律。」
「這四個，是在第二批的基礎上，調整了藥量配比，比剛才那六個人的脈搏規律不少。」
「最後這四個，應該是最後用藥的一批人，從脈象上來看，比其他人都要稍微強一點，也更規律一點。」
她說完，看向門口站著的那些村民，「他們發病的時候，最後這四個人是不是力氣比其他人都大，對疼痛的忍受程度，也更高？」
聽到雲染初的話，村民中擠出來一個年輕的婦人，她用力的點頭，「對對對！我男人自從回來之後，力氣比以前大了不少，他以前根本打不過木頭，可是現在卻能把木頭打的還不了手！」
她的男人就是這最後四人之中的一個，而她說的木頭則是被雲染初分到第一批之中的一個。
見她說的頭頭是道，村民們瞬間激動了起來。
「有救了！有救了！」
「她好像真的能救！」
「聽村長喊她小神醫呢，肯定能救！」
「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我的兒子，我的兒子終於有救了！」
……
聽著那些人的話，大夫狐疑的盯著雲染初，「說的倒是頭頭是道，可知道這些有什麼用？你一個小丫頭，當真能治好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