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靜安公主詛咒浸豬籠沉塘的雲染初,這會兒正看著景郁帶過來的那些證據。
這次可是明明白白的,將矛頭全都指向了周彥安。
【不愧是能一統天下的人啊!這手段可比爹厲害!】
【腦子也比我爹好使!】
【只要別以後針對我們雲家就好了。】
聽著雲染初心裡的話,景郁的眉頭越皺越緊。
之前就聽雲染初在心裡嘟囔過他會一統天下的話,只不過當時並沒有太放在心上,現在她又提起來了。
景郁的眼神變得探究了起來,難道,他真的會成為天下霸主?
可是雲家……
他從沒想過要針對雲家,只要有可能,他更希望招安雲家為他所用,那麼雲染初的擔心又從何而來呢?
「殿下,這些證據真是辛苦你了,我這就拿去給爹看!」雲染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景郁這才回過神來。
看著面前的人,他點點頭,「好,我跟你同去。」
見兩人同進同出,劉縣尉不屑的撇撇嘴,「傷風敗俗,真是傷風敗俗!」
一回頭看到孫啟然,就馬上湊上前去,「孫先生,您看看他們,可是一點兒不避著人!」
孫啟然尷尬不已,人家是正經拜過堂的夫妻,不避著人不也正常麼。
他掩著唇咳嗽了一聲,「劉縣尉,糧草被燒一事,還請縣尉多上心,如今所剩的糧草支撐不了幾日,臨時再調配怕是也麻煩。」
劉縣尉這才回過頭,「本官知道,本官知道,這就安排人籌集糧草!」
這邊看到證據的雲謙忠臉色黑的可怕,「好你個周彥安!好你個三皇子!你可還配做大周的皇子嗎!」
他知道皇室想要除了他們雲家,但他沒想到,周彥安會在這個時候,在糧草上動手腳。
「他怎麼就不想想,若是敗了,胡城就沒了!若是元啟野心夠大,長驅直入攻到上京也不是沒可能!」
站在一旁的雲染初低著頭,眼睛看著自己的鞋尖。
【皇室本來就不要臉,你又不是不知道。】
【失去胡城算什麼,就算打到上京了,他們往南方跑就是了。】
【偏安一隅也是當皇帝,要是被你反了,可就成階下囚咯。】
她只是在心裡發發牢騷,卻不知道自己這番話簡直就是火上澆油,聽的雲謙忠眉頭直突突。
「我要回京!我要見皇上!」雲謙忠怒氣沖沖的喊道,「我就不相信,這些證據擺在面前,他還不處置周彥安!」
雲染初白眼一翻,【那可是他最看重的兒子,別說丟一座城池,就是丟半壁江山,只要能讓雲家覆滅,他非但不會懲罰周彥安,說不定還會高興的獎賞他呢!】
賀氏眉頭一跳,瞥了雲染初一眼,忙勸道,「便是要回京討個說法,也要從長計議,你這般不管不顧的回去,不是送把柄給他們麼。」
直到這時候,雲謙忠才冷靜下來。
他冷哼一聲,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那現在怎麼辦?」
【逃啊!】
【大周還有什麼可留戀的?】
【想辦法通知大哥二哥,趕緊離開這個狼窩!】
雲染初心裡絮叨個沒完。
雲謙忠和賀氏看了看雲染初,又看了看景郁。
「岳父,既然您願意相信大周皇帝會為你做主此事,那,便回去吧。」景郁淡淡道。
雲染初轉頭看他,「殿下?」
對上她的眼睛,景郁彎了彎唇,「不過岳母說的不錯,就算回去,也要從長計議,小婿有個想法,咱們可以這樣……」
元啟的小王爺,自從被抓來的當天見了雲謙忠夫婦,之後就一直被關著。
雖然是關著,倒也沒有太苛待他們,一日三餐還是按時供應的。
只是他不解,關著他們能幹什麼呢?
他抬腳踢了踢一旁的隨從,「哎,你說他給我們一日三餐頓頓不落,那天不是說糧草被燒了嗎?」
「是啊,就是糧草被燒,他們才急匆匆離開的。」隨從回道。
另一個隨從馬上開口道,「小王爺您跟別人不同啊,您是元啟小王爺,可是能拿來談判的,他們就是餓著自己也不能餓著您呀!」
小王爺瞪了他一眼,「不餓著我是沒錯,但餓死你們無所謂吧?」
那隨從立馬閉了嘴,臉也轉到一邊,不敢多看小王爺。
「你們說,他那燒糧草的事情,不會是假的吧?」小王爺又猜測了起來。
這次不等他的隨從回話,就聽到一聲嗤笑,雲染初站到了他的面前。
「元啟小王爺?你倒是聰明。」她彎下腰,對上小王爺的眼睛,笑眯眯的開口說著。
見到雲染初,小王爺繃起臉來,「你來幹什麼?」
雲染初拖了張凳子坐下,笑呵呵的看著他,「我來,是想跟小王爺商量點事兒。」
「你?」小王爺顯然不太相信她。
「當然不只是我了,還有我爹娘。」她話音剛落,雲謙忠和賀氏便走了進來。
比起雲染初的溫和,他們兩人就沒這麼好說話了,開門見山道,「小王爺,我們也不想為難你,現在是跟你商量,你不同意也沒關係,我們直接動手就行了。」
小王爺臉一黑,這是商量的口氣麼?還是雲染初態度好一些。
他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說吧,你們要做什麼?」
接連幾日,城外都響起震天的廝殺聲,胡城內的百姓們人心惶惶,生怕這一仗打輸。
「不是說雲家軍勇猛非常麼,怎麼跟元啟打了這麼久都沒贏啊?」
「糧草不濟,能堅持不讓元啟攻進城已經很不容易了。」
「嘁,糧草不濟,那不也是他們自己沒看管好麼?明明後面又送了一批來,結果被燒了。」
「那也不是他們願意的,誰想餓肚子啊。」
「是啊,誰都不想餓肚子,那他們糧草沒了,就要籌集城中百姓的糧食,他們要打仗,不能餓肚子,那我們呢?我們也要活命啊!」
這話一說,大家就都不吭聲了。
自從之前糧草被燒之後,劉縣尉就安排人籌集糧食,每家每戶都要捐,還有定量。
現在大軍如何不知道,但城裡的百姓可沒幾個能吃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