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營帳,見到只有雲謙忠和賀氏兩人,這才開口道,「小婿拜見岳父岳母。」
雲謙忠眸色冰冷,「你身份特殊,不在上京城待著,來胡城做什麼?」
景郁也不隱瞞,「小婿聽靜安公主說,初兒進山採藥,必定有去無回,這才趕了過來。」
說著,他抬起頭,毫不意外的看到雲謙忠和賀氏臉上的擔憂。
「剛趕到山腳下,就看到初兒回來,身邊的人還都受了傷,那位孫啟然孫先生更是傷的嚴重。」
聽到景郁這話,賀氏忙開口問道,「傷的很重?怎麼回事?」
「天順派人追殺初兒,元啟也派人想要抓初兒。」他說著,就讓人去把孫啟然他們抓到的元啟人帶過來。
看到雲謙忠和賀氏,元啟的人忍不住咒罵道,「該死的大周!我們不過是想要換些糧食衣物好過冬,你們不換便不換吧,竟還派雲家軍來攻打我元啟!」
「不是你們先行攻打大周的嗎?」雲謙忠十分不解,「懸掛白旗,可延十五日開戰,而你們五日就出兵攻城,說起來也是你們元啟不講道理吧。」
賀氏冷哼一聲,「沒錯,還妄圖抓我女兒,想要逼迫我們投降!」
「胡說八道!強詞奪理!」那元啟的人氣的破口大罵,「分明是你們先斬殺了我們元啟的使臣,我們才會派兵的!」
他說著呸了一聲,「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你們大周不守規矩,憑什麼要我們講道理!」
元啟,派了使臣?
還被他們大周斬殺了?
這事情,怎麼聽怎麼覺得不對勁兒呢?
雲謙忠看著被綁起來的人,語氣緩和了不少,「我們並不知道元啟派了使臣,也不知道大周斬殺了元啟使臣,只是因為元啟派兵騷擾胡城百姓,這才派了雲家軍過來。」
「你們怎麼可能不知道!」那人並不相信雲謙忠的話,瞪著眼睛吼道。
得,這事情,雲謙忠還真的沒法說什麼,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一旁的景郁聽著這番對話,看著那被綁著的人,「你們的使臣什麼時候派出來的?你們怎麼知道他被殺了?可有什麼證據?」
「你去問你們的守城將軍啊!都是他幹的!」
守城將軍……
宋金保……
雲謙忠和賀氏臉色瞬間就黑了,轉頭就出了營帳讓人去請宋金保來。
等到宋金保進來,看到被綁著的人,眼睛瞪的老大,「小王爺?你這是?你怎麼被抓了?」
看到宋金保,那被綁著的小王爺直接一口呸在他的臉上,「你少叫我!我把你當兄弟,你呢?卻斬殺我元啟使臣,挑起兩國戰爭!」
宋金保也是愣住了,「我沒有啊!」
「你沒有?」小王爺冷哼一聲,「那我元啟使臣為何早上進了胡城,傍晚就被人送了一具屍體回來?」
「這絕不可能!」宋金保斬釘截鐵道,「胡城本就是靠著跟元啟通商才會有這般繁榮景象,我怎麼可能斬殺元啟使臣呢!」
小王爺冷眼看著他,「上月初三,你沒有殺過人嗎?」
他這一問,還真是問住了宋金保。
「上月初三?」宋金保頓了頓,「倒是殺過人,但……」
他一臉疑惑,「但我殺的,是一夥強盜啊!他們搶了城南的一家富戶,搶了金銀財寶不說,還殺了那一家十八口人,我斬殺他們有何不妥?」
聽著宋金保的話,景郁眉頭皺起,「這匪徒是你親自抓的?」
宋金保點頭,「不錯,我本想就地格殺,但是劉縣尉非要先綁回衙門,說是要做個斷案的記錄,便讓他將人帶回,走完流程才斬殺的。」
「是你親自綁回衙門,看著他們走這個斷案流程的?」雲謙忠也察覺出問題來了。
宋金保搖搖頭,「那倒是沒有,劉縣尉讓我先回去休息,等做好了記錄才來叫我。」
話說完,他自己都愣住了。
抓了賊人,但過程他並未參與,之後就斬殺了所謂的賊人……
「是,是劉縣尉,換了人?」宋金保簡直不敢相信。
雲謙忠眉頭一皺,「去帶劉縣尉過來!」
他的親兵剛剛出營帳,想要去找劉縣尉,就看到遠處濃煙滾滾,又慌忙的回來,「將軍!外面失火了,看方向,是安置糧草的地方!」
這話一出,營帳里的人都待不住了,慌忙出營帳朝著冒煙的地方去了,只留下被捆著的元啟小王爺干著急。
他艱難的挪動了一下身子,問身邊的人,「怎麼回事?你聽明白他們剛才在說什麼了嗎?」
同樣被綁著的人咳嗽一聲,「大概,大概是說,兩國開戰,是被人算計了,好像跟劉縣尉有關?」
滾滾濃煙確實是從糧草帳中升起的,周圍的士兵都在慌忙救火,等到大火撲滅,糧草又損失了不少。
負責看守糧草的人跪在雲謙忠的面前,「將軍!屬下看管不力,還請將軍責罰!」
掃了那人一眼,雲謙忠也不姑息,「領三十軍棍吧。」
其他人清點了一下剩餘的糧草,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還剩多少?」雲謙忠開口問道。
那士兵看了看雲謙忠,「回將軍,所剩糧草,只能支撐五日,若是削減用量,可以撐十多日。」
賀氏看著雲謙忠的臉色,轉頭看向那士兵,「你們先重新歸置糧草吧。」
等到士兵退下,雲謙忠這才開口道,「這劉縣尉……」
才說起劉縣尉,就想到了宋金保,他臉色一變,「宋將軍人呢?可莫要讓他去找劉縣尉打草驚蛇!」
轉過頭就看到景郁一臉淡定,「將軍莫慌,我已經安排人攔著宋將軍了。」
他的眼神在雲謙忠和賀氏的身上轉來轉去,忍不住問道,「糧草被燒,二位將軍好像,並不著急?」
聽到他問起,雲謙忠和賀氏對視一眼,「咱們回營帳說。」
「是孫啟然。」進了營帳,雲謙忠便提了他的名字。
賀氏接過話頭,「孫先生押運糧草而來,他懷疑胡城有內應,所以糧草只有一部分放在這裡,另一部分安置在別的地方。」
「還算有幾分腦子。」景郁開口,帶著濃濃的酸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