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雲謙忠和賀氏都是氣得不行,孫啟然開口道,「將軍還是先安排人清點糧草入庫吧,至於三皇子的事情,景郁殿下已經在查了。」
「景郁?」雲謙忠愣了愣。
孫啟然彎唇笑了笑,「是啊,要不是景郁殿下幫忙,這批糧草還不能這麼快就籌到呢。」
雲謙忠和賀氏對視一眼,心裡對景郁又有了別的想法。
正要說話,就聽到外面突然響起了號角聲,兩人臉色皆是一變,走出營帳,就看到將士們已經整好隊列準備出城應敵。
見到他們,一個小將軍開口稟報導,「雲將軍,賀將軍,元啟突然攻城,李將軍已經帶先鋒隊去應戰了,命我們速速點兵,隨後支援。」
「知道了,本將這就去!」雲謙忠說罷,就帶著賀氏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留下孫啟然站在營帳里,疑惑的皺起了眉頭。
他喊了一個留守的傷兵過來詢問情況,那傷兵也是一臉的義憤填膺。
「元啟真是不要臉!明明我們都掛白旗了,這才幾日啊,就突然出兵攻打!」
大陸九國之間有約定,雙方尚未開戰時,可掛白旗暫停開戰,暫停時限為十五日。
等到十五日過後,要麼開戰要麼投降,沒有說法的話,另一方便可強攻。
而現在,胡城的白旗掛起來不過五日,元啟便動手了。
「呸!真是不要臉!」那傷兵離開營帳的時候,還在惡狠狠的罵著。
孫啟然深吸一口氣,看來,這邊境大軍之中,怕是也有奸細啊。
這事情倒是不著急,如今糧草已到,奸細,慢慢揪出來便是了。
他慢悠悠的坐下,甚至還開始燒水煮茶。
而縣衙那邊,宋金保被孫啟然的話震驚的呆滯了許久,等到回過神的時候,院子裡已經空無一人。
而他,卻是滿臉的著急,匆忙出門往營地趕去。
等到進了營地,看到到處都空蕩蕩的,打聽之下才知道,元啟攻城,將士們都去應敵了。
「糟了!糟了!」宋金保一邊走一邊皺眉大喊著。
留守的士兵都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想要攔下他問問,可宋金保只是低著頭看著腳下的土地,誰也不理。
這一場仗只是元啟的一次試探而已,打的也並不激烈,很快對方就退了回去。
雲謙忠顧及著將士們都餓著肚子,倒也沒有繼續追擊,而是見好就收。
才回到營帳,就看到急匆匆趕來的宋金保。
「宋將軍?」雲謙忠皺了皺眉頭,「你不在胡城裡巡視,怎麼跑到我雲家軍的營地里來了?」
宋金保看到雲謙忠,嘴一扁,直接跪了下來。
他這一跪,可是嚇到雲謙忠和他身邊的那些將軍們了,眾人相互看了看,誰也不知道宋金保這是唱的哪一出。
「宋將軍,你這突然行大禮,我們可是有點受不住啊。」賀氏淡淡開口說道。
宋金保抬頭看了一眼他們,更委屈了。
「雲將軍,賀將軍,我,我對不起你們!」他說著,就磕了一個頭。
這架勢搞的雲謙忠和賀氏都愣住了。
難不成,宋金保是奸細,這會兒來自首了?
「我不知道三皇子竟是那樣的人,昨日,昨日還將雲大夫帶人進山採藥的事情,傳消息回京了。」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說完這話,直接嗚咽的哭了起來。
「你說什麼?!」賀氏一下子就著急了起來,「你把初兒的消息傳信給了周彥安?!」
宋金保抬手就給了自己兩個巴掌,「是我蠢,還以為先前糧草出問題是押運官自己中飽私囊扣下了,沒想到,沒想到竟然會跟三皇子有關。」
他說著,突然起身,「我,我這就帶人進山,去保護雲大夫!」
話剛出口,就被賀氏喊住了。
「茂源山山脈連綿,那麼大,你怎麼知道初兒他們是往哪邊走的?」
這話一說,宋金保的腳步就頓住了,「這……」
雲謙忠黑著一張臉,「宋將軍還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守護好胡城百姓,才是重點。」
聽著這冷冰冰的話,就能猜到雲謙忠現在是什麼表情,宋金保哪裡還敢觸他眉頭,忙不迭的應了兩聲是,便離開了營地。
可是雲染初的事情,他越想,越是擔心。
雲大夫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雖然帶了不少人上山,可那些人也都是普通人,別說保護雲大夫了,能不拖累她都已經不錯了。
回到縣衙里,宋金保唉聲嘆氣的樣子被縣尉看在眼裡,他便上前詢問。
這一問,才知道他們捅出了多大的事兒。
「這可怎麼是好,雲大夫是雲將軍的小女兒,聽聞家中就這麼一個丫頭,這下可好,要是她出事了,咱們就是砍了腦袋也賠不起啊!」縣尉忍不住說道。
一旁的宋金保不說話,只是連連嘆氣。
軍營這邊,才安排了糧草入庫的事情,孫啟然抿抿唇,看向板著臉的雲謙忠和賀氏。
「糧草已經送到了,孫某也沒旁的事情要做,不如讓孫某帶手下人上山,去尋雲姑娘?」他開口問道。
賀氏還是那個說法,茂源山太大了,雲染初進山就沒有個固定的路線,他們就是進山去找,也很難找到。
孫啟然笑了笑,「無妨,雲姑娘雖然沒有路線,但總說過歸來的日子吧?等到那時,我們若是找不到雲姑娘,便自行下山就是了。」
能被南安王妃安排送糧草這麼重要的事情,可見孫啟然也不是普通人。
既然他有心幫忙,賀氏索性也就讓他去了,至少多一分希望。
「既如此,那便拜託孫先生了。」賀氏說著,還鄭重的朝孫啟然行了一禮。
「賀將軍不必多禮。」孫啟然說罷,便回去清點人數,找人了解茂源山的情況,隔天一早,便帶著人上了山。
雲謙忠和賀氏這邊,有了糧草的支撐,大軍士氣瞬間高漲了起來。
雖然糧草之事瞞不住,但他們還有別的法子好讓周彥安放鬆警惕。
於是幾個將軍窩在營帳里,不知道在密謀些什麼,連胡城守軍宋金保都不讓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