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枝還不知道出了問題,只以為今晚就能一舉滅了雲家。
若是此事成了,周彥安必定高興,她可得抓住這個機會才行!
為此,她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用牛乳沐浴,又仔細塗上香膏,一頭烏髮也被打理的柔順透亮。
待到天色黑下來,她披上一早就準備好的輕透紗衣,內里不著寸縷,去了周彥安的寢房等著。
「琴如,你在外面守著,若是有不長眼的人來打攪,知道該怎麼做吧?」
欠身行了一禮,琴如回道,「奴婢知曉,請娘娘放心。」
等到琴如出去,雲棲枝這才摸上自己的小腹,心裡暗道,可一定要爭氣懷上啊,最好能一舉得男,那她在三皇子府的地位可就穩了。
深夜總算是等到了周彥安回來,聽到外面侍衛高喊著殿下回府,雲棲枝打起精神來,擺出妖嬈的姿態,就等著周彥安了。
門被推開,周彥安帶著一身寒氣走了進來。
雲棲枝笑意溫柔的開口,「彥安哥哥,你終於回來了,枝兒好想你。」
她一邊說,一邊扭著腰,纖細的雙臂攀上周彥安的胸膛。
然而她期待的濃情蜜意沒有,周彥安抬手便是一個巴掌劈了下來,「賤人!你不是說景郁的毒無解,熬不過今晚嗎?」
忍著半邊臉頰火辣辣的疼,雲棲枝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聽著周彥安的話,她才反應過來,景郁沒死。
她慌忙跪好,顫抖著道,「妾身不知,但,但官勤說,這毒沒有赤焰蓮,的確是藥石無醫的。」
「那你告訴本宮,今夜出現的人不是景郁又會是誰?」
一想到皇上看他的眼神,周彥安的怒火就更盛了,看著跪在面前的雲棲枝,哪兒還有心思看她的裝扮,抬起一腳就將人踹翻在地。
「你可知今夜本宮丟了多大的臉!」他怒吼著。
雲棲枝根本不敢說話,生怕自己再說什麼惹到他,招來毒打。
看著她蜷縮著跪在地上,周彥安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就這樣硬生生的將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看到她身上的紗衣,周彥安嘲諷道,「怎麼,還想爬本宮的床?」
雲棲枝的心瞬間就涼了。
聽聽他說的這是什麼話?
她是他的皇子妃,名正言順的夫妻,行夫妻之事不是正常的麼?竟會用到爬床這樣骯髒的字眼。
「若不是看你還有些用處,本宮現在就能殺了你!」周彥安陰惻惻的在雲棲枝耳邊說道。
他鬆開手,將人扔到一邊,略顯嫌棄的拿起帕子擦了擦手。
「南安王妃那邊要抓緊了,本宮府上不養閒人。」他說著,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雲棲枝。
隔天,雲棲枝就帶著官勤上了南安王府的門。
聽說是三皇子妃來,南安王妃的丫鬟海棠親自過來接人。
見到雲棲枝和官勤的時候,也不再是先前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樣了,而是帶著盈盈笑意。
「海棠姑娘,又見面了。」雲棲枝笑著跟她說話。
海棠也笑著回道,「是啊,王妃用了官大夫開的藥,現在已經好多了,今兒早上還說等痊癒了,要親自登門致謝呢。」
「是嗎?王妃的身子好了就好,我帶官大夫一起來的,再給王妃瞧瞧看。」雲棲枝說著,指了指身後的官勤。
一行人親親熱熱的去了王妃的院子,南安王正巧有事出門,瞧見了這一行人,心中疑惑了起來。
海棠在王妃的一眾丫鬟里最是沉穩冷靜,怎麼今日瞧著,如此熱情?
他招來門房小廝,「剛剛那是什麼人?」
「回王爺,是三皇子妃,先前王妃身子不適,聽說就是這三皇子妃身邊的大夫幫忙診治的。」
「三皇子妃?」南安王若有所思了起來。
當天晚上,南安王特地回來的早了一些,就是為了跟王妃說有關這三皇子妃的事情。
「王妃,你最近跟三皇子妃走的很近啊?」他狀似隨意的開口問道。
聽到這話,南安王妃就知道他要問什麼,朝著一旁的海棠使了個眼色,屋裡的下人就都離開了。
她起身關上門,這才看向南安王,「王爺以為如何?」
南安王皺起眉頭來,「雖說當今皇上對三皇子甚是寵愛,但……」
「但南安王府手握兵權,更應小心,不好與皇子過從甚密,是嗎?」
結果南安王的話,王妃輕笑了一聲,「王爺看雲將軍目前的處境如何?」
她這一問,南安王說不出話來。
雲將軍處境如何,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這正是提醒本王,莫要行差踏錯。」
「非也。」南安王妃輕飄飄的扔出兩個字。
「當今皇上是擺明了要滅雲家,等雲家覆滅,王爺又怎知皇上不會把南安王府當成下一個雲家呢?」
這一點南安王不是沒想過,他近日也在煩惱此事。
雖然跟雲謙忠交集不多,但他相信雲謙忠對大周的忠誠,若不是皇上態度堅定,他都想幫著求情了。
嘆了口氣,南安王開口道,「不會的,若是皇上當真要對南安王府動手,那本王上交兵權,告老還鄉便是。」
見他想的簡單,南安王妃笑了一聲,「若真能抽身離開,雲家還會像現在這般麼?」
是啊,若真能抽身,誰又願意整日提心弔膽呢。
「若真如你所猜測的這樣,那便是本王命中有此一劫。」他倒是說的平靜。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知道他的性子,南安王妃開口道,「雲家一門忠勇,王爺也是看在眼裡的,妾身以為,能幫便幫,只要雲家還在,那這把火就燒不到南安王府,王爺您說呢?」
「可三皇子……」一想到周彥安,南安王就忍不住皺眉。
南安王妃笑了笑,「您放心,妾身自有分寸。」
看著她臉上的笑,南安王一陣恍惚,他差點忘了,嫁給他之前,南安王妃也是名震一時的女將軍,計謀無雙。
他拍了拍南安王妃的手,「辛苦你了。」
「王爺哪裡話,咱們是夫妻,一損俱損,妾身合該為王爺,為王府考慮。」
哪怕當年嫁給南安王是迫不得已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