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初一愣,隨即便發現,雲棲枝剛才使喚的那個護衛根本就沒有把她的話放在眼裡,一直垂著頭站在原地,半點沒有想要上前來的意思。
她放下心來,像看白痴似的看著雲棲枝自娛自樂了好一會兒,最終忍不住笑出了聲。
雲棲枝也終於意識到不對勁,臉色尷尬的瞪了一眼那護衛,厲聲道:「你聾了嗎?沒聽見我在說什麼?」
那護衛仍舊沒有理她,甚至將頭給埋得更低了幾分。
「噗嗤!」
雲染初笑的更肆無忌憚了。
她閒閒的瞥一眼雲棲枝,揶揄道:「怎麼辦三皇子妃,你的話好像並不是那麼管用呢。」
雲棲枝又羞又惱,眼見得騎虎難下,乾脆怒氣沖沖的走到那護衛面前,一把將他腰間的佩刀給抽了出來。
「好,你們不動手,本妃自己來!」
這女人的膽子顯然比她那沒本事的夫君要大得多,一雙手分明沒有四兩肉,可抽刀的動作倒是虎虎生風,一點都不帶晃悠的。
她舉著刀就要朝跪在地上的兩人砍去,還好雲染初眼疾手快,一下便抬手將她的爪子給控制住。
她黑著一張臉想要掙脫雲染初的桎梏,可雲棲枝到底嬌生慣養多年,比力氣如何能比得過從小在鄉下長大的雲染初?
她像個小雞仔似的被雲染初控制住,掙了半天掙不開,只得咬牙切齒的罵道:「雲染初,你放肆!」
「我放肆?我看是你沒搞清楚狀況吧!」
雲染初冷笑一聲,一把將雲棲枝這隻沾滿血污的手給甩開。
「我說三皇子妃,你耍威風是不是耍錯地方了?這裡可不是三皇子府,你不知道規矩兩個字是怎麼寫的嗎?」
雲棲枝被她這麼一甩,一屁股摔在地上,愣了半晌扯著嗓子開始罵街。
「規矩!我便不信你雲染初的規矩還能比皇家規矩大了!」
她轉頭瞪了一眼身邊的丫鬟,厲聲道:「琴如,快回去告訴殿下,我被人給打了!快讓他來給我主持公道!」
那叫琴如的小丫鬟倒也是個膽肥的,聞言立刻應了聲是就要往外跑。
可她才跑沒兩步,整個人便如木頭般呆呆的定在了當場。
雲棲枝一愣,當即面色一變又要開罵。
可她還未張口,便覺得手上傳來一陣刺痛,下一瞬,她的手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開始瘋狂的甩自己的巴掌。
「啪啪啪!」
無數個耳光落在雲棲枝的臉上,不過短短片刻,雲棲枝的臉便高高腫起,慘烈如豬頭一般。
雲染初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切,心中對墨凝霜的本事生出了幾分佩服。
她雖也能通過精準扎穴達到這種效果,但像墨凝霜這樣,這麼遠的距離飛針而來,她卻是怎麼也沒有把握的。
她在心裡默默地想,等這次的事情過了,她一定要讓娘親也教她武功!
她這個念頭剛一落地,便見墨凝霜宛如暗夜死神一般肅容走向雲棲枝。
她冷冷的睨著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沉聲道:「三皇子妃,這裡是我墨氏一族的考場。若你沒有學好規矩,那我便來教教你。」
「在這裡,若是沒有我的同意,便是當今聖上也不能放肆!」
一語罷了,墨凝霜飛速將雲棲枝手上那根銀針給拔了下來。
針一被拔下來,雲棲枝整個人便癱軟在地。
可她還是不怕死的瞪了墨凝霜一眼,墨凝霜立刻將那剛從她手上拔下來的銀針在她面前晃了晃,恐嚇的意味十分明顯。
雲棲枝大驚失色,連站都沒有站起來便挪著屁股連連後退。
墨凝霜看著她這一臉的滑稽模樣,冷笑一聲道:「放心,我不會殺你的。憑你也還不配死在這裡。」
墨凝霜見她都嚇傻了,擺出一副哄小孩兒的模樣繼續道:「你不要再聒噪,好好站起來乖乖滾出去,我就放過你。」
言罷,墨凝霜走到雲染初身邊,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笑道:「好了,別跟這兒看笑話了,伯母今日命廚房燉了上好的野山參母雞湯,此刻應該正等你回家呢。」
墨凝霜這般霸氣模樣很讓雲染初羨慕,但云棲枝卻是個沒分寸的。
她心中只有無窮的恨意,可一時發泄不出來,轉過頭卻瞥見了方才噴了自己一身血的老傢伙。
她腦子一轉,忽而輕蔑一笑道:「雲染初,你以為你贏了嗎?」
二人沒有心思聽她廢話,正準備要走,便見那中了毒的老大夫竟然再次奇蹟般的掙扎了起來。
「啊!」
老大夫像一隻從地獄爬回來的惡鬼,他雙目無神,憤憤的瞪向了雲棲枝的方向。
雲染初被他的目光驚到。
她心中納罕,難道是雲棲枝害的他?
這不應該啊,且不說雲棲枝根本不會醫術,就說害了這個自己手上實力最強的,好像也沒有什麼意義吧?
正奇怪間,便見老大夫抬起手,顫顫巍巍的指著雲棲枝身後再次咬牙切齒的說:「你……你好毒!你為什麼要……要這麼做!」
這下雲染初明白了,他看的不是雲棲枝,而是她身後的官勤!
怪不得這傢伙能贏,原來是通過毒死自己人的方式來拿到上位的資格!
雖然無恥……但的確管用。
雲染初對這面容清俊的小白臉大夫一下沒有了半分好感。
這小白臉大夫似乎並沒有感受到周圍人對他投來了鄙夷的目光,他只淡淡一笑,臉上沒有半分的愧色。
「宋叔,你這可怪不得我啊!」
他看一眼雲染初和她身後的李趙二人,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雲大小姐和她手下的人那麼厲害,若我不對你們倆動手,我又哪裡來的機會拿到最後一個進入決賽的名額?」
還怪到她頭上來了?!
雲染初已經有氣了。
若方才她想的是盡力把進入決選的外人給收為己用,那現在她想的就是要把這個沒底線的傢伙給清出杏林一道。
這被喚作宋叔的老大夫比雲染初自然是要更激動的。
他雙目圓睜,眼中滿滿都是不甘之色,可因為體力已經透支,說一句話都得咳嗽上半天。
「你……咳咳咳……我一手將你養大,你便是想拿到這個機會,也不該……咳咳……不該要我的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