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已是深夜近十點，街道上依舊車水馬龍，似乎每個人都有做不完的事。
車內光線昏暗，偶爾被過往車輛的燈光點亮。
「你注意到沒有？每當有車經過，我的臉就會被照亮，如果沒有這些車燈，這裡就一片漆黑。」
陳凡指著自己的臉說道。
顧清梅側過頭，望著少年稜角分明的臉龐，精緻的五官與優雅的下巴線條，為了避免分心，她很快收回了目光。
「是啊，一會兒紅一會兒黃，還挺有意思的。」
她不太明白陳凡的意思，但還是附和了一句。
「我想說的是，你對我產生好感那天，也許並不是因為我本身散發的光芒，而是你眼中的光芒，或者是像車燈那樣來自外部的光芒。」
陳凡一直困惑於顧清梅為何會對他如此痴迷，畢竟帥氣的人比比皆是，對有錢人來說，外貌並非稀缺資源，她本不必如此執著。
自信的人往往愛得熱烈。
但對於像他這樣出身貧寒的人來說，心中常常浮現的是疑問：「憑什麼她會喜歡我？」
顧清梅陷入了思考，片刻之後回答：「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只知道我喜歡你。」
她那簡單的思維模式似乎難以理解他的深意。
陳凡有時覺得，這位小姐就像一隻可愛的小狗，雖然不懂很多事，但只知道它喜歡你。
當然，這樣的想法只能藏在心底。
如果讓顧清梅知道了，她肯定會辯解自己絕不是什么小狗。
「你應該更注重學習，這對你是最重要的。你也不希望被迫出國讀書吧？」陳凡試圖引導她關注學業。
一提到「學習」，顧清梅立刻感到頭疼，她勉強笑道：「我在努力，真的。」
「今晚課堂上講的內容，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嗎？我可以給你單獨輔導。」
顧清梅沒想到，即使是在車裡，陳凡也能隨時進入教學模式。
接下來的路上，她一直被提問各種問題，回答不上來就要接受輔導。
雖然她不喜歡學習，但陳凡的聲音柔和悅耳，讓她不知不覺地投入其中。
「你就停在這裡吧，不然會吵醒鄰居和他們的寵物。」陳凡開了個玩笑，婉拒了她送他到家門口的好意。
「好吧。」顧清梅想起了上次的經歷，不敢再冒險把車開進小區。
她擔心頻繁這樣做會影響到她在鄰里以及未來婆婆心中的形象！
等到將來他們在一起，她會讓陳凡的母親搬過來和她們同住，不再居住在這個條件簡陋的地方。
「那你開車回家的時候慢一點。」
陳凡拿起手裡的食物準備下車。
顧清梅透過窗戶望向他，儘管學習枯燥乏味，但她希望回家的路程能夠更長一些。
「陳凡。」她突然喊住了他。
然而話剛出口，她就有些後悔，因為她還沒有想好要說些什麼。
「怎麼了？」陳凡停下了腳步。
大小姐很少直呼他的全名，平時總是喚他「溫」或「阿溫」。
「如果我願意努力學習，你會考慮和我在一起嗎？」顧清梅問道。
老師們通常都喜歡成績優秀的學生。
既然陳凡現在也成了她的老師，他會有同樣的偏好嗎？
「等你上了大學，你會遇到比我更合適的人。所以一定要好好學習，還有一百天的時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他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鼓勵她專注於學習。
說完後他揮了揮手：「開車小心。」
然後消失在夜幕之中。
顧清梅欲言又止，她真想告訴陳凡：「你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