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看著身前的江闕,心中咯噔一聲,就好似天要塌下來一般,臉上陰晴變化不定,有吃驚,有懊悔,但更多的則是恐懼。【,無錯章節閱讀】
江闕將手中摺扇一收:「別慌,我又沒說你做的不對。相反的,你做的很好。」
「很好?」
慌亂中,正存著魚死網破,拼死一搏的妙玉,陡然愣在原地,「公子莫不是在消遣妾身?」
「很好。你布置的很好,我非但不會怪罪你,還要送你一場大造化,接著按計劃行事吧。」
江闕說完此話,一轉身消失不見。
妙玉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直到現在她依舊未搞明白,江闕這話里話外到底要表達什麼意思。
接著按計劃行事?那下一步可就是激活『偽心』之人,聯合精怪鬼魅大肆屠殺安源鎮百姓,將這鎮子變為屍身血海。
難道這也在計劃中?
還是說莫非這江公子根本就是娘娘身邊的人,是其派過來監視自己行動的。
妙玉思緒萬千,一時間倒也分不清敵友。
桌上已擺滿了酒菜,炊金饌玉,十分的誘人,但飯桌上氛圍卻有幾分肅殺之感。
只因此刻飯桌上只有三人,陸修遠,花想容和老烏,除此之外,再無旁人。
為打破這一尷尬局面,陸修遠率先動筷子,夾了一塊蜜汁火腿:「還請二位放心,此次陰葵山之行,定然會給二位一個說法。」
誰知話音未了,花想容臉上慍色收斂,眉蹙舒張,竟帶笑意:「陸公子說我姨丈失蹤與那陰葵山上的妖魔有關,原來我是有幾分不大相信的。」
她望了望陰葵山,又鳳眼圓睜,有幾分好奇:「但如今嘛我卻有幾分相信了,敢問陸公子此行有幾成把握?」
「是啊!陰葵山驚現霧蛇,且聲勢駭人,但但他怎麼就偏偏挑中了我家老爺,這可上哪裡說理去?」
老烏夾了兩片牛肉,狠狠的塞進嘴裡。
「二位放心,若是昨天的話,在下可說毫無把握,對上那妖邪至多有兩層把握。但現在的話,嘿嘿起碼有七成。」陸修遠嘿嘿一笑。
「哦?七成?」花想容來了興趣,眉梢一挑,「卻不知陸公子信心從何處來?」
「那自然是先吃菜」陸修遠剛要開口說,卻夾了兩口菜。
花想容和老烏,瞧著陸修遠夾菜,也不自覺的跟著夾菜。
「你們想啊,那妖邪為何不早些現身,亦或是晚些現身,偏要近幾日現身?」陸修遠故作神秘。
「為什麼?」老烏問道。
「只因這幾日是她最為虛弱之時,她愈是虛弱,便愈要大張旗鼓的故作聲勢,好用來唬人。」
陸修遠又夾了幾口菜,二人聽得入神,也情不自禁的跟著一起。
「瞎說!」花想容一擺手,「我卻從沒有聽說過這等說法。」
陸修遠沉吟道:「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測。最主要還是我已做好了萬全之策。
權道長你們是知曉的,我早已派他出去改變那陰葵山的運勢,好截斷那妖邪的氣數。
沈韓那秀才,就是你們前幾日在這翠雲觀里見到的。只此一人,則可保安源鎮無虞。
另外,那朱奎朱公子我也」
花想容被陸修遠鉤的心痒痒,只覺得滿桌佳肴,竟如嚼蠟:「既然都已經安排妥當,那陸公子你又作何打算?」
心中卻想:這小子不會臨了畏懼,龜縮在翠雲觀里不出來吧?那豈非要徒生事端?
陸修遠胸有成竹:「權道長也只不過是我佯裝誘敵的障眼法,正所謂打蛇打七寸,待那霧蛇將注意力都放在權道長身上時,我卻悄然摸上山,給予那妖邪致命一擊。」
花想容舒了口氣:「陸公子好計策!」又添了幾口菜。
老烏似乎有些不相信:「就這麼簡單?」
陸修遠點頭:「就這麼簡單!」
花想容笑顏如花,抿著嘴,狡黠的雙眼此刻眯成月牙:「既如此,小女子便再次靜候陸公子佳音。」
老烏也跟著點頭。
陸修遠十分自信:「那是當然。」
人一有高興的事情,胃口便會格外的好。
一番話追問下來,花想容此刻瞧著陸修遠,越看越滿意:就這?空擔心一場。竟連胃口也好了不少。
老烏沒心沒肺,嘴就沒合攏過。
倒是陸修遠見二人胃口大開,也會心一笑,敞開了吃。
不多時,三人風捲殘雲般,大快朵頤。
酒足飯飽,遙望陰葵山,那霧蛇竟有大半被血霧浸染,看起來有些妖異。
陸修遠揮手辭別眾人:「大家好生保重,我去去就回。」一轉身,毅然下山而去。
花想容望著陸修遠離去背影,更是內心狂喜。
她修習南華經殘卷,齊物論一節,便是要徹底擺脫蛇頭人身的桎梏,成就佛仙道果。
這一層看來這陸修遠已然識破,也做了相應安排。
但她想的又豈止這些,南華經此等道家瑰寶,自己得手後豈會不加以研習,況且自己已然拿童童當過樣板,他雙眼尚能離開本體,游離天外,自己為大蟒神之身,焉有不依葫蘆畫瓢之理?
是以自己使用逍遙之法,兵分兩路,一路佯裝在陰葵山弄出動靜,一路本體卻在這道家聖地翠雲觀渡劫,那是任誰也想不到的。
況且為了穩妥起見,自己昨夜悄悄溝通童童,得知那姓陸的小子這幾日並沒有什麼動靜。
加之剛才自己旁敲側擊,這小子只能用四個字形容:天真無邪。
到底自己是比他多活了幾百年,這份心機那是他拍馬也難及的。
正想著,花想容突覺腹內有些不適,渾身無力,有些暈乎乎的。
「莫非時辰到了?」花想容心中一喜,遂找了個藉口,回到廂房。
又忖道:「不應該啊!既然逍遙遊篇有云:陰陽迭運,相為無窮。那正是要反其道而行之,若要渡劫時陰氣最為充裕,非得選午時陽光正盛時不可。
此時距離午時尚遠,我怎會有如此反應?」
「莫非是我太謹慎了?以至於自己疑神疑鬼,慌了手腳?」花想容自語道,隨即又點了點頭,「但謹慎些總不會錯,為了穩妥起見,我還是先瞧瞧那姓陸的小子,先前有沒有誆騙我。」
她強忍著不適,認準了一個方向,走了出去。
不多時,來到一處廂房,正是朱奎的居所,她大步推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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