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
權老道強忍住不舍,一一與眾人辭行,這事情發展有些不對,怎麼變來變去,變成他要斬妖除魔了?
這可隱隱有些不對勁兒。
但話已出口,眾人也都一陣仰慕過了,斷沒有折回的可能了。
他也只得強裝歡笑,拍著胸脯,信誓旦旦:「諸位儘管放心,老道此行必定斬妖除魔,還安源鎮一個朗朗乾坤!」
言之鑿鑿,說的擲地有聲。
突聽一聲嬌笑,卻是花想容,只見她開口道:「既然道長一口咬定我姨丈是陰葵山上那妖邪所害,還望道長此行能給小女一個說法,也給江府一個說法。」
一旁老烏附和道:「不錯,我家老爺絕不能這麼消失的不明不白,還望道長此行馬到功成。」
說完此話,二人對視一眼,眼神來回在陸修遠以及權老道身上遊走。
眼神中充滿著不信任,顯然此行要是沒有建樹,別的不提,只這江府便不會放過他。
權老道強笑道:「自然,那是自然,不過」
他正想解釋清楚,那是黑鍋,而且光油油的烏黑髮亮。江崇山老爺子的事情,絕對是陸修遠扣在自己頭上的一頂黑鍋。
他什麼都沒有做,怎麼就享受和陸修遠一樣被人惦記的滋味。
這絕對是誤會!
他剛想說什麼,卻見陸修遠前走幾步,拍著他的肩膀道:「就到此為止了,斬妖除魔可不能耽誤時辰,你們先回,我還有幾句要囑咐道長。」
權老道一臉的不高興,這剛要解釋呢,你怎麼就把人遣散了?
陸修遠可管不了許多,拉著權老道,繞到一旁。
二人竊竊私語,不過大多時候是陸修遠在說,而權老道佝僂著身子在聽。
不多時,便聽權老道驚呼聲起:「什麼?這可要耗費老道不少符籙,而且你這要求聞所未聞,這」
權老道臉現難色。
「絕對有用。」陸修遠拍著胸脯,「這可是我針對山母那妖婦精心設計的,還能沒有用?」
「真的?」權老道將信將疑,但看其臉色,顯然對陸修遠所提之事充滿了質疑,臉上滿是不相信。
他隨即又想起了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這件事情暫且放後面,你小子這麼迫切的交代事情,不會是事情臨到腳下,打起了退堂鼓?
不會兩日後,陰葵山上,讓我獨自一人面對那妖婦吧?」
權老道就像貓被踩到了尾巴,整個人驀然一驚。
「放心,權道長你這是說的哪裡話?我看著像是那種人麼?斬妖除魔我輩義不容辭,豈有推脫之理!」
陸修遠說的義正言辭。
「那就好」
權老道還要叮囑些什麼,一抬頭,卻只能瞧見陸修遠背影,以及斷斷續續的幾句話:「放心我一定一定」
又瞧著不遠處陰葵山,血霧自山頂盤繞,寒意森然。
他舒了口氣,點點頭,但隨即又眉頭緊皺:「怎麼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兒?一定什麼一定?這小子在這裡繞圈子,絕口不提自己是否上陰葵山,不會到時候真不來吧?」
權老道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有可能上當了。
陸修遠大步狂奔,直接來到後院的柴房裡,他要驗證一些事情。
他從一旁的柴火垛上,隨手拿起一柄砍柴刀,三下五除二,將捆著童童身上的繩索砍斷。
「現在那老道長已經被我騙下山去了,你快些跑路吧!趁著觀里此刻沒人發覺。」
陸修遠左瞧右瞧,十分的小心,生怕被人瞧見。
童童從立柱上離開,活動著筋骨,簡直不敢相信。
眼前這人居然會放自己離開,他十分的疑惑,這怕不是欲擒故縱,是陷阱,他站著不動,觀察著四周:「你不是和那老道頭一夥兒的麼?」
童童再聯繫那日在金剛觀,陸修遠伏在屋頂的房檐上偷聽,以及與晦明打鬥的事情。
直接把陸修遠定位為敵人。
陸修遠嘿嘿一笑:「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和這老道長一夥呢?
實話告訴你,咱們才是一夥的。我是娘娘派遣到金剛觀,背地裡監視晦明的。
娘娘猜想,那傢伙行事肆無忌憚,為所欲為,遲早要壞大事。
果不其然,那夜」
童童一臉警覺:「那夜怎麼了?晦明師父剛施展奪魄法陣,正是神魂虛弱的時候,這才趁著夜色下山,配合妙音姐姐補充些生血,有助於」
說到一半,童童臉色驟變,突然意識到什麼:「你,你不是好人,你根本不是娘娘的人,先前也是在故意套我的話!」
童童直接如臨大敵,看著陸修遠帶著強烈的警戒之心。
難怪那日夜裡,晦明那廝變化的紙人,從外面飛奔回金剛觀,嘴角帶血,原來是找妙音去了。
這二人怕不是一人利用『凶』收魂,一人吸食肉體鮮血,簡直是蛇鼠一窩,狼狽為奸。
做出如此陰損之事,那是不得好死的!
哦?原來二人都被自己斬殺了!那沒事了!
陸修遠飛速轉動腦筋,沒想到這孩童,年紀不大,警覺性卻不小。
「壞就壞在這裡。那晦明得了娘娘首肯後,奪了江崇山魂魄後,自是沒有問題。但他就不能慢慢靜養身子麼?
非得冒著風險,前去禍害百姓?他就不知道這麼做,會給娘娘帶來多大的風險?」
陸修遠急切的說道:「翠雲觀權道長已然有所察覺,要不是我百般遮掩,這廝絕對會壞了娘娘大事!
娘娘南華經已然修習到高深關鍵處,此次憑此,定可完美褪去聖衣,證得佛仙真身。
那晦明竟在此關鍵之際,為一人私慾,險些壞了娘娘大事,難道不該殺麼?」
「所以我斬殺晦明那廝有兩個原因。其一,他根本就不把娘娘放在眼裡,差點壞了大事,死的不冤。
其二,那晦明與這翠雲觀道長可是師兄弟關係,二人之間水火不容,我斬殺晦明,也有投名狀的意思。
你看我現在不是安然無恙的取得了權道長的信任,混入了翠雲觀。」
陸修遠有理有據,總算編了個理由。
童童面帶異色:「是這樣麼?」
「是不是你不清楚啊?」陸修遠一掐腰,直接反客為主,開始質問,「而且我正在暗地裡配合娘娘的行動,故意將那權道長誆騙到了陰葵山上,這又使娘娘消去了許多風險,可安心實行計劃,這難道不都是娘娘在暗中指引?」
「是麼?」童童臉上異色消失,明顯有些驚訝,開始重新打量陸修遠。
「前腳騙走權道長,我後腳就來解救你,難道還不能證明些什麼?」陸修遠開口反問。
「這個」童童已經開始猶豫。
「再者說了,我的話你不信,那娘娘此刻就在」陸修遠說到一半,用手指點了點腳下。
童童又變了臉色,長舒了一口氣:「好了,現在我相信你是自己人了。」
「娘娘前幾天來時,可暗中給你透漏下一步計劃?」童童靠近陸修遠低著頭問道。
此話一出,陸修遠心頭掀起軒然大波。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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