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明。【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陸修遠交代過殷寧兒便匆匆離去。
假冒上使也只是他一時興起,其實細細回想下來,那是破綻百出。
假如殷寧兒將『消靈蝕骨散』放入眾人酒水中,那麼便瞎貓碰上死耗子,順勢一鍋端了這宜秋居內的邪祟妖魔。
那自然是極好的。
若是殷寧兒事後心存疑慮,沒有照做的話,那自己也沒有什麼損失,最多打草驚蛇,下次再找機會就有些難。
不過,退一步講,正所謂『敵在明,己在暗』,既然得知了宜秋居是群妖聚集的地方,那麼便不愁找不到機會。
陸修遠想通這層道理,便覺得這趟沒有白來,加上臨近清晨,微風習習,頓覺得神清氣爽。
「他奶奶個腿的!這等苦差事兒就要交給老子去干,麻強和鮑史兩個龜兒子,便可以留在江府吃香喝辣的!呸!這公平麼?」
忽覺前方小徑內,有人傳出粗鄙抱怨聲,陸修遠心下一動,躲在了一旁的草叢中。
凝神望去,只見不遠處,正有一個肩扛三尺大環刀的壯漢,他皮膚泛黑,絡腮鬍旺盛,肌肉虬髯,看上去便像一個黑熊精一般。
但此人身上的衣服卻讓陸修遠眼角跳了幾跳,深藍色道袍斜披在肩上,其內衫卻橙黃,像是裡面穿了僧袍,加之手腕串著念珠。
『金剛觀』三字便不由自主從陸修遠腦海中蹦出。
陸修遠屏息凝神,遮掩好身形。
「要不是宜秋居內這些妖魔還真對師父有些用?誰會閒的淡出鳥來,和那群陰森森的傢伙打交道他媽的」
陸修遠心下一驚,思忖:「果然金剛觀這群人有問題,居然和宜秋居這些邪祟有染。」
又想:「師父?那不就是權老道的師弟晦明麼?這廝果然不是好東西!先前自己的推斷果然沒錯!」
隨即想到了什麼,頓時變了臉色:「糟了!眼前之人顯然才是充當『上使』之類的角色。那先前殷寧兒怎麼」
陸修遠頃刻間便怒上心頭。
宜秋居固定時間都有金剛觀的人前來聯絡,那殷寧兒理當第一眼便察覺出自己是假冒的,可為什麼依舊虛以委蛇的敷衍、欺騙自己,陪自己演戲?
現在想來,應該多是穩住自己,怕不是一轉頭就將昨夜之事盡數告知殷姓老者。
可想而知,自己今夜前來之時,等候自己的那是何等的埋伏?
真是好歹毒、陰險的邪祟!
陸修遠瞬間便定下計來:「好啊!竟敢跟爺玩心眼?那便看誰能玩過誰?」
「不過眼前金剛觀這人絕不能活!」
陸修遠將虎頭面具戴上,繞到了這人前面:「前方可是金剛觀來使?」
余元皺著眉:「他奶奶的!你又是何人?」
陸修遠點頭哈腰:「辛苦來使了!小的正是奉了殷家主之命,特地遠來恭迎!」
「這狗日的殷老頭可總算是開竅了!知道老子來一趟也不容易。」余元罵罵咧咧。
「來使今日怎麼」陸修遠嘗試著套話。
「今日!?怎麼不歡迎老子?要不是師父交代了今日」余元話說了一半,突然停下腳步,「不對!你是何人!老子今日前來根本沒告訴任何人,你又怎麼會知道老子今日要來宜秋居?」
「哈哈。」陸修遠心道此人警惕性不低,可真不好糊弄,「被你瞧出來了!那爺也不裝了!要怪就怪你」
說話的同時,陸修遠腰間白光一閃,長劍在手,順勢橫著揮出,直取余元心窩。
余元雖已經察覺陸修遠身份有問題,卻也沒有想到此人出手如此果決,來不及揮刀抵擋,見來勢兇猛,只得向後仰身一躲。
寒光在其頭頂掠過,余元手一扶地,腰間借力一扭,後退數步。
「好啊!好得很!敢打老子主意的,你倒是頭一個,呸」余元站穩身形,一抹鼻子,朝一側吐了口水,「老子倒要瞧瞧你有多大本事!」
身影一閃,手中大環刀向陸修遠砍來,勁風激盪,呼嘯而來。
陸修遠衣袖微擺,向他咽喉刺去,此一劍迅捷無比,那余元若不閃避,登時咽喉被刺穿。
「鐺!」
劍鋒將到之時,余元眼角跳動,半路變招,由橫砍變為斜劈,擋住了陸修遠奪命一劍。
「好!有兩下子!」余元抓起身上道袍一甩,露出橙黃僧衣,舌頭舔著唇間,「不過他奶奶的,這可不夠!」
余元一躍而起,揮刀下劈,來勢洶洶,刀背銅環叮咚作響。
陸修遠持劍一挺,迎了上去,只聽『鐺』一聲,同時腳步變幻,招式未老之時,手腕一抖,變為側削,從余元身側滑過。
「嗤——」
余元僧衣崩開,右臂被劃傷,溢出鮮血。
「哈哈」余元突發大笑,用左手蘸著傷口血跡,放在嘴裡吮吸,一副極為陶醉的模樣,「老子接下來可不會留手了!」
「這正是我要對你說的話。」陸修遠神色平靜,「告訴我你來宜秋居的目的!」
「裂山」
余元面目猙獰,雙手持大環刀,橫著揮出。『砰』一旁的樹幹,應聲倒地,刀口平滑如鏡面。
陸修遠身似青煙,飄忽自如,躲過這一擊後,『嗤』一聲,劍刃划過余元左臂。
余元雙臂皆傷,血順著手臂而流,心中已生懼意。
要知道他這招裂山幾乎算得上他的成名絕技,死在此招之下的沒有百十來人,那也決計有七、八十人,雖剛猛遒勁,但也迅捷如風。
怎的連眼前之人的衣襟也碰不到?
但余元仍嘴硬的說道:「好!接下來老子可不會留手了!」
余元凝聚勁力,刀背銅環『叮咚』作響,刀柄骷髏頭內溢出綠光,包裹刀身。
「斷光」
余元身形渾身氣勢一斂,身形變得鬼魅起來,與先前剛勁路線截然相反,「唰唰唰」如光似電砍出三刀,刀刀直取陸修遠要害。
「妖氣!」看著余元這副模樣,陸修遠側身趨避,手中利劍如一道銀線,划過余元右手手腕。
「錚」一聲,余元手中大環刀,應聲飛出,插在了不遠處樹幹位置。
而陸修遠此刻已將長劍,架在了他後頸上。
「我在問你最後一遍,那晦明派你來幹什麼的?」
「別!大爺!別!我說,我全都說。」余元見勢不妙,直接跪倒在地,哀求起來,「師父派我不,不,晦明那妖道派我前來『收魄』」
「收魄?」
陸修遠有些疑問。
「是是是!」余元生怕陸修遠一個不滿意,直接結果了自己,慌忙著從胸前衣襟里摸出一物。
那是個約莫巴掌大小的符紙,卻是渾身通紅,上面寫了個『魄』字,一半發黑,一般泛白。
陸修遠沉吟片刻問道:「為什麼今日要來?」
他先前從余元不耐煩的情緒中,可以推斷,這趟絕對是臨時派遣的,而不是平日裡固定接頭的日子,這又說明著什麼?
「這是師父交代下來的,那日從江府」余元生怕惹惱了眼前之人,細細解釋道。
「江府?是江崇山老爺子麼?」陸修遠思忖著,那日可沒見晦明的身影,「他怎麼會在江府,你要膽敢有所隱瞞」
余元只覺得脖頸間嗖嗖的冷,哪裡還敢猶豫:「小的只是聽說,那夜有俠客持劍降魔,江老爺子也久病初愈但第二日,那俠客剛走,江老爺子便又昏迷不醒。
這才又去金剛觀請出我師父,師父從金剛觀回來後,便叮囑我前來宜秋居,至於師父怎麼想的」
陸修遠變了臉色,原來自己走後江府又發生了這麼多事,這可有些奇怪,那江崇山明明身上妖氣盡除,怎的又昏倒?
「你是說,那晦明從江家回來,便吩咐你前來宜秋居?」陸修遠開口問道。
「是,師父那日臉色慘白,一回來便交代我前來。」
「除此之外,你還知道什麼?」陸修遠接著問道。
「不,不,不知道了」余元說道一半,自覺不對,接連求饒,「有道是『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還請公子能給小的一條生路,小的一定」
說到一半,便立時沒了聲音,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此沒了聲息。
陸修遠將長劍從其背心拔出:「像你這等為虎作倀之人,手上也不知沾染了多少條人命,如何能饒你?更何況」
陸修遠看著余元掌上的綠芒逐漸消散,要是先前自己答應饒他一命,這廝恐怕反手就是一拳打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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