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端坐在蒲團上的陳淵忽然睜開雙眼,一頭烏髮變成雪白之色,無風自舞,雙手浮現一層薄薄的白色火焰,仿佛戴上了一雙火焰手套。
他舉起雙手,放在眼前,仔細端詳了一番,面上露出一絲笑意。
他終於完全煉化了那一絲朱厭真血,體內的朱厭真血變得精純了不少。
這薄薄的火焰手套,就是最好的證明。
之前陳淵只能任由朱厭真火燃燒,白白浪費真元。
現在他可以控制真火威能,更從容地御使真火攻敵。
激發朱厭真血的時間,也延長到了三百息。
激發真血就像燒一壺開水,真血為水,真元為柴,真血越精純,真元越渾厚,持續時間就越長。
陳淵修為達到結丹中期後,激發真血的時間延長到了二百息,現在煉化了這一絲朱厭真血,時間又延長了一百息。
一息時間與陳淵前世的一秒相近,三百息就是將近半刻鐘,足以堅持一場高強度的鬥法了。
除此之外,陳淵的肉身也增強了不少,距離突破瓶頸更近,在不激發真血的情況下,一身巨力就達到了七十萬斤。
激發真血之後,更是完全可以媲美七級妖獸,一身巨力超過百萬斤,就是妖獸王族,也不過如此。
朱厭真火的威能也增加了不少,陳淵還沒有試驗過,但據他猜測,甚至可以威脅到元嬰修士。
惟一可惜的是,朱厭真火還是無法離體施展,只能抓住對手法寶,順著神識聯繫,或者直接擊中對手,才能灼燒其神魂。
不過他已將冰幻提升為法寶,不用擔心被對手法寶所傷。
而且對手不會防備朱厭真火,有心算無心之下,同階修士撐不過幾個回合。
就連大部分結丹後期修士,也無法與他匹敵。
可能只有少數實力極強的修士,以及血脈極為精純的妖獸王族,才能與他一戰。
這就是《真靈九轉》的恐怖之處,陳淵完成第一轉之後,實力就已堪比同階的真靈後裔。
他滿意一笑,一頭白髮恢復原狀,裹住雙手的朱厭真火也緩緩消散。
隨後他抬手一抓,飛雲劍憑空出現在手中,劍尖輕顫,發出清脆劍鳴之聲。
一鬆手,飛雲劍如游魚般往來穿梭,轉圜之際流暢自如,修煉室中劍光縱橫。
若是其他修士看到這一幕,定會驚訝萬分。
陳淵得到此劍不過一個月,溫養時間如此之短,就能做到如臂使指,簡直就是前所未聞。
法寶中的禁制非常複雜,修士得到一件新的法寶,至少也得溫養幾個月時間,神識與真元時時侵染,才能在法寶中留下自己的神識印記,用在鬥法之中。
想要發揮全部威力,得在丹田中溫養一年時間,才能完全掌控這件法寶。
但陳淵用朱厭真火完全焚盡法寶中殘留的神識烙印,留下自己的神識印記。
再用精純真元時時溫養,大大縮短了溫養法寶的時間。
朱厭真火不僅讓陳淵實力遠超同階修士,甚至祭煉法寶的速度都遠遠超出他人想像。
最極端的情況下,他甚至可以只用幾天時間,就能將一件法寶化為己用。
陳淵御使飛雲劍飛遁往來,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又將其收入丹田之中,用真元時時溫養。
決定法寶威力的除了材質之外,真元溫養也非常重要。
一件普通的低階法寶,經過數百載溫養之後,威力也不會輸於頂尖的低階法寶。
但法寶的溫養不能積累,一件溫養已久的法寶改換主人之後,就得重新開始溫養,威力會大打折扣。
陳淵收起飛雲劍之後,拿出一個玉瓶,微微一傾,倒出一粒六級妖元丹,吞服入肚,閉目打坐。
他手中還有幾粒妖元丹,現在距離進入萬妖海還有一段時間,正好用來增進修為,到時激發朱厭真血的時間,也能延長一些
……
時間匆匆,半年之後,正在閉目打坐的陳淵收到一張傳音符,從入定中醒來。
六級妖元丹在三個月前就已用盡,過去三個月的時間裡,他只能用上品靈石修煉,修為增長了少許,依舊是初入中期。
他起身走出修煉室,抬手一招,將傳音符攝入手中。
神識探入其內,耳邊響起了魏長宏的聲音,說是呂歸來訪,邀請他明日一聚。
魏長宏說完之後,傳音符便無火自燃,化為灰燼。
陳淵眉頭一皺,拿出一張新的傳音符,放在嘴邊,無聲說了兩句。
抬手一擲,傳音符化作一道流光,穿過陣幕,飛了出去。
這半年來,他在修煉之餘,不時與魏長宏一聚,談玄論道,交流修煉心得。
魏長宏是鎮海宗長老,傳承嚴謹,在宗門中時常聽元嬰修士講道,偶有精妙之語,讓陳淵獲益匪淺。
但這次魏長宏相邀,是因為呂歸來訪。
現在距離動身前往萬妖海,還有兩個月時間,莫非是事情有變?
放出傳音符之後,陳淵回到修煉室繼續打坐,恢復昨晚因星光灌體而消耗一空的真元。
第二天上午,陳淵準時赴約,來到魏長宏居處。
呂歸坐在魏長宏對面,在他身旁,是一名中年文士,一身青衫,頭戴巾幘,相貌清瘦。
陳淵拱手道:「呂道友好久不見,這位是……」
呂歸道:「這位是松石先生,修為深厚,距離結丹後期只有一步之遙,一身儒家功法精妙莫測,受呂某之邀,與我等一同去萬妖海。」
中年文士拱手一禮,笑道:「呂兄謬讚了,在下困在後期瓶頸前,寸步難行,不過是一酸儒而已。」
「倒是陳道友,在下久仰大名。」
「玉清海中體修稀少,陳道友實力定然遠超在下,此番萬妖海之行,還需道友多多出力啊。」
陳淵還禮道:「松石道友說笑了,陳某數年前剛剛突破中期瓶頸,修為淺薄,不過是有一身蠻力,那金羽雕極擅飛遁,還要仰仗三位道友才是。」
魏長宏哈哈一笑:「兩位道友還是不要互相吹捧了,我們連金鱗果所在都不知道,此行不過是出力廝殺而已,一切還得看呂兄安排。」
三人一起看向呂歸,他說道:「今日我與松石先生來此,就是要與兩位道友匯合,一起進入萬妖海。」
陳淵面露訝色,當時呂歸與他約定的是一年之期,現在只過去了十個月,就要動身進入萬妖海,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魏長宏皺眉道:「現在就要入萬妖海?」
呂歸道:「計劃有變,松石先生要入絕靈島,需要時間準備,拖延不得,只能提前動身。」
「只是提前兩個月,應該不會對兩位道友造成什麼不便吧?」
魏長宏驚訝地看向松石先生:「道友手中有通天令?」
松石先生笑了笑:「在下早年間偶然所得。」
魏長宏目中閃過一絲羨慕之色:「恭喜松石道友了,只要進入絕靈島,至少能得到一件寶物,運氣好一些,甚至能得千年靈藥。」
松石先生擺手道:「絕靈島開啟這麼多年,真正貴重的寶物早已被人取走,只要能得一件法寶,我就心滿意足了,可不敢與他人相爭。」
魏長宏點了點頭:「既然松石道友要入絕靈島,那確實耽擱不得,魏某沒有意見,陳道友,你意下如何?」
陳淵看著松石先生,笑道:「陳某也沒有意見。」
呂歸道:「既然兩位道友沒有意見,那就三日之後動身,如何」
陳淵與魏長宏應了下來,四人又商議了一番細節,直至天色將晚,呂歸與松石先生才告辭離開。
陳淵留在魏長宏居處,問道:「魏道友可知這松石先生的底細?」
魏長宏微微搖頭:「此人我也是第一次聽說,但據呂兄所說,他與此人是多年好友,交情深厚,既然能得呂兄推崇,他實力應該不弱。」
陳淵微微頷首:「能得到通天令之人,肯定不容小覷,此番萬妖海之行,把握又大了幾分。」
魏長宏笑道:「那金羽雕實力再強,也不過是一隻七級妖獸,我等四人聯手,肯定不在話下。」
陳淵贊同地點了點頭,與魏長宏又說了兩句,起身告辭。
三日之後,陳淵四人離開血島,在呂歸指引下,往墨海深處飛去。
……
在距離血島百里之外的一座荒島上,幾名修士聚在一處。
為首之人一身黑衣,容貌硬朗,身材魁梧,一頭長髮簡單的束在身後,在海風吹拂下飄揚舞動,狂放不羈。
在他身邊,站著一名女修,一身素白衣衫,身姿窈窕,肌膚勝雪,眉淡如煙,一雙剪水雙瞳,顧盼生輝。
在兩人身後,三名修士衣著各異,神情冷漠。
黑衣修士沉聲道:「他們動身了?」
「不錯。」女修聲音清脆動人。
黑衣修士緩緩升到空中:「我們也該動身了。」
其餘四人紛紛駕起遁光,跟了上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