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底牌

  第207章 底牌

  許非卿攬著雲薇,微笑看向朝自己緩緩飛來的沈丹湄,目中終於露出了淫邪之色,輕聲道:「來吧,娘子,為夫定會好好疼惜你的……」

  但就在這時,一道金色流光激射而來,瞬息間就來到三百丈之內。

  許非卿面色一變,身形一晃,往左側平移十丈,面色微微一白,嘴角流下一縷鮮血。

  下一刻,金色流光從他身邊飛過,然後畫出一個弧線,又飛了回去。

  許非卿這時才看清,金色流光原來是一柄金光凝成的短槍,散發出一陣肅殺之意。

  他抬手抹去嘴角鮮血,臉色一沉:「符寶?」

  他為了躲開短槍,正在施展的秘術被迫中斷,雲薇目中的粉色緩緩消散,嚶嚀一聲,暈了過去,整個人倒在許非卿懷中。

  沈丹湄身軀一顫,從迷幻中甦醒過來,但卻是頭腦昏沉,渾身酥軟無力,體內真元如一潭死水,搖晃了兩下,從空中跌落。

  但她剛剛落下幾丈,一道遁光從遠處飛來,正是擊殺了兩名合歡宗修士的陳淵。

  他來到沈丹湄身旁,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攬住她的背部,然後立刻把她扶了起來,只是左手手掌虛虛攬住她的肩膀,低聲道:「沈師姐,你感覺如何?」

  沈丹湄靠在陳淵身上,稍稍抬起頭,目光迷離,艱難說道:「陳……陳師弟,這登徒子定是施展了魅惑之術,我……我渾身燥熱無力,真元也無法調動,你不要管我,快逃……」

  陳淵面色一變,抬頭看向許非卿,目中露出一絲殺氣:「伱找死!」

  沈丹湄平日對他多有關照之意,陳淵對這位師姐也是頗為敬重,許非卿竟敢對沈丹湄施展魅惑之術,讓一向冷靜的陳淵,也是罕見動怒。

  許非卿好事被陳淵所壞,風度全無,冷笑一聲:「不過是一個築基中期修士,也想英雄救美,就憑這張符寶嗎?可笑!」

  他抬手掐訣,玉鐲輕鳴一聲,飛向陳淵,然後一撫儲物袋,拿出一張捲軸,拋了出去。

  捲軸在空中徐徐展開,露出其內的一幅畫卷。

  畫上是三位美人畫像,皆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身穿輕薄紗衣,隱秘之處若隱若現。

  待畫卷完全展開之後,三位美人從畫上走了下來,身形虛幻,竟是三道陰魂,對許非卿行了一個萬福之禮,眼神含情脈脈:「妾身見過夫君。」

  許非卿冷冷道:「去將此人殺了!」

  他話音落下,三道美人陰魂轉身看向陳淵,美目中全是柔情蜜意,朝他飛了過來。

  其中一道美人陰魂柔聲道:「郎君玉樹臨風,氣宇軒昂,妾身一見傾心,夫君可願與妾身同登極樂,共享良宵?」

  另一道美人陰魂說道:「妾身也是心慕郎君,願與兩位姐姐共侍一夫……」

  三道美人陰魂搔首弄姿,時而身軀舒展,時而撩動紗衣,將美好身姿盡皆展露在陳淵眼前,口中不斷發出婉轉的呻吟之聲,聞之血脈賁張。

  這一番靡靡之音似是蘊含奇異魔力,一股燥熱突然從陳淵心底升起,他的目光也開始變得迷離起來。

  但下一刻,他便將這股燥熱之感壓下,目光重新恢復清明,祭起玄水旗,凝出玄冥水球,將襲來玉鐲擋下。

  這三道美人陰魂有迷亂神智,魅惑人心之能。

  但他這三年來一直用養魂木溫養神魂,強化神識,星光灌體也從未停下,神識又擴展了十五丈,比築基後期修士還要強上許多,只是受到了片刻影響,便將其成功擺脫。

  玉鐲擊在玄冥水球之上,觸及之處化作寒冰,從玄冥水球上脫落。

  但玄武獸影源源不斷地吐出玄冥之水,玄冥水球生生不息,將玉鐲牢牢擋住。

  許非卿見陳淵這麼快就從魅惑中清醒過來,攬住雲薇的左手下意識用力揉捏了兩下,失聲道:「不可能,你怎麼會不受魅惑之術的影響!」

  他也是城府極深之人,平日裡喜怒不形於色。

  但為了速戰速決,他祭出了美人圖,這是足以魅惑築基後期修士的寶物,卻被一個築基中期修士輕鬆擺脫,甚至連一息時間都不到,讓他難免失色。

  但在短暫震驚之後,許非卿目中隨即閃過一絲貪婪之色,催動真元,攻勢更疾。

  他一向以神識強大自負,但他在築基中期時,神識也不過堪堪與築基後期修士相當。

  但他修煉的可是合歡宗頂級功法,其中有增強神識的無上秘術,才有此效果。

  此人神識比他還強,定是有機緣在身。

  不管是秘術還是靈物,他都要奪過來!

  陳淵擺脫靡靡之音的影響後,目中透出森森殺機,並指一點,喝道:「去!」

  碎月槍符寶射向許非卿,勢若奔雷,留下道道殘影。

  許非卿臉色一沉,抬手一揮,粉色輕紗驟然漲大至一丈高下,好似屏風一般,將他牢牢遮護在內。

  剛才陳淵身在數百丈之外,碎月槍遙遙飛來,許非卿早有準備,而且飛到他身前時,脫離了陳淵的神識覆蓋範圍,軌跡僵硬,舊力已盡,許非卿才能及時躲開。

  但現在雙方相距只有幾十丈,陳淵御使碎月槍時如臂使指,遁速極快,遠超修士遁速,閃避不及,只能留在原地守御。

  一息之內,碎月槍就跨過幾十丈距離,刺在粉色輕紗上,就如一根針戳在柔軟的棉布上,從中間深深向內凹陷,槍尖來到許非卿身前一丈處,似乎下一刻就要穿透輕紗,刺在他身上。

  但粉色輕紗被刺穿一層,就生出一層,層層迭迭,將碎月槍包裹起來,牢牢擋在許非卿身前。

  但碎月槍在陳淵的御使下,可以發揮出兩成法寶之力,威能比極品靈器還要勝出不止一籌。

  粉色輕紗雖然擋住了碎月槍,但受此一擊,發出一聲輕微的撕裂之聲,靈光也稍稍黯淡下去。

  陳淵手中法訣一變,碎月槍倒飛而回,划過一道弧線,再度射向許非卿,又被擋了下來,但粉色輕紗的靈光也愈發黯淡。

  極品靈器無法與符寶相比,再來幾槍,就能將粉色輕紗刺穿。

  許非卿目中閃過一絲痛惜之色,冷聲道:「敢與我比拼寶物,好大的膽子!」

  他一撫儲物袋,拿出一張綠色符籙,抬手注入真元,一道道綠色流光從符籙上飛出,凝成一座七層寶塔。

  他本不想用出這張符寶,但陳淵手中的深藍色小旗頗為玄妙,只是上品靈器,卻能牢牢擋住寒玉鐲,靡靡之音也對陳淵無用,只能祭出符寶了。

  可惜魅惑之術被破去之後,一時半刻內無法再次施展,否則他也不用浪費一次符寶機會。

  但只要能得到此人身上能強化神識的秘術或者靈物,那一切都值得。

  在催動符寶的同時,許非卿不忘玉鐲也在不斷攻襲玄冥水球,三道美人陰魂的靡靡之音也從未間斷,迷亂陳淵神智。

  陳淵眉頭一皺,此人竟然也拿出了一件符寶,觀其形制,不是鎮壓類法寶,就是守御類法寶,若是等他祭出符寶,就有些麻煩了。

  他只有築基中期修為,同時御使碎月槍符寶與玄水旗,還要抵禦靡靡之音,真元消耗巨大,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此人現在也拿出了一件符寶,如果一直這麼耗下去,他絕不是對手。

  只有施展巨靈身秘術,才有把握擊敗此人。

  但沈丹湄渾身綿軟無力,他又不能拋下沈丹湄不管,與此人近身肉搏。

  但如此一來,就要把他最大的底牌暴露在沈丹湄面前……

  陳淵眉頭緊鎖,面上露出為難之色。

  許非卿注意到了陳淵的表情,冷笑一聲:「現在知道怕了?晚了!我不僅要把你的師姐收為侍妾,調教成爐鼎,還要將你抽筋扒皮,搜魂煉魄!」

  沈丹湄雖然渾身無力,但神智依舊清醒,看出陳淵情形不妙,輕聲道:「陳……陳師弟,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讓你落入此等險境……」

  看到金光短槍之後,她心中恍然,陳淵應是依靠符寶之威,才能先後擊殺三名同階修士,甚至以一敵二,依舊取得勝利。

  但符寶不是靈器,只能作為底牌,卻不能作為依仗。

  若是許非卿沒有符寶,兩人有希望全身而退。

  但許非卿也拿出了符寶,等金光短槍消散,陳淵定然不是他的對手。

  思及此處,沈丹湄輕聲道:「陳師弟,請你等會先殺了我,不要讓我落在這個登徒子手裡。」

  陳淵忽然深吸一口氣,一撫儲物袋,祭出一個朱紅色葫蘆,近三百粒赤砂從葫口飛出,急速旋轉起來,散發出一道道紅色煙氣,凝成一團赤紅雲霧,迅速瀰漫開來。

  許非卿看到陳淵又祭出一件靈器,心中微驚,但隨後發現這只是一件上品靈器,赤紅雲團只有輕微的混淆神識之效,又放下心來。

  他神識本就強大,超過同階修士,這赤紅雲團的混淆神識之能,在他身上根本不起作用。

  而此人連上品靈器都拿了出來,定是窮途末路,殊死一搏。

  他只要催動符寶,等到那柄金光短槍的自行消散,便可獲勝。

  許非卿心中定計,一點也不著急,任由赤紅雲團四處瀰漫,專心激發符寶。

  陳淵也不御使火雲砂攻擊許非卿,只是讓其放出紅色煙氣。

  三息之內,赤紅雲團便覆蓋方圓百丈,將陳淵與許非卿身形遮掩起來。

  許非卿手中符寶也已成功激發,一座三丈高下的七層寶塔將他籠罩其內,閃爍著金銀兩色光芒。

  碎月槍刺在七層寶塔之上,寶塔紋絲不動,只是發出叮叮噹噹之聲。

  備受摧殘,靈光黯淡的粉色輕紗徐徐環繞在許非卿身周,露出幾道裂痕。

  許非卿看了粉色輕紗一眼,目中閃過一絲痛惜之色,隨後抬頭看向陳淵,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何手段!」

  沈丹湄艱難抬起頭,看著陳淵,急聲道:「陳……陳師弟,快將這葫蘆收起來,不要浪費真元,說不定會有同門伸出援手!」

  她此刻心急如焚,不知道陳淵為何要這麼做。

  她神識受創不重,感知到了赤紅雲團混淆神識之效。

  但許非卿能施展魅惑之術,神識定然極為強大,赤紅雲團效果應該不大。

  而且就算許非卿神識被混淆,但陳淵祭出火雲葫蘆時,玉鐲一直在圍攻玄冥水球,還是無法避開許非卿神識。

  陳淵此舉,只會消耗真元,還隔絕了他探查,無人能伸出援手,可以說是自尋死路。

  陳淵低聲道:「沈師姐,得罪了。」

  他左手忽然一用力,將沈丹湄摟入懷中,身軀漲大至七尺高下,渾身肌肉鼓脹,泛起青銅之色,一股兇悍絕倫的氣勢,徐徐散發而出。

  沈丹湄猝不及防之下,被陳淵摟入懷中,心中一驚,隨後看到他身軀變化,不由睜大眼睛,呆呆地看著他。

  許非卿面色一變:「你莫非是……妖獸?!」

  陳淵抬頭看向許非卿,嗤笑一聲,隨後抬手一揮,收起玄水旗。

  玄冥水球得不到補充,在玉鐲攻擊之下,化成一個冰球,將陳淵困在其中。

  陳淵抱緊沈丹湄,身形一晃,來到冰球前方,抬手輕輕一推。

  冰球轟然崩散,玉鐲朝陳淵飛來,陳淵催動真元,正在與七層寶塔僵持的碎月槍飛了回來,刺向玉鐲。

  千年冰蠶絲手套無法抵擋極品靈器,只能由符寶迎擊玉鐲。

  鐺!

  碎月槍刺在玉鐲之上,在玉鐲上留下一道淺淺痕跡,玉鐲倒飛而回。

  陳淵則是身形一晃,飛到七層寶塔之前。

  許非卿面色一變,急忙催動真元,三道美人陰魂發出的靡靡之音更加動人。

  陳淵眼神恍惚了一下,但神魂空間中的玉璧光芒一放,讓他立刻恢復清明。

  許非卿臉色一沉,一撫儲物袋,拿出一柄飛劍。

  他乃是合歡宗真傳弟子,手中豈會只有兩件極品靈器?

  但下一刻,陳淵抬起右拳,重重轟在了七層寶塔之上!

  鐺!

  一聲巨響傳出,七層寶塔狠狠搖顫了一下,金銀兩色的光芒閃爍不定,陳淵也在巨大的反震之力下,倒飛出十丈,方才止住身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