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藥這玩意也不能亂吃啊，吃多了傷身體。」
秦王冷冷聽著林聲笙談論自己，眼神傲慢不屑極了：「林仙子終於來了。」
秦王沒有被束縛，不過在黑牢中他也沒有反抗能力，懶洋洋坐在地上，曲著一條腿。
這坐姿換做年輕小伙兒，那就是隨性桀驁。眼前是個糟老頭，多少有點辣眼睛。
林聲笙盤腿坐到秦王面前，拿出一堆零嘴吃食：「秦王殿下是知道我要來？」
秦王顯然沒料到林聲笙的態度，愣了一下，也盤腿坐著。
「事情是林仙子揭露，林仙子豈有不來見我的道理？」
秦王滿懷惡意的笑了笑：「司寇劍君怎麼沒有陪著你一起？」
「他陪韓凌雪去了。」林聲笙磕著瓜子，觀察著秦王：「秦王殿下好像並不在意陪著韓凌雪的人是誰。」
「林仙子都不在意，本王有什麼好在意的。」
「也是，王爺睡得是別人的媳婦兒，你賺了啊。」
林聲笙誠心問道：「我很納悶，王爺喜歡韓凌雪什麼？」
「我這雙精明的目光，靈巧的心思，聰明的腦袋瓜，將韓凌雪復盤又復盤，也沒覺得她哪裡比得上你王妃。珍饈美味吃多了，所以就喜歡吃屎麼？」
秦王因為蒼老而耷拉下來的眼皮危險的眯了眯，不知是不是因為蒼老，此刻的秦王看起來很是陰險。
「羞辱韓凌雪並不會讓林仙子顯得高尚。」
林聲笙：「嚯！你對韓凌雪居然有感情？」
「為何沒有呢？世間煉丹師無數，能研究地魔的只她一人。林仙子，你其實沒有你自己以為的那麼出色。」
瞎扯，她比她自己以為的出色多了！
林聲笙朝著秦王腳邊吐了口瓜子殼：「秦王妃的感受，王爺就不曾在乎過？我瞧秦王妃可是滿心眼滿都是王爺呀。」
秦王冷冷看了眼鞋邊的瓜子殼，目光陰冷了許多：「那又如何？她出生普通，天賦普通。她的吃穿用度，她的身份地位，她的修煉資源，她的修為，都是本王給的。」
「貶低自己妻子也無法抬高王爺的實力。」林聲笙嘴裡的瓜子殼呸一口朝著秦王吐了過去，從秦王的耳邊擦過。
秦王眼底有剎那的狠毒，不過很快就盪開笑意：「林仙子生氣了？」
林聲笙冷漠的看他。
秦王笑道：「林仙子是因為自己的處境跟靈雨一樣而生氣嗎？司寇劍君就算將韓凌雪帶去司寇氏，林仙子除了忍耐又能如何呢？」
林聲笙除了忍耐還能如何？
她還能謀朝篡位。
司寇顯遇見韓凌雪就沒有底線的尿性，讓他失去威望也不是辦不到。
她還可以單飛獨美，往地縫裡頭一鑽，誰都逮不到她，不需要任何勢力為她提供庇護。
沒有離開司寇氏不是她在忍耐，是沒有必要。
看秦王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懂，林聲笙也沒準備跟他談心，懶洋洋問道：「秦王覺得我能如何？」
秦王眼神中透出點傲慢：「林仙子忍受司寇劍君的不忠，你還是司寇氏的女主子。」
「林仙子投靠別的勢力，別管旁人待你多客氣，你也只是旁人的家奴。況且，願意為了你與司寇氏作對的人，也不多。」
至少王氏就不會。
林聲笙挑眉：「所以秦王對自己的王妃沒有半點愧疚？你覺得她的一切都是你給的，即便你與韓凌雪苟且，她也必須忍受？」
秦王戒備的眯起眸子。
林聲笙輕聲笑了出來：「這麼看著我做什麼？秦王說我跟你的王妃一樣，不就是說你的王妃也必須忍受你對婚姻的不忠嗎？我來的時候秦王妃就在外面，秦王會怕她聽見嗎？」
秦王眸光閃了閃，很快又鎮定下來：「她聽到了又如何，那就是她的處境。」
「你可真是個垃圾。」林聲笙收了零食，已經沒興趣問秦王跟韓凌雪是怎麼勾搭上的了。
「你這就走了？」
「不然呢？你以為我對你們的研究感興趣？嗤，你可真瞧得起自己。」
秦王被狠狠噎了一下。
背地裡搞得研究暴露後，秦王其實一點也不慌。這是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天下總會有人感興趣。
事情捅開了他自有法子名正言順找人合作。
秦王本來是很想跟林聲笙合作的，他說那些貶低林聲笙的話，不過是故意想打擊她的自信心。
受挫的人更容易被蠱惑。
結果，林聲笙對他的研究不屑一顧，相對比甚至對他的私生活更感興趣。
這叫秦王心裡打的小算盤就像個笑話，他怎麼能不氣？
林聲笙走出黑牢，於靈雨果然還在，她的臉色比之前蒼白了許多，眉宇間也染上郁色。
林聲笙面對於靈雨下意識就輕柔下來：「秦王妃……你聽見了？」
於靈雨苦澀的笑了笑，點了點頭。
「王妃若是不嫌棄，可以與我一起闖蕩江湖。」
大長老微不可查的看了林聲笙一眼，這是不打算回司寇氏了嗎？
唉，愁。
「謝謝。」於靈雨輕聲開口，語氣中似有哽咽，又似乎很平靜，聲音太小聽不出來。
林聲笙點了點頭，先走了。
於靈雨目送林聲笙走遠，才走進黑牢。
看見秦王蒼老的模樣，她沒有絲毫驚訝，秦王的真實面目她一直就知道。
這個模樣被她看到，秦王倒有些不自在。
只不過他心中的不自在，在於靈雨平靜的面容下很快鎮定下來。
「本王跟林笙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於靈雨苦澀的笑了笑：「都聽見了。」
秦王心底煩躁：「我那些話只是說給林笙聽得，你不要多想。」
「那王爺還愛我嗎？」
於靈雨的表情很脆弱，似乎秦王一句話就能決定她的生死。
「當然！」
於靈雨搖頭：「你騙我，你如果愛我，又怎麼會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你那麼欣賞她。你心裡是嫌棄我的對不對？你覺得我一無是處。你說實話，我可以成全你們的，真的，我可以成全你們。」
於靈雨掩面痛哭，秦王心都要碎了。
「當然不是！我怎麼會欣賞那麼虛榮浮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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