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絛,是腰帶的一種。【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皇家御用製品,根據身份不同,材質、配飾各不相同。
梁帝所用者,乃是九根東海龍躉的正筋所襯,外編上號蠶絲秘銀,墜九珍八寶七大香木做配飾,華貴非常。
更重要,還是這一條腰絛的第二個作用——假皇尊事。
從某種程度上講,當沈安將這條腰絛紮上時,他的一切權限甚至會超過太子,更不提起他的王爵公侯,文武百官。
「愛卿,淮水之事,你看著處理,總之一句話,百姓為先。」
梁帝笑眯眯,一臉老奸巨猾,那裡看得出什麼牙痛。
沈安也不戳破,欣欣一笑,當著他的面,將腰絛系在官服之內。
「臣,多謝陛下!」
有了此物,他這一趟出門,就可隨意大開殺戒!皇帝這也是想把徐家除掉。
另外,這腰絛,能代表皇權,也等於他在和太子,彰顯權威。
這樣,倒是能省下他的王命旗牌。
「愛卿此行,速去速歸,朝廷離不開你;」梁帝輕輕敲打著龍案,咄咄的聲響,令人心中難安。
「但愛卿也要用心做事,出門在外,家中事,不必你操心。」
這就足夠了。
沈安站起身,一躬到地,剛想告退,不料梁帝在背後,悠悠然的丟下一句話給他:「你與太子之間針鋒相對,東宮夔鼓震動,人心浮躁,愛卿可是要小心了。」
聽到這些話,背對著龍書案的沈安,眼角閃過一抹皎潔。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與太子見面的事,梁帝不但知道,而且掌握完全,自己帶兵進門,這是做對了。
再無言語,沈安甚至頭都沒回,大步而去。
看著他堅毅的背影,梁帝臉上閃過繼續燦然:「你說……這一次他在淮水,能殺多少人?」
李德海身子一震,知道陛下此法,既是在釋權給他,更是對沈安的一份考驗,看看他會不會藉機生事,剪除異己,亂殺無辜。
稍加思量,李德海壓低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看著門外:「總之,無論多少人,也染不紅淮水就是了。」
淮水方面!
安隆口!
濤濤淮水如崩臨之雷霆,轟鳴之間,令人身麻骨酥,在這洪流面前,萬於兵甲,仍顯得那麼渺小。
天上凌風吹動長雲,舒捲中,凌霜的穹光如刀矛般,狠狠刺入大地。
隨風招展的益王大纛,獵獵作響。
皇甫胤善跨戰馬,披戎裝,扶劍擎韁,雙目電光閃閃,威視遠方。
姚成本雖是文官,此刻也不免要在袍服之外,多罩一層鐵甲,手中玉龍更是錚錚作響。
就在水岸邊,不遠處,嘯聚的兩萬餘眾百姓,或持刀劍,或依鋤錘,鐮刀閃閃,連枷嘩啦。
這已經是皇甫胤善出行一來,遇到的第三股盜匪,也是其中勢力最大的一群,兩萬餘眾盤桓水岸,虎視眈眈。
「王爺。」
姚成本遠眺前方,水岸之側的嘯匪,氣動激昂:「對方人數眾多,雖是烏合之眾,但其背水依靠,大有一副不死不休之意。」
「我軍當謹慎行事。」
皇甫胤善掃了他一眼,不屑的笑容流於表面,絲毫不顧他感受:「相爺何必動搖本王軍心?莫說他們只有區區兩萬餘眾,就是二十萬,又能如何?」
益王沒有說大話,多年以來在軍中摸爬滾打,刀槍逞命,他怎麼會把這些人放在眼中?
撤劍在手,鋒爍寒光。
「聽說你們這群匪寇,為首者,花名浪里蛟,是誰,站出來。」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在浩蕩洪流的轟鳴中,依舊叫人聽的清清楚楚。
不多時,只見對方人群散開,一個頭上裹著白巾的玉面公子,催馬而出:「你要找的人,就是我!」
皇甫胤善眉頭緊鎖,雖然對方故作誇張,但他還是一眼就瞧出,領頭之人,乃是女扮男裝。
紅裝戎甲,真不知是幸,是衰。
不過他心中清明,能逼得一個女子墮草為匪,足見當地情況之惡劣。
皇甫胤善沒將此事挑明,凜然視去:「好,有膽子;把話聽清楚了,本王乃朝廷巡閱使,此來淮地賑災、剿匪,彈壓地面,爾等為匪,揭竿嘯聚,有違國法。」
「然陛下天恩,感念民生之疾苦,特此只要爾等瓦解武裝,辦網則一概不予追究,且照常放賑。」
話鋒一轉,皇甫胤善面上笑容失去,隱隱的殺氣在攀升:「若爾等執迷不悟,孤注一擲,天軍一動,頃為齏粉。」
他的話,乾脆利落,只等對方回應。
幾個呼吸的沉寂,浪里蛟嘲弄的笑了:「益王是嗎?你剛才放的什麼屁話!」
「朝廷會那麼大恩大德,饒過我們這一群土匪水寇?你在騙誰!」
坐於馬上,浪里蛟憤憤不已:「要不是日子過不下去,咱們會落草為寇嗎?在這之前,朝廷都在幹什麼?!」
「你說要給咱們放賑?呵呵,真他娘可笑,當初剛發大水的時候,咱們哭爹喊娘的到官府去,希望能把今年的稅糧減去,被無他求!」
「那時候朝廷在幹什麼?!朝廷把我阿哥打了一百鐵棍,活生生困死站籠里示眾!還說這就是抗稅的後果!」
「還他娘賑災!賑個屁!別在這滿嘴鬼話的騙人!你是個王,今天就把你宰了,給我阿哥報仇,下輩子,你就做淮水裡的王八吧!」
浪里蛟情緒激動不已,越說越烈,終於克制不住自己,招手之間她身後嘯聚之人,如狂浪一般席捲而來。
氣勢洶洶,勝過洪流疊浪。
「王爺!他們來了!」
姚成本雙眉一挑,卻不天干多說話,剛才浪里蛟講話時,他一直都在悄悄觀察皇甫胤善的神色。
面若寒冰,氣勝凜霜,誰都看得出,王爺的確被那一番話觸動,怒桓心頭,姚成本心中不寧。
安隆口駐防校尉,可是他的學生!
官逼民反四個字,誰能承受得起?
他現在心中急切,希望皇甫胤善揮兵掩殺,把那條臭魚直接誅滅,只要人死,再想追查就難了。
皇甫胤善洞若觀火,姚成本的一舉一動,都透著心虛,放在過去,他肯定要多說兩句,但此次出行前沈安的一番話,早已讓他變成一個死人,身為王爵,他還懶得和死人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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