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的話,嚇得信使冷汗直流,一瞬之間鎧甲內的衣服就被浸透了,他連忙點點頭,話也不敢說的,撒腿就跑。
「多可笑啊。」
這時候,一道冷峻的聲音在沈安背後出現,轉頭看去戴著面具的無音。已悄然浮現。
「主上,您這是故意地欺負他吧。」
無音覺得沈安這件事做得特別有趣,他不明白為何要難為一個信使。
「我有嗎?」沈安微微一笑,拉著他就去喝酒。
「王爺,要不然還是別喝酒了,咱們說說正經事。」
無音今天少有地主動摘下了面具,他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臉,凝視著沈安:「當前的局勢非常明顯,北非的艦隊已經進入了波斯灣南部,只要他們一聲令下,相信整個波斯灣以北都會陷入戰火之中。」
「不過根據我們的調查,北非艦隊並不具備突破波斯灣全部防線的能力,所以主上你要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和他們合作。」
合作當然要合作,只是沈安覺得這些北非人目的不純。
無音的嗓音略微多了幾分沙啞,他看著外面的月光,似笑非笑地道:「根據我們調查得到的結果,北非人的目的大概是從我們手中獲取金銀珠寶。」
「然後再來侵占咱們的戰果,整個波斯灣以北如果陷入戰火的話,他們最多可以堅持三個月,但我不確定這些艦隊是否擁有登陸的能力。」
北非水軍有一個特點,戰船不夠大,但是數量眾多。
如果是在海面上進行狼群作戰,也許還有機會,但是如果登陸的話,他們根本沖不上去。
「主上咱們還是再想想吧。」
沈安很意外,他竟然會如此反對這次會盟。
「能跟我說點兒更真誠的話嗎?」頓了一下,沈安笑眯眯地看著他,只是那雙眼睛裡閃爍著不一樣的光芒。
其實無音對此並不感到意外,況且今天他所說的話本來也藏了一半:「主讓我這麼說,當今的局勢下。」
「對我軍最有利的行為就是集合全軍力量猛攻波斯一條主線。」
只要將他前後打穿,梁軍就可以輕易地占領波斯。
並且將整個波斯兩翼所有依附於他們的部落全部消滅。
無音凝視著他:「我記得主上這次出來的時候,原本也是打算將他滅國的。」
「可是你想過嗎?如果這樣的話,我們打勝了北非人,難道就不會趁亂進行強行登陸?」
沈安發反問道:「我軍雖然可以戰勝他們,但無力再進行下一輪的戰鬥,並且以波斯現在內部的情況看,他們都是一群瘋子,寧願將所有的糧草金銀全部燒毀,也不肯交給我軍。」
「原來你還在擔心糧草供應的問題,這個我們倒是可以解決,現在我手下的那群人每天都在捕魚。」
顯然沈安並未想到他們會這麼做,但是如果只吃魚,似乎也不足以維繫軍隊的所需。
「只吃魚的話,別人我不知道,但至少我肯定扛不住。」沈安半開玩笑地說道。
「多少事情你都扛過來了,還怕吃幾頓魚嗎?」
無音覺得他這些話說得有些好笑,但是他也留意到,沈安此刻眼神的堅定:「主讓我反對匯盟第一是因為我覺得咱們不需要第二,也是因為那些北非人並不值得相信。」
「我們有非常確鑿的證據可以證明,您知道的,波斯在我們之前已經和北非進行了聯絡,並且他已經拿到了北非人的承諾,可是他們現在這麼做,儼然是毫無契約精神,甚至將匯盟當成了笑談。」
「聽著。」
「他們不肯和波斯人結合,但未必就不能和咱們結合。」
沈安淡然地看著他,語氣中多少帶著幾分陰冷:「無音,我知道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你一定是擔心他們會竊取我們的勝利成果,並且在戰後將我軍驅逐出波斯,對不對?」
無音點點頭:「所以主讓我的擔心真是無用的嗎?」
「不能和你的想法其實一樣。」
沈安肯定地看著他:「但我還是想見見那個迪歐,對於北非人我很有興趣,他們早晚是大梁的敵人。」
「明白了。」
微微一笑,無音已經不再多說什麼,他能很清楚地感受到,沈安心中那一團正在燃燒的烈火。
區一個波斯的確不該成為阻擋住他們腳步的障礙,況且眼下的障礙已經變成了半面廢墟,尚存的一切也不過都在苟延殘喘。
百姓在哀號、屍山骨海成了路邊當做引火的柴草。
整個波斯已陷入血腥之中,開始也許主上還有一絲憐憫之心,但隨著此戰他們損兵折將,隨著幾十萬將士遠離家鄉。
沒有人知道沈安心裡到底出現了多少變化……
但是作為他最信任的人,無音的確了解,很多外人所不能知道的消息,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認為自己完全了解眼前的主上。
「無音。我的想法既然你都知道,咱們也就不必再談下去,等一下你收拾東西叫上一些可靠的人,估計不出一個時辰,迪歐就會派人再來找我,並且還會送上他的誠意。」
「難道他還會給您送禮嗎?」無音覺得這不太可能。
但沈安的態度卻非常堅決:「他一定會的並且還會拿出非常非常豐厚的禮物。」
「為什麼,主上這說不通。」
看著他沈安的目光多了一點靈動:「因為他對大梁的需要遠遠超過咱們對他的需要,況且這小子腦子裡好像裝著什麼漿糊似的,總以為自己的小心思能瞞過所有人。」
「照您這麼說,我反而覺得他像個商人。」
沈安搖搖頭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其實在他看來迪歐並非商人,而是一個瘋子,一個願意拿自己生命開玩笑的瘋子。
「那我現在就去準備,把可靠的人帶在身邊。」
頓了一下,無音繼續道:「另外您覺得需不需要沈將軍也調遣一些軍隊,好歹讓這些北非人見識一下我大梁軍隊的盛況。」
「還是算了吧。」
沈安並不認為自己的軍隊此刻有什麼好向人展示的,至少要展示也得等到他們徹底征服波斯之後,對於北方人而言,這將是一個警告。
「明白了。」無音點點頭,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真誠的微笑。
看著他,沈安一句話也沒說,因為眼前之人,可是他的朋友,僅有的幾個朋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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